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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筹 办 五 礼

石头正带着吴花看王员外送来的粮食石头娘带着贾首玉从菜地回来了,石头总算见到了大孙女,长得是蛮标致,皮肤比吴花白嫩多了。石头娘和贾首玉拔了一篮子长得太密的菜苗,石头见了不由欣慰,辛苦了几十天终于能吃上蔬菜了。贾有回医馆了忙告诉石头连着两晚已逮到三只野兔,郑男还射了一只野鸡、一只雁,吴大叔他们也送了两只大雁、一只野兔,养鱼买回来的几个盆现在正好用上腌野味了。

晚饭时石头得知贾首玉是自己回去就让李永珍送,并笑着告诉他们,虽然这一路很安全,但路上两人散散步谈谈心多好,不用害羞,两人若没意见这两天就让王婆上门提亲,并早点订亲。晚饭后李永珍送贾首玉回家,临走时又叮嘱石头看好宝芝,等小水和三娃子来了再回家,并一再要求石头明天安排好,医馆中以后不能断人。石头等小水来了让他明早回家让二伯来一趟。

第二天早上二伯和吴病同时到了,吴病还捎来铁匠大哥做的三个铁坠和三个精致大鱼钩。石头让二伯和吴病以后就到医馆吃饭,吴病跟自己一起做事,二伯不用再跟着老乡一起干活,他专门组织人手只安排工作就行了,也算是个人事主管了,负责人每十天四十斤细面也由二伯记着发一下。砍柴的事不能再耽搁了,需要多少人二伯自已定,最好也从开荒后闲在家的人中选,柴要备个两万多斤,熬一百多天粥用呢,烤火也需不少。吴病和三娃子不再下山,再安排两个人下山转铁,二伯还要提前物色十个车把式,要会在官道上赶好马车、骡车。接下来石头就要准备李永珍的婚事了。当天李永珍又给吴花施了次针,石头免不了的也挨了几针。

既然李永珍和贾首玉见过一面后双方就很满意了,石头仍请了王婆指点礼俗。石头本想让二伯到时当主婚人,王婆却说是他是女方人,辈份又太高不合适,她自会给李神医选个有经验又德高望众的人。

古代婚姻礼俗实在是太繁琐了,共有“六礼”。一是“纳采”,就是男家请媒婆向女家提亲,女家答应后,男家再用一只雁向女家正式求婚。因为雁的配偶终身专一,象征坚贞和谐,没有雁的时候就用鹅代替。二是“问名”,男方请媒婆向女方问清姑娘的姓名和生辰——俗称“八字”,带的礼物也是雁或鹅。三是“纳吉”,就是男方请大师占卜,去宗庙里占卜最好,看双方结合是凶兆还是吉兆。如卜得吉兆再请媒婆带雁去女家,表示正式订婚。四是“纳征”也称“纳币”就是男方请媒婆向女方家送聘礼,这就要看各家的状况了,送多少女方家都会接纳。五是“请期”,男方请人占卜择好婚期以后,仍请媒婆带着雁通知女方家知晓。六才是“迎亲”。

石头算了一下,成亲前男方家要用去四只鹅,难怪听闻这鹅比鸡、鸭还便宜,看来许多家都老早喂了准备着,大家还不愿杀它,结果越繁殖越多。

石头要王婆多费心操办,但迎亲最好订到十月中,也就是第一场雪后。鹅好买,家里也还养着两只,聘礼石头决定用南方县令老爹留下的十亩地,再加上两头牛,既经济又实用。至于其它再加些几样什么礼就由王婆看着办,裁缝也要早请,新郎新娘的新衣服是要备几套,床上用品要置许多新的,凤冠、霞帔也不可少。花轿不用操心,有专门迎亲的队伍自带,无非是钱出的多花轿也装饰的大气漂亮一些。

石头提前又送给王婆二两银子的操心费,王婆感激不已,她忙把珍藏的一个“照子”送了过来,据她说这“照子”要值一两银子。石头看了却是个大铜镜,可以装到梳妆家具上的那种,原来宋代要避讳宋太祖的祖父赵敬的名讳,所以把“镜”改为“照”了。

石头遵守这古代的“六礼”,不过就是每天一礼连着来了。先让贾首玉呆在家中不再去医馆,放世木大哥和三娃子五天假。第一天王婆和胡大婶上贾世木家提亲,胡大婶当了医馆的代表。下午王婆带只鹅和裁缝一起又去了,算是求婚了,裁缝也给贾首玉量好新衣尺寸。第二天王婆又是送只鹅,贾首玉的“八字”她早知晓,也只是走个过场。第三天订婚,石头带上裁缝去了王家货店,给贾世木和大嫂、三娃子都买了一些衣服料子,见杂货店外边有卖猪肉的又买了二十斤肉。王婆和胡大婶、裁缝一起,带上鹅、布料、二十斤猪肉和一篮鸡蛋去订了婚。

九月初八这天就送聘礼,也就是第四礼“纳征”。王婆和胡大婶、周男、吴花、吴病要一起上阵了,石头自己和二伯先上了贾世木大哥家,他们现在可是女方的娘家长辈。世木大哥一家和铁匠大哥热情地迎接石头自不必说,石头也见着了大嫂和二孙女,年近古稀的大嫂很是黑瘦,石头却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和不屈的眼中看出了坚定,没见着孙子们成家她是不甘倒下的。石头心酸的是大哥家太清贫了,他真不敢四下看。石头送给世木大哥十两银子,以备婚宴所需,还说婚礼前三四天会送头猪和羊来让他们杀了用,大哥连连感谢,大嫂浑浊的眼中也流出清泪。

一阵鞭炮响,王婆他们送聘礼来了,后边还跟了许多人看热闹,世木大哥的邻舍听到动静也都围过来,大哥一家和石头忙出洞外迎接。王婆抱着许多红红绿的的绫、罗、绢料子,这全是给贾首玉做新衣用的;吴花抱着“照子”——大铜镜,上边还缠着个丝绸大红花;胡大婶用担子挑了六床新被子,棉被上放的绸缎被面也多是大红的;周男挑了两个篮子,仍是一篮子鸡蛋、一篮子肉,篮子上也缠着红布条;最后是吴病挑了两个桶,桶把上贴着红纸,大鲫鱼在里边游得正欢,吴病一手还牵了两头大黄牛,黄牛脖子上也绑着红布条。围着看热闹的啧啧叫好,有细心的邻居起哄说只有七样,必须拿银子补上,不然不让进门。石头忙掏出贴了个红纸条的地契,他把地契打开高高举起说:“这是王湾街边最好的十亩良田。”说完赶紧放到王婆抱着的布料上。大家这才高兴地说齐了,放他们进去。

这里的规矩是送聘礼来了要吃碗酒再走,大哥家早备好八样小菜。也就是昨天送来的肉和鸡蛋,还有贾有送来的一些嫩菜苗。虽然才吃过早饭,大家也是高兴地喝了碗酒才告辞离去。看快至正午,石头留住王婆,二伯和铁匠大哥也一起坐了继续吃酒。大嫂和两孙女忙高兴地去做鱼,鹅可是不能杀了吃的,必须等婚礼过后。世木大哥劝大家别急,慢慢喝,石头和王婆可是第一次来家中吃酒。一盆鱼上了桌,石头让大嫂和两个孙女也一起坐了吃。石头又夸王婆这次可费心了,许诺婚期过后两方的谢礼他来办,喜得王婆心中直跳。石头又说世竹和大山也到成亲年龄了,王婆还要操心挑些贤惠的,王婆忙回早准备好了,二伯也连忙道谢。王婆想问石头自己需不需要她提亲,一时又不敢开口。

石头仍让大哥和三娃子两天后再去上工,世木大哥也和三娃子一样,按负责人领粮。贾首玉现在不适宜再出门,大嫂可去打理这南边的菜地,离家近,每天也按四斤细粮计工。大哥大嫂岁数大了,不能再吃粗粮了。他见大哥大嫂守着酒碗却没咋喝,就劝他们。贾首玉噙着泪说爷爷奶奶太辛苦了,这么多年他们没舍得买斤酒自己喝,就过年待客才买点他们也没舍得动,昨天买酒还是向世金大爷借的钱。石头忍着泪劝他们别担心,自己会从县城把婚宴的物资给备足。他问大哥需办多少桌,铁匠大哥忙说贾家家门大,虽都不富但还和睦,但凡家有喜事大家都会捧个场凑个热闹,一般都是全家一起去吃一顿,送的礼也都很简单,不过经常是十来个人挤一桌。世木大哥估计有十七八桌,昨天借钱时还在操心,置办最简单的十七八桌就需三四两银子。石头听了笑道:“不能简单,全部由我来办,和医馆整治一样的席,多准备一些,整个二十五席,避免太挤,大哥只需早点请好厨子,多请点,别到时忙不过来。”王婆也劝贾世木只管安心吃喝,她心里可是很清楚,到这桩婚事结束她这个媒婆得的好处就能有几个三四两,石头还会让他这个大哥为这区区宴席发愁。

石头从世木大哥家深刻地体会到失去壮劳力家庭的困苦,他喝了口酒说:“二伯明天安排两个人去赠送粮食,就象这只有爷孙两代在的家庭都送,老人不到六十岁的送六十九斤,超过六十岁的送九十九斤,就说是过节,李神医替他们过世的子女赠的,这山上转遍,一定要打听好,千万别送漏了。”三娃子抢着说要跟去帮忙,王婆也激动地说下午就把对应的人家统计出来,给贾宝带着作参考,石头笑着称赞她能当人口普查办公室主任了。大家虽听不懂,也都乐呵了。

第二天重阳节,这在宋代比中秋节还看重,家家都在山上采了野菊花和茱萸放家中,有钱人家的男子还把菊花或茱萸插在帽沿上。在古代,一、三、五、七、九为阳,二、四、六、八为阴,因此称九月初九为重阳,也叫重九。登高是重阳节的主要习俗,因为这很适宜老人活动,既锻炼了身体,又能登高望远,舒畅心情;另一习俗就是头插茱萸,茱萸是种落叶亚乔木,果实可吃,茎、叶可入药,就象茴香有气味,古人插茱萸也是为了驱除恶气,抵御初寒。唐朝诗人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写的就是这两种习俗。石头和王婆、李永珍商量好把婚期定到十月十八,王婆仍带了只鹅去贾世木家“请期”,算是五礼已过,只等迎亲了。上午贾宝就给老人们送完粮,儿子媳妇都过世了的家庭一共只有七家。石头暗中松了口气,少点好,这样的家庭太令人揪心了!他早准备把这种家庭当成重点扶贫对象,当然是越少帮扶起来也越轻松了。

过完“五礼”,石头让王婆把婚礼上还差的东西全开了个单子。石头把迎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十八就是等第一场雪后,给老员外配个“宝物”也已完美收尾了,金兵也正一路劫掠向北撤,十月初十左右他要亲自上县城一趟,制定好煤炉的销售计划。十月十五他会购齐婚礼所需的物资赶回来,酒席所需的东西他决定自己操办,他计划摆八席。这王湾一片老百姓摆喜宴一般是十二个菜,最少也要凑十个。大户人家十八到二十八都有,不过要是双数。石头本来准备用十二个菜,足够八人吃了。后来想到要配神医的身份,还是决定用十六个菜,份量用少点无所谓,就是要在品种上多操心了,世木大哥家的二十五席照样安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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