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贾世仁刚热好剩菜盛了半汤盆正准备吃,一场大雨忽然而至。他赶紧把桶提出去放到门外平台子上,又把空着的几个碗、汤盆也摆到桶旁,进来四处看了看又把没洗的锅也扔到外边,然后才端起饭站在门口边吃边看着雨。不一会哗啦一声吓他一跳,只见一片水幕从天而降直冲向平台前十来米的山下。这个位置真好啊,头顶的石墙陡直的,雨大时山上流不及的水到了这山墙顶上一下直冲出去,远远抛向山下象瀑布一样,雨小时水又顺山墙顶部向两边分流,怎么着也无流水落到平台上,难怪这洞外的平台一看就是人工修的平整异常,却没有一点水冲过的痕迹,看来这个选墓地的就是看中了这点,但没料到挖里边却出了岔子。
夏天的雨真是伤人心,贾世仁饭还没吃完雨就变小了,又过了几分钟索性停了下来。看着每个碗里接的不到四分之一的雨水他不由一阵苦笑,看来以后还要多备些盆子接水,积少成多嘛!总比提水省力。收拢雨水桶里差不多快恢复到昨天提上来的那么多,锅里接的倒够洗锅碗了。
没过多久太阳又出来了,贾世仁转出去看了看下山的路,由于裸露的石头多,下山应该不太难。他决定中午还是到山下做饭吃,水能省一点是一点,晚上干脆上李奶奶那儿吃,顺便给李奶奶送点鱼去。他又等了一会看看太阳约摸有十点了,路也干了许多,于是回到洞中提了三串鲫鱼顺便扛上锹下了山。
来到山下忙去看了看甲鱼,幸好雨下的不大,旁边的又没水流得进去,不然两个老鳖爬跑了可就亏大了,看来要早点把它们宰吃了。雨过天晴青蛙又叫的欢了,他决定还是抓青蛙,鱼留着以后抓,这青蛙不抓入秋钻土了可就没戏了。
把鱼挂到树枝上晾着他就向水中的青蛙下手了,抓了五六十只,仍是把大腿剁下劈成一条一条的,腌了一会摊到青石上晾晒,剩下的前腿他挑了一两斤留着煮,其它的连内脏一起扔到塘里,反正塘里鱼多把它们攻肥一点。
吃罢田鸡前腿做的午饭贾世仁找到一个树荫下睡了个午觉。下午不太热了他就在山坡上挖起野山药来,直到太阳落山他才挖了六根,但也应该有二十斤。他把山药洗干净准备带给李奶奶吃,想了想怕她看了野山药皮害怕,又削去皮切成两寸长一段一段的装一盆,不觉天已快黑了,他端着盆、提上鱼就去了王湾。
到王家大院李奶奶见小石头又给她送那么多吃的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贾世仁让李奶奶拿出十只鸟腿(田鸡腿)泡上,他先煎了两条鲫鱼,然后用两斤多山药切小块和田鸡腿一起炖了一汤盆。他把剩余的山药全放笼中蒸上就和李奶奶一起吃上,李奶奶吃了山药炖田鸡不由惊奇地说:“小石头,你小子长能耐了呀,这都在哪整的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别光想着给我老婆子送,你也要留着自己吃好点啊。”贾世仁笑着回道:“奶奶、别担心我,我备的有呢,您老尽管吃,。锅里蒸的你留够两天吃的就行了,其余的全送给乡邻们吃,别放坏了,反正我隔两天就会给您送点来,想吃蒸的您就象馒头一样蒸就行,想吃煮的就和鸟腿一起炖。”李奶奶连夸小石头好心肠,并说在街坊那凑了五斤油刚好明天给大家送点蒸山药感谢一下。
当李奶奶听说小石头早上在山上才接了一点雨水也劝他多拿些碗、盆上山,贾世仁想了想说:“奶奶、我一会拿些花瓶、彩罐类就行了,这些可以说是官兵拿走了,若是碗盆少太多王老财回来肯定会怪罪您,兵丁们又不会要这烂盆,等世道太平了我下山时会把这些摆件全埋了,到时王老财也不会发觉。”李奶奶听他这么替自己着想又更加欣慰。
吃罢晚饭贾世仁找了个造型优美的带盖坛子,装了约摸两三斤油就坚决不要了。李奶奶拿了两个大布袋引着他到正厅、客房、内室都转了一圈,搜罗了十几个口大肚子大的摆件分两份装了。两个布袋口交一起,中间用绳子系紧他就搭肩上背了,一手提油一手拿着空盆告别了李奶奶。到塘边把青石上晾晒的田鸡腿收了才上了山。
有了油生活更美好,贾世仁省着用,每天只炒一次菜其它的仍是煮。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塘里的青蛙他已全部抓了并晒干保存起来,山药也攒了两百多斤。甲鱼分两次炖了,每次他都挑一碗全是肉的甲鱼块,当成野乌鸡、野乌鸭给李奶送去,又背回几袋瓶瓶罐罐,后来几次给李奶奶送山药他连香炉、砚台笔洗都顺上了山,总觉得让官兵砸下可惜。现在洞里靠里墙己堆了大大小小的五十多个摆件,最近这次下雨他搬出去能接水的就有三十六件,那次连上水桶和碗盆接的水他足足用了三天。转眼间就到9月23号,贾世仁在宋朝也呆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官兵来来往往竟过了五六批,贾世仁有一次在东面山坡挖山药就见到一队约百十人的宋兵进了王湾。
青蛙抓完了,鱼现在又舍不得钓,贾世仁决定明天朝山下西北处的亮诃上游去看看,那里离官道远不通路是个山水夹角应该不会有危险。天还未黑贾世仁今天啥没干,中午剩菜也够吃,所以他一点不急就坐到平台石凳上望着亮河,这时他忽然发现山下水塘边有一个人,那绝对是个男人很高大,背了一个四方小箱子。那个人在塘边喝了点水还把自己留在塘边的盆子和灶拨弄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才向王湾绕去,贾世仁也没生火把剩菜吃了,灯也不燃就早早睡了。
次日早上贾世仁吃罢饭带了两条蒸鲫鱼干就出发了。过了水塘下山向西北,一路全是荒草和山上冲下来的碎石,一大片没有一块地只有一条长渠,一边通向王湾,一边连着亮河,这可能是王湾引水灌地用的,水渠里只余有浅浅的刚淹过脚背的水。到了亮河见水流平缓,此处黄龙山已过完,西边紧挨着的就是凤凰山北坡的尾巴,亮河就是顺着凤凰山下向西北弯过去的。他向上游转到中午一无所获,只好向回转去并拿了鱼干边走边吃,到了亮河与长渠交汇处他逮到一条两尺多长的草蛇,应孩有七八两。亮河和渠交接口已堵死,一丝水都渗不出,看来此时战乱老百姓也无法农业。顺着渠走了一会发现渠边有许多黄鳝洞,他立即乐了,虽然可惜没有黄鳝钩,但在二十一世纪他可是最爱抓鳝鱼了,他有许多手掏手扒鳝鱼洞的绝活。几下把草蛇头砸扁留在渠上,脱下鞋就下到渠里,宋代人可能不吃鳝鱼,鳝鱼都很肥也好掏,才顺渠走了七八米就抓了三条镰刀把粗的大鳝鱼,全扔到渠上边碎石堆中。洗了手直起身向王湾看了看并见不到一个人影,不过即使王湾那边有人看过来,自己在渠下也发现不了。他拿出剩下的那条鱼千就站在渠底吃起来,边吃边又向山上水塘和墓洞那边望去,这时他惊讶地发现一个人在水溏和墓洞中间的那一块移动着,由于有荆条和刺槐挡住那人时隐时现,但他绝对肯定是昨天傍晚见过的那人,因为背着的小箱子很明显。
贾世仁不由担心了,这绝对是附近也在躲难的人,如果他去了墓洞发现洞内的摆件说出去,硬诬自己偷的就麻烦了,以后自己可怎么到王湾混了。他一直静静地站在渠底看着那道身影,那人象蜗牛爬一样慢慢移动,有一阵竟停下不动了,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又向上走。见那身影快到和墓洞的高度了,他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衣服已经汗湿了,又过了几分钟那人向东面山坡方向移去,他仍未放下心,直到那道身影绕向东坡完全看不到他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确信北坡又恢复了宁静他才爬上渠,太阳早跑到山的那边,他拎上草蛇和鳝鱼就匆匆向山上赶去。赶到水塘边,沾满土渣石渣的鳝鱼早就蔫了,几下把鳝鱼剖好洗干净,蛇剥好,内脏扔塘中就上了山进了洞。洞中一切原样勿动,他把蛇剁了扔锅中架上柴,想了想又未点火,现在天还未黑他打算等附近的人都回村了再说。
坐到床上他不由沉思起来,山阴这边来人绝非偶然,自己早晚也要和老乡们碰面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摆件、山药隐藏起来别让老乡疑心就行了。看了看那一小堆山药他眼前不由一亮,王湾土质粘性大,家家都喜欢挖地窖,在重生前贾家洼村还有好多家都留有地窖,以便冬天存菜。贾世仁到洞口外四周瞄了瞄,山上挖地窖比山下难多了,选不好位置一下去就碰上石头,要么又可能进水,最后他看中洞门外靠左边一米处的山墙根,,此处积水是不会的就看下边土有多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