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达哪还看不出了他的心思,又出言道:“这也是你此次前去征剿均地教所要使用的东西。我之前还有所犹豫,到底该不该让你知道,但是参议长大人坚持要让你知情,我也就同意了。”
华茂顿!
方甚想起了参议长大人的名字。
之前房达话里的意思:自己顶着这个督军的头衔去,只不过是躺躺功,好为其后的竞选做些铺垫。
而现在,华参议长大人却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先是给予自己元光腰带,又要让自己知道绝密,仿佛真的要让自己统兵征战。
“身处不同的层面,所接触的事务自然也不一样,这些东西即使你这次不了解,以后自然也会有其他的渠道让你见知。”
房达又是一眼将他看穿,出言宽慰着。
“是,我知道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方甚只有认命。
“晚上来接你的人只有一个,他叫李剑空。”
方甚还想了解一下刚才王化局长的那个儿子的事情,然而二人谈话之间,这马车便已经到了王府,方甚又估计房达根本不屑谈论这些东西。
算了,等我回去还是问房成吧,那小子是个京城的百事通。
房达回府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中,方甚也回了他的小院去找房成。
果然,不负他之所望,当他问到了房成关于这些事情以后,那小子便立即滔滔不绝了起来,什么官方消息、小道传闻,都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说出来。
资料之齐全,依据之明确,内容之完整令方甚瞠目结舌,一时间,他真觉得该把这小子送到情报局里去当特务。
怪不得王化局长听了自己那句话之后,脸色变得差极了。
方甚在听了房成的讲述之后,这才明白过来。
同时,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个叫王思的大少,脸皮居然能如此之厚。
原来,之前和自己一同去往国会大殿的林沂雩,其父辈和王化一样,都曾在前朝为官,如今又在新的联邦政府里担任要职,这两家素有些来往,关系还挺不错。
故而,这王局长的儿子王思,和那林家的姑娘林沂雩自小也算是相识的。
王局长中年得子,自然对自己这个唯一的香火传承珍视异常,加之他工作繁忙,对此子疏于管教,而王局长的夫人又是典型的那种专门败儿的慈母,过分的溺爱,让王思成为了一个活脱脱的二世祖。
与林小姐的自幼相识,到他这里就变成了青梅竹马,两家之间素有些来往,也便被他认为是要结亲了。
自然而然地,一直以来,他很无耻的把林沂雩称作是自己的未婚妻,就连他手下的家奴们,也都为了讨好他而“少夫人”“少夫人”地叫着。
实际上,他和人家林小姐之间的距离,差了有十万八千里,人家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
偏就是他死皮赖脸,又倚仗着家中有些权势,才一直这样横行无忌,到处败坏人家的名节。
而今天看到方甚和林沂雩并立同行,他自然是怒火中烧,便早早在那里等着,只待方甚出来便要发难。
“他这么诋毁人家名节,人家里就不会收拾他?”
“如今年代变了,若是放在以前,像这种败坏女子名节的事情,那可是大罪,可是如今没有这种说法了,况且就算林家家大业大,但王化任职于要冲,也不差多少,两家还真不好撕破脸皮,自然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
“原来是这样。”
方甚暗自点头,的确,人一向最怕遇上了无赖,难怪即使是房达也是避而远之,而懒得和他计较。
“林家,林家……”
方甚口中喃喃默念,忽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林家的主事之人是不是就是林平和林不陂两位大人。”
“正是。”
“我就说嘛,除了这个,还有哪个林家。”方甚恍然大悟。
当初房达对自己说的,要在加冠之后,前去拜访林家,就是要认识认识那个将和自己一起南方某州竞选参议员的女子合伙人,那不就是林沂雩吗?
难怪观其气度不凡,原来她就是房达口中所言的那位传奇女子。如果说她能够当选一个参议员的名额,那倒也不算是尸位素餐了。
想着那女子今天的一言一行,方甚由衷地想着,此时心中并无他虑。
随着太阳逐渐西斜,傍晚时分来临,这一天又即将要过去了。
那个叫李剑空的怎么还不来?
晚饭过后,方甚在王府里散步,心里却焦急地想着。
不想打仗归不想打仗,但对于那传说中的绝密,他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深秋的夜里十分凉爽,但若是再晚一点,就有些凉意了,等了好久,依然没什么动静,方甚实在是扛不住了,这才意兴阑珊地回了房间。
“好了,你也去吧。”
方甚一边走进房中,对为他拉开房门的房成说道。
“是,殿下。”
房成临走时,便把门顺手关上了,待他走后,方甚把那门上的门栓插住。
一转过身来,却见到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赫然便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影。
方甚吓得心里一抖,但马上又反应过来,试探地出言问道:“李剑空?”
那人转过脸来,黑色的斗篷下露出一张英俊至极的脸庞来。
真是人如其名!
只见那人大约二十七八,身材修长而又有力,比自己还略高些。刀削斧劈般的脸庞上,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深邃黝黑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把锋利至极的宝剑,随时都可以出鞘伤人。
这模样若是放在外面,毫无疑问就是那些怀春少女们所思慕的俊美大叔的样子。
让他心惊的是,这人就和鬼魅一样,身穿黑袍,外罩一件黑色斗篷。站在那里,一点气息都不曾发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
要知道,他好歹也算是修习过一点武功的人,然而在对方面前,却根本不够看的,这只能说明,他们二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人张了张嘴,似乎正想说话,但忽然之间身形一闪,明明上一刻还在他眼前,这会儿却又凭空消失在原地。
接着,方甚便听到了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直到到了门前才停下,传来房成的声音:
“殿下,殿下,您睡了吗?深秋里夜晚寒冷,三夫人专门令人为您准备了厚些的被褥,要是您方便的话,请开门让小人给您送进来。”
“哦,就来了。”
方甚嘴里这么答应着,但却是在自己的房中四处转悠起来,想看看这个李剑空到底藏在哪儿了。但一番查找之下,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只得沮丧地放弃了。
开门拒绝了房成要为自己把被子送进来的好意,待其走后,他关上门,转过身来,果不其然,那黑色人影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准备一下,这就走。”
这个李剑空说起话来干脆利落,行动之间也是毫不拖泥带水,对他也没有什么敬语,好像就是要带走一个普通人,丝毫不在意他殿下的身份。
“行了,这就走吧。”
方甚也是毫不拖拉,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话不多说,李剑空当即便提起他的身子,经窗户一跃而出,而后上了屋顶飞起来。
没错,是飞。
呼呼的风声在方甚耳边作响,李剑空提着他的身子,脚尖一点,便能从一个屋顶跃到另一个屋顶,平常在他看起来十分广阔的王府,在李剑空几个跨步之间,便已经飞了出去。
要不是此刻刀子一样的寒风刮在脸上,方甚甚至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