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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计划

李神医随贾有回来见旁边还在忙碌的搬床、桌椅,贾有就邀李神医去他那坐一会。此时小石头和他娘还坐在饭桌旁,石头娘早在听到洞口迎接贾有的管家高喊“回来了”就抓紧时间做好了饭菜等着。小石头说了两次不用等,爹要在员外家吃酒呢!石头娘却是不信只说:“再等等、再等等,你爹啥时候吃过员外家的酒!”

石头娘见二人进来忙站起来迎上去,贾有放下包裹、药箱就扑到桌边坐下,最后双手向桌上一放垫着下巴趴着,两眼热烈地望着小石头。李永珍结结巴巴地和石头娘问了个好,也忙和贾有一样坐桌边趴上去望着小石头。

石头娘心疼地说:“累坏了吧!见了小石头高兴吧,快吃点再歇息,小石头带的有鱼有肉呢!”小石头说:“娘、再找个凳子来,我们吃饭,别管他们,他们这是紧张过度,现在又激动过度了。”两人趴桌上连连点头,石头娘不懂,但看二人是像吃过酒,干脆听石头的又拿了个凳子和小石头吃起饭来。

小石头边吃边问贾有,王员外说好的二两赏银给了没有,贾有说还没给,小石头马上说:“那你们就趴着别动、也别说话,很快就有人送来,最少应该有三两,王员外还会请你明早再去他那吃一顿。”石头娘在旁边撇撇嘴,偷偷笑。

小石头说完才吃了两口饭早上来的那个少妇又来了,叫了声:“贾头领!”就递过一块银子,说是老员外高兴多赏了二两,并让贾工头明早早点去厨房那边吃饭。王夫人也带话给石头娘说是贾工头这几天都有粮食补贴,让石头娘明天下午就去找她领。说毕她见贾有和李神医仍都趴桌上瞪大眼睛不吭声,贾有更是连银子都不接,她忙把银子递给石头娘匆匆告辞回话去了。石头娘也是懵了,这小石头说话咋这么灵!

紧接着门口又有一男工喊贾工头,说是给李神医布置的客房已弄好,李神医随时可以去休息。贾有和李神医各自应了一声,然后都又看向小石头。小石头把碗中最后一点面吃完又夹了一根田鸡腿嚼着,看他娘把碗收去洗才低声说:“爹,我所料不错,看来明天老爷子要亲自求您跑一趟了,本来我想要是派别人去买药我会安排最后怎么也要得到这几株药,现在让您去就简单了。明天你只管应下,我怎么会让您冒险去县城呢!明天我送您下山,路上再说与您听。现在我送李大叔过去休息、一切我自有安排,今天你们都早点上床,睡不着也得睡,明早都早点起来李大叔还要给老员外把第二副药配好。”李永珍忙道:“我早备好了。”小石头说:“明天早点起来就在我家熬,你看加点什么只是把口味和颜色变变。”李永珍忙坐正说:“这我可没注意,还是你想的周到。”他去小石头摊那的一片红山枣中翻了翻,选了十颗干的回来放桌上说:“就它们了,加进去药变甜变红药效还不差。”

这时石头娘已收拾好过来,小石头才大声说:“我送李神医过去休息。”贾有和李永珍忙站起来连连点头。小石头和李永珍出去了贾有又坐到桌边盯着那盘没怎么打动的田鸡烧蘑菇,对另一个盘中的那条鲫鱼却没瞄一下。石头娘见了笑着说:“怎么,在员外家光喝酒没吃着好的?”贾有叹口气道:“就是鸡和鸭,也不知什么味,哪能比得上这好吃!”其实他根本就不知晚上吃没吃菜。石头娘奇怪了:“你吃过这鸟腿?”贾有过去把自己带回来的大包裹拆开,他把那袋田鸡腿也倒到小石头晾着的田鸡腿一起。石头娘看了看一模一样的田鸡腿狐疑地问:“你这是哪来的?”贾有道:“这都是小石头送给李奶奶的,好多呢!李奶奶吃不完又让我带一些回来了。那油鲫鱼小石头也给李奶奶送了许多,这两天回来的路上我和李神医吃的全是呢。”说完又把包裹里另一个袋中剩下的六条鲫鱼全堆到桌上那个盘子里。这俩吃货,小石头一路才吃了三条鲫鱼,而他们每人竟吃了十二条。石头娘又仔细看了一模一样的油鲫鱼这才叹道:“真是个好娃呀!难怪老天都保佑他大病得愈。”

石头娘见贾有馋那鸟腿的很,又怕他在员外家真的是没吃饱就给他拿了双筷子,贾有忙接了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好吃、好吃,还是这鸟腿肉好吃!就是没小石头做的好吃。”说完才知自己说漏嘴了,见石头娘紧盯着自己忙又说:“李奶奶说小石头做的鸟腿最好吃,吃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

小石头在李永珍那呆了许久才揣着三个金元宝回来,回来对他娘说自己在给李神医讲故事听呢。贾有硬是把那一大盘田鸡烧蘑菇干光,他听了小石头的话不由笑着对小石头连竖大拇指。小石头又说王员外太扪了才给李神医三个小元宝,贾有听了又无语了。

次日天没亮贾有和李永珍就起了床,两人燃亮灯就开始给老员外熬药,熬好后只滤出一碗药汤,药渣全按小石头说的埋到灶灰里。见天已大亮李永珍忙端上药给老员外送去了。此时老员外精神如常,加上吃得下东西力气也恢复不少,他一大早就在安排下人杀羊呢,王家众人见李神医来了忙连连道谢,齐称有劳了。李神医把药给老员外喝了,又给他号了会脉,号完脉他不禁暗赞师门医术真是高,老员外康复的很快。他为了完成小石头的大计仍皱着眉头说:“病惰已经控制住,但仍马虎不得,须早点备齐药材我好配制,到时才能保证老爷子全面康复永不复发,这七天是最关键的时刻。”王家众人连连应是,王员外也唤人去催贾有。

不多时贾有到,王老员外亲自迎上说:“有子啊!辛苦了!昨天听翠花说你和李神医都累得趴桌上连话都说不动了,今天又要麻烦你真过意不去啊!”贾有忙道:“老爷,千万别折煞小人,小人身子硬着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老员外连说好,又叹口气道:“实在是找不到放心的人,我那几个年壮些的侄子又胆小不敢出山,张管家腿脚又不灵便,只好委屈你再去县城一趟了。”贾有接道:“老爷放心,我三有子日夜赶路最慢五天定能赶回,现在我就回家带上干粮下山。”这时王老太也在旁感动地说:“有子啊,你对我们王家可真上心啊,我们会记着你的好,我已让厨房把羊肝、羊心煮了,馒头也蒸了,你一会带路上吃。”又递上一锭银子说:“这十两银子你带回给石头他娘,告诉她,我王家不会忘了你的情。”贾有推辞一番方接了。

王员外把一千二百两银票交与贾有收好,紧接着下人就把一大包羊杂碎和六个大杂面馒头送上,贾有称赶路要紧婉拒了老员外留他吃早饭,众人心中更是暗赞。贾有抱着吃食正要走李神医忽然说道:“慢!”他看了看王员外说:“现在外边兵荒马乱的。贾壮士此行、去时还好,只要把银票藏好穿烂点应无大事,就怕回来时,几味药材虽不足六斤却都是很轻的草药,加起来足有两大包,有两味还是用很大的药盒装的,很是惹眼。若路上被劫,钱财事小恐耽误大事啊!”王员外顿时惊道:“是啊!幸亏李神医考虑周全。”王老员外也在旁焦急地说:“不知神医有何良策,请化解一番。”李神医说道:“别急,容我想想。”他沉吟片刻才又说道:“有了,这些药虽一大堆却很容易熬制,熬好后也只两斤,用水袋装了带回也不会减低药效,赶路也方便多了,还不会被劫。”众人全都叫好,于是李神医又仔细教了贾有熬制药材的方法才让他离去。

贾有回去,小石头早为他准备了两满碗干煸田鸡腿凉着,石头娘也给他备好了十个大白面饼子。贾有把羊杂碎留下一大半,却把两碗田鸡腿全装上。他说员外家给馒头了不用再带饼子了,石头娘红着眼圈硬塞给他两个,他只好打开馒头袋子装饼。小石头瞄见贾有袋中的馒头黑不溜秋的就一把夺过去,他拿出一个馒头问贾有:“爹,王员外家都吃的这种馒头?”贾有笑道:“哪能呢!这都是下人和佣人们吃的,就连张管家一天也只吃一顿粗粮。”小石头把馒头全拿出来又把十个大饼子全装进去说:“爹、我们以后都不吃粗粮了,你放心我会让娘把这几个馒头送人。”贾有笑道:“好、好!以后有石头了我们天天吃好的,这一斤半一个的馒头只能送人了。”他把那锭银子交与石头娘,见她仍愁容满面又对她说:“怎么?石头没告诉你我这趟出山无惊无险,这不还没出门呢,王老夫人就又送上这十两银子,这才几天呢就赶上我们这么多年挣的。你放心,石头都安排好了,我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嘛,娃现在能耐大的很啦!好了,走了。”

小石头陪贾有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引贾有到山路边一个很明显的大石后停下说:“爹,从今天算起第五天的中午我在这等您,那时会给您药汤,您这几天还是到山下那个墓洞躲着别让熟人见着就行了。”贾有欣慰地说:“好、好、都听你的,娃呀,你这次得神医冶好痨病还变得这么有能耐,真是福从天降呀!这几天李神医一直在夸你,还说以后要一直追随你。”小石头笑着说:“爹,我哪有啥能耐,李神医才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不过是想帮他打出名声,多挣银两以救济更多的贫苦农民。”“难怪李神医说你是有大志向的大善人啦,还说你以后一定会名震四方。”“爹,千万别听他的,我只想一家平平安安,我的乡邻们都有饭吃,我就满足了我可不想出名。”小石头可是知道:这北宋马上就要完了,自己又没穿越成将军,王爷之类的只是个最底层的小人物,虽说有后世的一些知识,可没有金手指也无法短时间改变历史。

贾有把银票掏出递给小石头说:“这咋办?”小石头接过银票,银票全是一百两一张的,数了数他留给贾有两张说:“爹,五天后接您时我再给您准备三十两碎银,您连这两张银票一起交与王老财一定要说药材是请郎中在两个药房买齐的,药也是在郎中那熬的。”想了想又说“您放心,李神医早把药材价钱算好了,这战争一起药价绝对飞涨,每天都会三变,收王老财这不足一千两算便宜他许多了。这银票我会让李神医找那些大户换成粮食和牲畜,这年代银票靠不住。”贾有认真地听着,见小石头安排的井井有条美滋滋地想: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连李神医那么大的人物都佩服你的能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放一万个心。最后小石头担心晚了对爹不利就催他早点走,贾有这才兴冲冲地下山去了。

石头仍在大石后呆着,他拿着张纸币仔细地打量。石头可是知道:宋朝钱币管理非常混乱,州、县之上还有路,那时全国有十五个路,每个路都有只在自己境内流通的“铁钱”、“铜钱”和兑房发行的银票。被称为世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就是在北宋由四川的大商人,为携带大笔钱币方便私下发行的,当时只发行了几十万贯,最后兑房也被大家改称为“交子铺”。直到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冬,官方发现有利可图才收为官办,并设立“交子务”这个机构。宋徽宗时又改为“钱引”大量印刷,最后害的老百姓苦不堪言。石头现在连年号都还不清楚,他又怎会把这印着“河北东路:大名府、开德府、河间府、沧州、清州、雄州、棣州、滨州、德州、翼州···”的银票长留在手中呢?他可是知道不管啥年代金、银才是硬通货。这以后纸币是千万不能再收;铁钱也不行,五六十斤才值一两银子,背起来累死人;铜钱还可考虑一下,不过也不能带多,这也是六、七斤才折合一两银子呢!每天少带两斤买点零食瓜子类的应该影响不大;金、银当然是越多、越大才好,但现在还太穷,看来以后主要还是使用小块碎银。

再说这边,王家的许多远房近亲听闻有太原神医治好了老员外的病都携了礼物前来祝贺。因为老员外早上要厨房整置一桌丰富点的,所以早饭稍微有点晚。老爷子一高兴命人开了两席,吃过没吃过的都热热闹闹地挤着坐了,仍请李神医坐了上首,王老员外陪了。

席间众人都争着向李神医敬酒,李神医遵小石头的嘱咐:没石头在的场合可不能多喝,他推辞说是养生之道,只每人应了一小口,众人越发敬重。喝至正酣李神医说道:“现在世道太乱,我从太原过来半年到此地,沿路甚是凄楚!我观此处民风淳朴,又很偏僻决定就在此落脚,呆个一两年再说,也正好等入冬把老爷子的病除根,保老爷子长命百岁!”众人轰然叫好!王湾方圆几十里没一个郎中,有个小病大家都硬抗过去,王湾离县城五十余里,这些年有病重的因郎中嫌远不愿过来而丢命的也有几桩了,小病拖成大病的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大家都上了山,得了病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下好了!身边有了郎中还是太原神医,真是天大的好事呀。众人越是恭维老员外竟请得如此高人,真是洪福齐天!

王老员外更是高兴异常,激动得竟说不出话来。本来还怕昨天自己的不孝子把神医得罪了,自己的病还未除根,等神医走了再复发可就没这次的好运了!这下太好了!神医能在此呆一两年,入冬就能把自己的病治断根更能把自己的身子调养的棒棒的,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啊!老员外良久才平息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端起茶杯站起来止住大家闹哄哄的叫好声对李神医说:“神医啊!你不让我喝酒,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你,十日后我再补上,你可是我们王湾的大恩人啦!”

李神医喝了一口放下接着说:“既然我留下就要把一般救急用的药备下,至少需两百多味,所以就请大家帮我通告乡亲们,我要雇七八个人去一趟县城买药,考虑到路上的安全就只挑年岁大一点身体又好的老汉,岁数大的路上危险性应该小些,当然我仍会付双倍工钱。至于以后看病有需要一些贵重药材的,那也只能由患者家人自己冒险去县城买了。”众人开始听李神医要请人上县城买药还担心不好办,当听说全雇老汉才都夸李神医考虑周到并说饭后就会去宣传这个好消息。

李神医吃了一口菜又说:“我那药童也是太原大户人家的孩子,家中不舍得他和我沿路行医,半年前就坐马车南方去了,所以我要再找一个药童,闲时可陪我到山上采药,忙时也可帮我称药、煎药,一年我也会给付一两锒子。”众人又齐赞神医大方,两个农夫忙一年才落得下一两银子呢!王员外也说:“这个好找,小后生很多。”李神医对他说:“我昨晚见那贾工头家的小石头就很不错,人懂事、机灵、还会认不少字,昨天太困也没想这事,不如今天就帮我问问他娘可行不。”王老员外在旁边也接口说用三有子的娃好,王员外忙喊了翠花交代她就去通知石头娘。

众人热热闹闹地喝了许多酒,李神医也喝的有一碗多,他怕自己馋酒就多和王员外父子说话,他让王员外帮着在外边找一处山洞开医馆,山洞要能接诊病人,还要能生火做饭熬药。王员外一一应了。最后李神医说酒菜已吃好了,自己还要到山上转转采些补精气神的药明天要给老员外喝,王老员外父子急忙催众人干了。一顿早饭竟吃了近一个时辰,李神医临走又向王员外要了一个药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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