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亭曈出来后,玉兰还站在门口不远处,见亭曈出来了,走上前来说道:“赤华居有自己的小厨房,我怕您饿了,就先为您准备了晚膳,您先吃一些,离晚宴时间还有一会。”夜亭曈问道:“晚宴?”
玉兰答道:“是的,老爷要为小姐和少爷置办接风晚宴。就在大堂,到时候小姐和少爷务必也要到场。老爷体恤您在外为母祈福,甚是辛苦。”
夜亭曈看着她:“你倒是挺懂规矩。”说完就朝曜灵走去。曜灵正在桌子边大快朵颐,他看见姐姐来了,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姐姐,我太饿了就没有等你。”夜亭曈欣慰的看着他:“灵儿能吃就好,能吃身体才能长得壮壮的。将来长大了保护姐姐呀!”
“嗯!我一定保护姐姐!”
夜亭曈坐在曜灵的身旁,用筷子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在曜灵的碗中,慈祥的说道“吃吧,多吃点。”说完自己也尝了口汤。玉兰在旁边说道:“这是雪域莲花汤,选上好天山雪莲同早晨的甘露小火慢炖,不加任何佐料,莲花的香气就会散发出来。”
“你尝过吗?”
“奴婢怎配吃得这样好的东西。只是那年夏姨娘生下柏杨少爷,摆宴时赏赐过我们一次,也就是尝个味道罢了。”
“嗯。”夜亭曈记得,夏姨娘的儿子是在娘亲死后不久诞下的。那是府里大贺三天,连街上的百姓都有收到打赏。她抱着弟弟艰难的往山上爬去找钟姑姑,树枝划破了她稚嫩的脸颊,却还是阻挡不住她的坚毅。
夜亭曈用勺子舀一勺汤,喂到曜灵的嘴边。连府里的下人都尝过,自己的亲弟弟却从未喝过,她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曜灵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什么雪莲汤,跟山上的露水有什么区别,呸呸呸。”
夜亭曈忍俊不禁:“弟弟,这可是好东西呢。”
曜灵不屑一顾的说:“什么好东西我才不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一碗汤罢了,以后姐姐喜欢什么,灵儿都为姐姐筹来。”
夜亭曈欣慰极了,幸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还有弟弟陪着自己,还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黑暗。她吩咐道:“玉兰,待少爷吃完后,陪他去洗漱换装。”玉兰恭顺的施了一礼。等曜灵吃饱喝足,带他下去了。
夜亭曈一个人在偏殿等待着曜灵,她又想起刚刚的那一幕,不觉得有些羞愤。云处安模样不错,人也温柔,他还看了自己的身子,想到这里,夜亭曈的脸颊就像傍晚的火烧云,只可惜,他只是一块玉佩,只有虚拟的形态,要不然、、、、、、
“该死!我在想什么!难道真的等那登徒子来娶自己吗!”她甩甩头,试图将脑海里的想法甩掉。这时,夜曜灵换好了衣服跑来,迈动小短腿,张开双臂朝夜亭曈扑来,边跑边喊:“姐姐姐姐,你看我的新衣服!”
夜亭曈一把将他抱起,往天上抛去,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再接住他,两个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夜亭曈高兴道:“让我看看是哪一个翩翩小少年~”只见夜曜灵身着一身紫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祥云图案,紫色的衣袍金色的包边。头上的头发被一个紫冠高高束起。眼前的少年唇红齿白,眼神灵动,胖嘟嘟的小脸白白嫩嫩,可爱极了。
夜亭曈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又亲了一口,爱不释手。这时玉兰提醒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妆打扮吧。”
夜亭曈应允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庞。面若桃花眼含繁星,如玉的肌肤小巧的脸庞,不施粉黛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了。只是那美丽中带了一丝刚厉,让人不敢亵渎。玉兰赞叹道:“小姐您真是长得太美了,这世间能比得上您的,怕也就是妍君夫人了。”
“你见过我娘?”
“是啊小姐。我八岁就在府中做事了,来了两年之后,妍君夫人才去的。哎,说起来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都怪老爷,就算夫人去世了,也不能那么对小姐和少爷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
玉兰一边替亭曈梳理头发,一边惋惜道。
夜亭曈没有说话,淡淡的问道:“梳好了吗?”“哦,好了大小姐,你看。”只见玉兰为夜亭曈梳了一个高高的団暨,留出稀松的刘海,散散的在额头上,两边的鬓角留出两缕发丝,在団暨下方插上了一个白色玉兰花的簪子,下面还垂着一些流苏,后面的头发散落在腰间,显得既清纯又可爱,
夜亭曈换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气质高贵典雅,就像那冰山上圣洁的莲花,美丽极了。玉兰也忍不住赞叹道。
夜亭曈换好装束后,便牵着曜灵的手,向大堂走去。
到那之后,夜坤和夏姨娘没有来,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坐了下来。夜莹莹远远地向夜亭曈微笑着打招呼,夜亭曈看到了,微微一笑,算做回礼。
“呦,真是人靠衣装呢,这破落的姐弟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啦。”四姨娘李香儿尖酸刻薄的说道。她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嫉妒。也是,任谁看见夜亭曈不会由衷地感到自卑呢。而李香儿入府这么久,一直没有为老爷添上一儿半女,所以看到可爱的曜灵,更加的不是滋味。
曜灵气鼓鼓的想要冲上前去,夜亭瞳拦住了他,淡淡的看向四姨娘,眼底里没有一丝感情:“要论飞上枝头,谁能比得过你呢四姨娘,半点朱唇万人尝,四姨娘是无拘无束的野鸡,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来这丞相府一亩三分地,真是屈才了。”
“你!”李香儿被气得半死。她是青楼出身,这一点府里的人一直都看不起她。但是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来,她没想到夜亭曈这般难对付,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身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大动肝火,于是偃旗息鼓,末了还不服气的说了句:“真是牙尖嘴利!”
曜灵示威似的摇摇拳头,满脸的得意,夜亭曈微微施礼,一脸微笑:“谢四姨娘夸奖!”
姐弟二人落座后,夜莹莹是府中的二小姐,于是挨着夜亭曈坐,她小声说道:“姐姐你好生厉害,那李香儿平时嚣张跋扈惯了,没想到你能轻而易举的就堵的她说不出话来,姐姐,你真厉害。”夜亭曈微微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将她祖宗八代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夜莹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真是威武霸气呢。”
这时,夏姨娘搀扶着夜坤远远地走来,她莲步轻移,腰肢柔软,说是搀扶,就差整个人倒在夜坤的怀里了。夜亭曈皱起眉头,不满的想:这人怎么这么轻浮。
夜坤也没有拒绝夏姨娘,两个人走到大厅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夜坤大手一挥:“今是为了庆祝曜灵和亭曈为母祈福平安归来,大家随意些。”说罢,仆人们陆陆续续的上酒菜来,接着便是乐师弹奏最近流行的曲子,大家相互敬酒,玩的不亦乐乎。
夜亭曈端起一杯酒,掩盖住低垂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玉兰悄无声息的闪过,而夏姨娘也不经意的瞥向那里。夜亭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不自觉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好戏,就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