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谁跑得快?至少在岭南郡主面前,天上飞的要快很多,楚千浪返回之时,展护卫还在半途游着呢。
“楚捕头,你这身法,可真俊呢?这功夫,叫什么名字?”岭南郡主问道。
“禀郡主,此功,名唤燕渡轮回。”楚千浪回道。
“好名字,是何来历呀?”
“我取的,郡主见笑了。”
“哦,看不出来,楚捕头还有这等大才,竟能创出如此绝学,胜却这世上轻功无数。我能学学么?”
“能,但我教不了。”
“为何呀?楚捕头莫不是要戏耍于我,该当何罪?”郡主佯怒道。
“还请郡主息怒,卑职师从摩罗教慧生堂,郡主若有兴趣,不妨自行前往慧生堂走一趟,此功定然信手拈来。”
“慧生堂内门?”
“正是。”
“这可就奇怪了,国教万法皆传,可本郡主看来,楚捕头,不像修行中人呀。”
“卑职不才,无缘大道。倒让郡主笑话了。”
“不能修行,可知为何?”
“诸天灵力,不留己身。”
“原来如此,本郡主,听闻佛门有一句谚语,唤作,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楚捕头虽不是佛门中人,这境界,倒颇有几分相似。”岭南郡主戏虐道。
“卑职惭愧。”
“既然如此,讲讲你这燕渡轮回吧。”
“郡主可知晓,摩罗教万法民用,可这民用的,并不只是道法神通。就如郡主这身道袍,如卑职所料不差,便出自摩罗教之手。摩罗教心忧万千百姓,夜不视物,而灯油亦颇费银财,便寻思着,寻一发光的物事儿,以代灯油之用。可这道法神通,比之灯油,不知耗费百倍,被郡主用来衬托威仪,想来也不是坏事儿。”
“看来,你真的国教中人。所知颇多呀。”
“卑职不才,不敢以教中人自居,丢了国教的颜面,仅是师从慧生堂。”楚千浪不卑不亢的答道。
“还没说这燕渡轮回的事呢?这么想岔开话题。”
“郡主说笑了,这燕渡轮回,说神奇也不神奇,说开了就一点儿也不神秘,郡主见过风筝吧,就是高高飞在天上那种。”
“小时候玩过,怎么?”
“那郡主可曾想过,这风筝可不可以载人呢?”
“人那么重,飞得起来么?你是风筝飞起来的?那风筝呢,我怎么没见着?”
“最开始,确实用风筝飞的,一路摔得鼻青脸肿,后面,卑职不知怎么就开窍了,就内力化作风筝的形状,这才勉强借助风力。”
“好学么?”
“卑职也不知甩了多少次,方才摸到一点儿门道。此种奥义,只可亲身体会,无法言传,郡主当真要学,不妨前往慧生堂一试,只是,郡主要小心受伤才好。卑职不知摔了多少回,才有这么一点儿微末道行。”
“破相了怎么办?我可不学。”岭南郡主反问道。
此时,展护卫方才归来,正欲请罪,岭南郡主大手一挥,“下去吧,不必了,非卿之过,是本郡主思虑不周。”
船行不久,见得一人横空而立,静待岭南郡主船架。
左秋芳喝了口酒,“元婴?哪来的捣蛋份子,都不给本姑娘安分点。”
那人隔空传音,“在下,散云手,叨扰郡主,实在不该,今日前来,着实有一些恩怨需要了结,范彻,你出来,你我二人之事,与他人无关。”
岭南郡主闻之,暗道,“范供奉?他不过金丹境界,怎么惹上元婴了?”
楚千浪此时方知,原来,散云手云大家,不只是一位武林宗师,更是元婴大成。仔细想想,也对,倘若云大家不是修行中人,单凭他落草为寇的经历,朝廷也定然容他不得,哪里会有云家的赫赫威名。
“范彻,还不出来么?”云大家声若雷霆,已然用上神通。
“放肆!”岭南郡主喝道,“来人!”
虽然岭南郡主发号施令,可是碍于元婴真人声威,众人进退两难,却无一人出头。
楚千浪见此,不得已站了出来,朗声道:“云大家,虽有私人恩怨,但前辈当面冲撞皇家威仪,着实不妥吧。”
“俏捕头?好胆气。本座寻了这范彻十余年,遍寻不得,今日得知踪迹,一时放浪,还请郡主恕罪,郡主可知,范彻欺师罔上,卖友求荣,品行可着实不端呢,郡主今日护他,未免于声名有损。”云大家回道。
岭南郡主诘问道:“云大家,您元婴真人一到,我岭南郡主就门下供奉双手奉上,就不损我皇家颜面了,若如此,天下谁人,还敢当我皇家供奉。”岭南郡主句句不离皇家颜面,就是为了镇住元婴真人的威慑,抚平众人心中的疑虑。
“这么说,范彻是不愿意出来了?”
“怎么,云大家还要对本郡主动手不成,你可要好好想想,还有一个偌大的云家,可以替你陪葬。”
“本座,不敢对皇家有半分不敬,亦不敢对皇家船架做半分手脚。”言毕,云大家双手一会,河中水流,便径直分开,离船而去。要知道,船离了水,又如何行得。“郡主,这水可不是皇家的吧。”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岭南郡主回道。
“那好,皇家的水不知去哪里嬉戏游玩了,还请郡主稍待片刻。”言语之意,这水要嬉戏多久,自然要等到范彻出来才行。
左秋芳看着这越发不像样了,只得出身解围,叹道:“这哪里是人干的差事儿。楚千浪啊楚千浪,本姑娘要记你一大笔。”左秋芳为何会管,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闹成这样,明显是护卫不力。明着是楚千浪,暗处的可是左秋芳,左秋芳要是不管事儿,京州侯虽然罚不了左秋芳,但可以罚楚千浪呀,特意安排给楚千浪这趟差,不就是想着让左秋芳出点力么。
“云大家,这水吧,玩一会儿也就够了,变成了天上的云,你云大家可就跑不掉了。”左秋芳嘴里叨叨着,一路踏水而行,不多时,便到了岭南郡主的船架之上。
岭南郡主想着,这位,怕是正宗的护卫了吧,竟然现在才出面,当真是不给本郡主面子。说来也奇怪,这人的心思不可琢磨,上位者就更不好琢磨了,这人好好地来解围,有的人或许感激不尽,也有的人会嫌弃你来晚了,害他丢了面子,着实是百人百面。
云大家问道:“阁下是?”
“摩罗教习,左秋芳。”
“左姑娘,不是有何见教?”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啊,这郡主嘛,不是说你们解决私人恩怨不对,就是担心,云大家这元婴高人一压,这皇家就稀里哗啦的认了怂,传出去,名声有点不好听。”左秋芳大咧咧的言道。
岭南郡主见她这般言语,颇为粗俗,心中更是不喜。
“那依左姑娘的意思?如何是好?”
“这个简单,就证明一下,这元婴高人,压不住我们岭南郡主就行。”左秋芳继续言道。
“那如何证明呢?”云大家问道。
“您老尽管出手,我要是接不住,马上就把这个范彻给云大家抓起来,绝无二话,这样,就损的不是皇家的颜面了,损的是我左秋芳的面子。”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传出去,还不是丢的皇家颜面。”岭南郡主心里不屑道。
“左姑娘,可是金丹境界吧。”
“是呀。”
“老夫不才,已臻元婴。”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既然如此,想必姑娘必有惊人业艺,老夫不才,得罪了。”云大家话虽如此,但着实只用了两分力,万一这左秋芳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至于了伤了她。
“我虽然是金丹,可是,这金丹,不是一般的金丹哦,这是左秋芳的金丹。”言语之间,左秋芳还饮了一口酒,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周身气流直扑云大家,云大家与之一对,立时便退了十余步。
“原是老夫多心了,左姑娘果然技艺惊人,小心了。”云大家见得如此,哪里还不识得左秋芳厉害,当下运足全力。
左秋芳竟似未见一般,扭过头去,对楚千浪言笑道:“俏捕头,你说说,这招,我怎么挡了呢?”楚千浪当下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绝不接左秋芳话茬。
左秋芳见得如此,不由得无趣,道:“无趣,无趣之极。”那么,左秋芳究竟是怎么接住云大家这全力一击了呢,事实却是,左秋芳什么都没做,云大家奋起全力,也到不了左秋芳三丈之内。左秋芳口不言,手不动,足不抬,那云大家便无功而返。
“好厉害的小姑娘,这是纤云套,左姑娘,小心了。”言毕,见得云大家双手结印,唤出来相伴数年的贴身武器。
“放心,我不用法器。”左秋芳无所谓笑笑,挥手一抬,半空之中便有空气盾浮现。云大家此时方知,左秋芳术法神通,竟已至瞬发之境。
空气屏障,牢不可破,散云手纵是元婴,却也是散不开左秋芳随手布成的气盾。左秋芳笑了笑,“云大家,你攻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换我了。”
言语既毕,左秋芳看着脚下,又言道:“先前竟然不知云大家是玩水的行家,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且看我这一手,小心了,这玩意儿威力可不小。”见得左秋芳单手结印,另一只手还不忘拿着那酒壶,饮了一口,口中喃喃念道:“天下五行,云水重心,结印,御风起航,腾龙现世。”
只见得莫大水流,分为五股,将郡主船架团团围住,隐隐有蛟龙模样。左秋芳唤出金丹,金光一朝,五龙立马成型,鳞角分明,赫赫威势,骇得众人皆不敢言语。听的左秋芳道:“皇家船架,自然该有皇家威仪,容不得尔等放肆。小三儿,上。”见得其中一龙越众而出,直扑散云手,其余四龙,依旧围拱在船架周围,当真有如神迹一般。
云大家识得厉害,连番退却,竟不是一合之敌,这番老脸却是丢尽了,再顾不得范彻此人,远远遁去。
见云大家要走,左秋芳便隔空传音,言道:“今日得罪,还望海涵。还有一事请云大家知晓,明威与路姑娘,乃是至亲兄妹,还望云大家多多看点,不要让他们做了傻事。”
今日一战,岭南郡主着实震惊不已,想到左秋芳适才放浪情形,始知,这天下奇人,并非都会卑躬屈膝,也未必都将皇室放在眼里。
听得左秋芳对范彻言道,“既然云大家不管你,我也就不管你了,但有一句话,请阁下铭记,这是京州地界,你不犯事儿,我便不为难你。”
又听的左秋芳言道:“岭南郡主,广纳天下豪杰,此事不假,但也不至于什么人都要收至麾下吧,范彻名声确实不太好。你要招揽麾下,就要多找找俏捕头这样的风流人物呀,就算功夫不行,至少模样了得呀,再不济,做个入幕之宾也不错呀。”
“咳咳…咳咳…”楚千浪只有在一旁死劲儿咳嗽。
左秋芳戏虐完,便跃下船架,一路踏水而去。
“楚捕头,你跟这位左教习很熟悉么?”
“禀郡主,左教习与卑职,乃是慧生堂同窗。”
“你的这位同窗,可比你厉害多了。”
“卑职惭愧。”
“本郡主想招揽你,楚捕头可愿意?”岭南郡主言道。
一时之间,楚千浪落荒而逃。
京州城,岭南郡主对京州侯赵匡囿言道:“叔叔,这左秋芳究竟是什么人呐?不过金丹,竟然打的元婴高人毫无还手之力?”
“她呀,别去招惹她,她是摩罗教的教习。”京州侯回道。
“这摩罗教习,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摩罗教习,从前就没有这么一个称呼,她左秋芳来了之后,就多了这么一个称呼,单为她左秋芳而设,知道厉害了吧。”
“可是,她欺侮言儿呢,叔叔也不帮帮我?”
“好好好,左秋芳那性子,着实惹人厌,惹着我们郡主不快了,叔叔都知道,赶明儿,叔叔招他十个八个的炼虚高手,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京州侯哄着道。
“这么厉害,十个八个,炼虚高手?”
“是呀,她哪里是什么金丹,这天下有这么古怪的金丹么,小乘境界,能赢她的,都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京州侯头疼道,“郡主呀,咱不招惹她行么,万一把她惹恼了,冲到我这来,把我胡子给拔了,那可丢脸丢大发了,要知道,京州城,还真没几个人制得住她。”
“这么厉害?”岭南郡主,不知心里打起了什么小九九。
“她这人也好对付,合得来,就跟她一块儿玩去,叔叔不拦着,合不来,就不要招她惹她,离她远远的。”京州侯言道,“对了,左秋芳这事儿得保密,是摩罗教的绝密,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别惹事儿,千万不要惹恼了翟国师,听清楚了么?”京州侯不放心嘱咐道。
“好。”
“你麾下那个什么范彻,让他走远点吧,这种人,少往来,一身的淤泥,你到时候洗都洗不干净。他那个金丹,还不值得皇家上眼,他可不是左秋芳。”京州侯又叮嘱道。
楚家庭院,吴三儿在那手舞足蹈,说道:“头儿,你那是不知道呀,左姑娘豪气干云,一挥手,就召来了五条金龙,吓得那散云手,落荒而逃。”
楚千浪回头道,“你在说相声么?”
左秋芳言道,“别打岔,正精彩着呢,小三儿,说好点啊,听着过瘾儿。”
“话说,你那条龙,怎么叫小三儿?”楚千浪扭头问道。
“这不一时喊顺口了,没改过来。”左秋芳言笑道,“怎么,小三儿,你看,你这个同名同姓的兄弟,威不威风呀?”
“威风,威风的紧呢?”吴三儿一脸兴奋的道。
“左教习,你这么一闹,我们可都清闲了呀。”楚千浪又说道。
“那是自然,难不成,俏捕头对那岭南郡主还念念不忘,诶,俏捕头,是不是想去当岭南郡主的面首呀,这个可以有,这个真能有。”左秋芳调笑道。
“你那么得罪郡主,我就是想当也当不成呀。”楚千浪难得的调笑了句。
“这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了,哦,我知道了,你是真有这个心。这个简单,就是抓,我也要给你抓来,满足俏捕头这个小小的心愿。”言毕,便要转身出门,楚千浪见此,赶紧一把抓了回来,这要放她出去了,天知道会惹什么祸事。
“不过,你这么威风,耍帅完了,那岭南郡主是不是要天天缠着你学几招呀。”楚千浪说道。
“还在对郡主念念不忘呢,不会,那郡主不是去见京州侯了,京州侯可不会让她来见我,就是诓,也要把她诓住。”
“怎么个诓法?”
“那还不简单,往上抬轿子呗,这元婴期郡主动心了,这大乘期,郡主总得知道,她不是那块料了吧,不该妄想奢求了吧。”
“合着,我们左大姑娘,已经是大乘仙师了?”
“估摸着,京州侯还没那个脸,扯这么大的虎皮。小乘倒是有可能的。你说,炼虚高人,怎么样?是不是带劲儿,来十个八个的,都给我打趴下。”左秋芳嘻嘻笑道。
“那你打得过那么多炼虚高人么?”
“秘密,怎么,想探探姑娘我的底,告诉你,姑娘我可是深不见底。”
“女流氓。”楚千浪下了这么个定论,回去睡觉了。
过得几日,吴三儿又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言道:“头儿,头儿,你知道吗?岭南郡主要办武林大会,这消息可劲爆了么?”
“这有什么好劲爆的?”楚千浪不解问。
“头儿,你不知道,这岭南郡主,可是修行中人呢,难得对凡间武学感兴趣,大把大把的武林门派,准备露个脸呢?万一得到郡主赏识,那修仙成道,岂不指日可待?退一万步说,这是朝廷举办的武林大会,就算成不了仙,那搏点人间富贵也是好点呀。”
楚千浪揉了揉头,这头,疼,乱,真乱,这郡主,真能闹腾。
还有,吴三儿又说道了:“郡主指明要头儿你去,守那轻功的擂台。头儿,你扬名立万的机会可就到了。”楚千浪的头更疼了。
“左姑娘,左大姑娘,左姑奶奶,这你得救救我呀?”楚千浪一脸愁相,望着左秋芳。
“救,又不是刀山火海,不就守个擂台而已。小意思。到时候,我在下面,多搭几个帐篷,仔细帮你瞅瞅,看看哪家的姑娘还不错,要不要拉个横幅,俏捕头擂台招亲,这主意不错,够劲儿。”左秋芳一脸兴奋道。
“得了,您老在家里歇歇脚,本来是刀山火海,您一到,全弄成油锅了。”楚千浪叹气道。
“俏捕头呀,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名声可是呼啦啦的涨了不少哦,多少美女为你痴迷呢?”
“我要是不知道,我头疼什么呀。”楚千浪言道。
“江湖名人榜,俏捕头楚千浪。”
“这劳什子名人榜,究竟是谁弄的,无事生非,我就一个捕头,朝廷中人,不是江湖草芥,还有这个俏字,谁干的事儿,我招谁惹谁了。”
“不要怪俏字,明明是你这张脸,长得我花痴都犯了。”左秋芳一脸花痴状。
“那我只有蒙个面上了。”
“可以,只怕,鸡蛋唾沫能把你淹死。”左秋芳幸灾乐祸的说道。
比武擂台上,“瞧一瞧,看一看呐,江湖名人榜,俏捕头楚千浪,在此比武招亲,哦不,口误,在此擂台比武,有功夫比他高,模样比他俊的,还有美丽的大姑娘们,都来瞧一瞧,看一看,无论比身法、赛颜值,还是找老公,我们的俏捕头都满足你呐?”左秋芳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呐喊着呢,听的楚千浪是一脸黑线,亟待发作。
“怎么样,词儿如何?”左秋芳看着楚千浪怒气爆表,赶紧找缝儿溜了,拉着吴三儿问道。吴三儿回道:“好词,妙呀。就是头儿好像有点不乐意。”
“他乐意的很呢,来数数,这是第几个呢?”
“第三十八个?”吴三儿回道。
“第三十八个?你怎么数的,不是让你数上去抛媚眼的花姑娘么?”左秋芳怒道。
“三十个,三十个。”吴三儿赶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好好数着,回去找俏捕头赏。”
吴三儿嘀咕着:“这怕是要赏一顿板子吧。”
“郡主,您看,那左秋芳果然来了。”
“来了,在哪呢?”
“你看那边,在那呢。”
“看见了,准备的人到了么。”岭南郡主道。
“到了到了,小林寺的高僧,早就到了。”
“他可到了小乘境界?”岭南郡主关心道。
“这小的们可看不出来,不过,那一般的元婴呢,不是那位小林寺的对手,我们这些人,不都是那位高僧救的么?”
“这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怎么劝动小林寺的高僧呢?”郡主奇道,要知道,范彻不过金丹而已,岭南郡主都费了好大的唇舌,才说动他。而这几个谄媚之相的奴才,怎么把小林寺的高僧给说动了?要不是高僧答应,郡主才懒得整这劳什子的武林大会呢?
“不瞒郡主,我们是怎么说呢,这俏捕头楚千浪呢,他是个淫贼,祸害了不知多少姑娘,我们想拿他归案呢,可不料他旁边有个臭丫头挡着,这个臭丫头呢,可是连元婴高人都没办法降伏的,还把那天左秋芳斗云大家的事迹,添油加醋的说一遍。”
“这么损?居然成了?”郡主问道。
其实,光这些个谄媚之言,小林寺的高僧何等眼力,自然能辨识真伪,而坏就坏在,当日左秋芳与云大家那一战,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添油加醋是不假,可是那关键环节,这些市井之徒哪里明白,虽然不明白,但原原本本地说,总是会的。高僧听着听着,就听出门道来了,这左秋芳不简单呐,索性就来个顺水推舟,专程来会一会这个金丹真人左秋芳。
“你是?”擂台上,楚千浪问道。
“小林寺,净和尚。”小林寺的高僧如此答道。
“六根清净的净?”
“六根未净的净。”净和尚双手合十。
左秋芳瞅着好像不对呀,高喊道:“和尚下来,和尚下来,耽误了花花姑娘找老公,你赔得起么?”顿时,擂台下一片哄笑之声。
净和尚遥遥对左秋芳施礼,言道:“左施主,稍待片刻,贫僧随后叨扰。”
楚千浪见得净和尚似有意针对左秋芳,郑重言道:“吾名…楚千浪。”
听到这句,左秋芳对净和尚抛了一个媚眼,“你可来不了。”
楚千浪纹丝不动,口中低声念道:“吾名楚千浪,栖身天地间,随波逐流去,不动如山来,结印,明王…不动。”
净和尚两目圆睁,这是,法道真名?大乘仙师?
“阿弥陀佛,贫僧败了。”净和尚施礼而去。
“郡主,郡主,这高僧怎么走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岭南郡主言道,“你们这是找到什么人?骗子吧。竟敢戏耍本郡主,来人,拖下去,给我往死里打。”
“冤枉啊郡主,他真是小林寺的高僧。冤枉呀…”
楚千浪宅院里,左秋芳不满地说道,“俏捕头呀,你说,喝酒就喝酒,你带个和尚来干什么呀?这和尚来了,还怎么喝酒呐?”
“这位是小林寺高僧,法号一个净字,可以唤他净和尚。”楚千浪言道。
“左施主,贫僧有礼了。”净和尚言道。
“俏捕头啊,你不会不知道,小林寺是什么来头吧?”
“愿闻其详。”楚千浪虚心受教。
“那可是佛宗的牛耳。换作道宗,便是玄门、蜀山的地位。”左秋芳呼哧哧地道。
“左施主,谬赞了。摩罗一教,乃是燕赵国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贫僧有礼了。”净和尚施礼道。
“喂喂喂,净和尚,你那什么眼神,我是摩罗教不假,这位呢,俏捕头,也是摩罗教的?”左秋芳言道。
“难道不是么?”净和尚饶头道。
“你瞧瞧这位俏捕头用的什么?法道真名,那是仙道大乘,明王金印,那是佛门宗辉。这种人物,玄门教不出来吧,别怄气,你小林寺也教不出来,摩罗教敢恬着脸说,这是我摩罗圣子?”左秋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别的不说,你小林寺,可是能与佛祖沟通的,我没有妄言吧。”
“此言不虚,左施主博学。”净和尚施礼道。
“你试试联系联系那些佛祖,想想你们小林寺的高僧,这个佛门宗辉,玩的有没有俏捕头溜?”左秋芳言道。
“净和尚,别听她胡诌,楚某不才,确与贵宗有莫大的渊源。”楚千浪言道。
“小林寺?”净和尚说道。
“是佛宗。”楚千浪答道,“只可惜,楚某不通佛法,难以理会万一,事到如今,诸般神通,仅存了这明王不动印,倘若不嫌弃,楚某还想向和尚讨教一番。”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净和尚合十道。
楚千浪明王不动印,乃地藏王菩萨亲授,尽得佛祖真传,此番名为讨教,实为传艺。可惜楚千浪未修佛法,佛门神通妙法,终是无缘人界。
“楚施主大恩,贫僧没齿难忘。”
“净和尚不知,佛门确与我有大恩,纵粉骨碎身,亦难报万一,如有差遣,楚某定不辱命。”楚千浪回道。
净和尚见他神情,想来此事不假,只是不知,何方神圣,竟留下如此缘法,当下道:“和尚回去,便闭关参佛,他日神通若成,再向施主叨扰。”言毕,便行离去。
“楚某扫塌相迎。”
“喂,俏捕头,净和尚走远了。”左秋芳言道,“你说你怎么想不开,这和尚一去,回来得可是一位大乘高手,你这是培养敌对势力呀。”
“敌对…势力?”楚千浪疑问道。
“当然,就算要培养,你也得先把我养成大乘高手呀,那个和尚,凭什么插队呀,你这是有龙阳之好?原来,你好这口?”左秋芳不满地言道。
“第一,我不是大乘高手,我修行还没入门呢,师傅让我拜入玄门,我现在连门都没入。第二,净和尚,本来与大乘高手,只差临门一脚,他入大乘,可不是我的功劳。左姑奶奶,你觉得,我哪个地方有大乘仙师的样子,你说,我改还不行么?”楚千浪解释道。
“那好,你改,我就不喜欢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改去,快改去,改好了,不改不准来见我。”左秋芳理直气壮地说道。
要说斗嘴,左秋芳可能真是大乘仙师的实力,或许,还不止。
净和尚一段插曲过后,这武林大会,还是要继续的。
“我说,三儿,你说你们头儿,这演技飙升呐?”擂台上,楚千浪身影飘忽,正与人相斗。左秋芳一旁观战,一边对吴三儿言道。
“大姐头,你说啥,太吵,听不到。”吴三儿嘴快,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你叫谁呢?谁是大姐头?”一个爆栗正中小三儿脑门,疼的他哇哇直叫。
“左姑娘,左姑娘,饶了三儿这一回,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没有了。”小三摸着脑门道。
“这俏捕头,戏演的是真好,你说,那净和尚,什么人物,佛门大宗的人间行走,半只脚都踏入大乘领域了,就被他这么一个三脚猫给骗了,还心服口服的?还好没有找上本姑娘,我可收拾不了那吃斋念佛的偏执狂。”左秋芳喃喃自语。
“左姑娘,您说什么呢?”小三儿问道。
还好没听到,左秋芳想着,不然又得洗去记忆,那不是又变笨了么?这记忆洗多了,人果然就不机灵了。这小三儿,多机灵的一个人呢,怎么跟着楚千浪就变笨了,左秋芳理所当然的甩着锅,完全没有意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俏捕头胜,各位英雄豪杰,还有没有想来试一试的?一展身手,扬名立万,就在此时。”擂台上有人高呼着。
“终于打完了,还是俏捕头聪明,这武林多安全呐,哪里像修行界,每一步都要胆颤心惊的,要不,我也到武林中挂个名儿?”左秋芳暗自想到,不知想到了何事,越想越兴奋。
“恭喜恭喜,俏捕头守擂成功,一百一十三名美女献花,感觉不错吧。”楚千浪下台之后,左秋芳笑嘻嘻的言道。
“左姑娘,是一百二十三名,给头儿撒鲜花抛媚眼的?”小三儿纠正道。
“哦呵呵呵,好,又多了十个。俏捕头,您老看上哪个了,我给你抓来,保证能暖床。”左秋芳继续调笑道。
“三儿,这阵子不见,胆儿见涨呀,竟然学会联手戏弄我了?”
“头儿,三儿不敢,再也不敢了?”
“怎么着,听着口气,再,还有下回?”
三儿赶紧求饶,近墨者黑,臭味相投,这两个词果然是有道理的。
“轻功比试完了,终于能看正牌武林大会了。”左秋芳兴奋地道。
楚千浪宅院,楚千浪对高朋说道:“什么?叔,你要去看武林大会。”
高朋点了点头,“我这一身凡俗功夫,还盼着有个传人。这武林大会,倒是极好的机缘。”
楚千浪点头道,“成,那叔您小心点儿。您跟我们不一样,一身魔道法力,可见不得光呀。”
高朋言道:“我会小心的,你也是。这武林人就爱热闹,不过人一多,就乱,你这捕头可不好当呀,我听说,有不少朝廷要犯都在京州左近,这段时间,你也少惹点事儿,权当没看见他们。”
“千浪谨记。”
左秋芳在一旁窜了出来,“你不去比比么?武林大会呐?”
“合着,你看我笑话还没看够呐?”楚千浪扭头问道。
“嘿嘿,去吧,有惊喜哦。”
“惊吓吧,不去。”
“今天,明家三小姐会上场哦,不去看看?”
“去,为什么不去。”楚千浪言道。
“口是心非的家伙。”左秋芳调戏着。
“对了,我还想起一事,公主呢?有段时日没见着了。”左秋芳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她在闭关修炼呢,应该快了吧。”楚千浪回道。
“应该?不行,我要去看看。”左秋芳坚持道。
左秋芳刚解开结界,一股沛然大力便扑面而来,将她打退了几步。左秋芳站定,方才言道,“这是什么?”
楚千浪呵呵笑道:“当时怕结界不牢靠,被外人破了去,所以,加了点佐料,谁让你不等我开门的。”
“你不是一介凡夫么,能解开结印?高叔,可不在这里。”
“我不会解,小白会解呀,是吧,小白?嗯?小白呢?怎么不见了。”楚千浪望着空荡荡的石壁,哪里有小白的影子。
“不对呀,这结界没人解过呀,刚还给了我一下呢?”左秋芳反应过来了。
“那这么说,这里是?”
“妖狐幻境”楚左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小白,别闹了,我是楚千浪呀。”楚千浪急忙呼唤着。
“公主公主,你不能这么玩儿呀,你要玩,就玩楚千浪就好了呀,别稍上我呀,我可是无辜的。要不,你先把我给放了,我保证不会告密的。”左秋芳机智地说道。
一道金光闪过,一名绝色女子便出现在楚左二人面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神色间难掩妖狐绝世之媚,今日始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绝非妄言。
左秋芳过去一个熊抱,将绝色女子牢牢抱住:“公主公主,你能修成人形了?”
“是呀。”颍川公主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那人类的那副躯体,还需要留着么?哦,对了,楚千浪,狐狸就算了,现在公主这个样子,你总不能还小白小白的叫着吧。”左秋芳的思维很跳跃。
“无妨,公子唤我白颍如何?”颍川公主答道。
“就这么定了。”左秋芳就没给楚千浪表示意见的机会。
“公主啊,哦不对,白颍,现在你已经到了什么修为?”左秋芳急切地问道。
“这多亏了公子佛光,想来,世间行走,几无大碍。”白颍盈盈拜谢。
“还记得我们当时喝醉的情形么?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左秋芳扬了扬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酒壶。
“哎,我说,这介子空间,这么珍贵,你就尽放酒呀?”楚千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