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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佳偶是怎样炼成的之十六

越老,腿脚越不给力,我们渐渐不喜欢外出游玩了。喜欢宅在家里玩了。

宅在家里玩什么呢?

顾城曾说: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这说的就是我们两的年老相守状态吧。

每天早上五点,我们就起床,自然醒来了,不用调闹钟。我们一起喊“鲤鱼打挺”,慢慢起来,因为我们没有办法真的鲤鱼打挺那么快速敏捷了。我们拿起床头柜上头天晚上准备好的衣服,对它说:“今天带你出去兜风啦。谢谢你,穿上你我感觉很舒服。”事实上,进入老年之后,我们衣服的材质基本上都是棉麻真丝料的了,这些布料透气亲肤,穿着舒服。有人说这些料子容易起皱,不挺括。可是,皱一点有什么关系。一下水洗一洗,晾一晾,不就又平顺了吗?再说,自然褶皱不也是一种美吗?那是生活的痕迹,活着的证明,多好啊!

老年人扣扣子是一件重大工程。每次我试了好几次都扣不上的时候,我就会摸摸小扣子,跟它说:“谢谢你啦!请帮帮忙,赶紧扣上,我要出去做早餐啦。”我嘴里慢慢说着,心里充满欢喜和感激,真的就扣上了。所以呀,万物皆有灵,这是一点都不假的。

每天出门前照照镜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谢谢你啊!陪伴了我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我们开始扔东西,就是现在时髦的说法,断舍离。那时候我们没这个说法,就是觉得自己越来来越老了,东西多了反而不方便,该送的送,该扔的扔,不该买的不买,家里清爽了不少,生活感觉轻松了好多。孩子们都在国外发展,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我们也不喜欢待在国外,不习惯,各过各的吧。孩子嘛,就是只能陪伴我们一段时间,成家立业之后就该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为了让他们不担心我们从而专心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们就把房子卖了住到这里来了。这个地方真不错啊!

你看,我们在院子里养了好多好多的花。我们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花儿。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松土,什么时候施肥,我们全部都贴了标签,写明了日期。跟花儿聊天、清洗叶子,是我们每天必做的功课。

我们对君子兰说:“你真棒啊!叶子碧绿肥厚,开的花金碧辉煌,好富贵啊!”

我们对海棠花念诗: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我们对不开花的多肉植物更加偏爱,常常对着他们肉嘟嘟的萌样子念张惠言的词:三枝两枝生绿,位置小窗前。要使花颜四面,和着草心千朵,向我十分妍。何必兰与菊,生意总欣然。

好了,我们的故事讲完了。回首这辈子,我觉得我们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对方,常常是比肩而立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意外事件,夫妻同心这件事我们真的是做到了。

现在我真的可以说我们是“佳偶天成”呢。

“好吧,接下来我向大家汇报一下我们这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为了叙述方便,我想借助作家式的全知视角来叙述,也许会另有一番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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