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点点头,“劳烦公公了。”她抚了抚袖子,“忘忧宫哪儿,咱们主子也是挂心的很,不过封嫔娘娘死者已矣,本是不该多说什么的,咱们主子心善,做奴婢的也总要多考虑些,封嫔娘娘与咱们主子不对头也不是一两天的了,难免会……”
她掩唇笑了笑,“陛下自有决断,看还是奴婢多嘴了,不过就是和公公多说两句罢了。”她不着痕迹的递了个什么过去,也不看宁安了,就福了福,“公公是有大福气的人,自当知道该说什么,奴婢先回了。”
宁安捏了捏手上她递过来的锦帕,仔细一捏里头竟也是一束头发。他低着头,看了许久,终于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顾恒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脸上竟是疲惫之色,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宁安马上进了勤政殿就看到沈初寒正靠在椅背上自己按着眼睛边上的穴位。他忙走上去接手,力道控制的刚好,叫沈初寒轻轻舒了一口气,他看了看他的脸色,“陛下若是不急着去处理旁的事就先用膳?怡主子刚刚使了人送了晚膳过来,说让陛下多少记得用点。”
果然沈初寒脸色稍稍缓和一些,他点点头,“那便先用膳。”
宁安又问,“忘忧宫的人是不是叫她们先过来?”
沈初寒皱了皱眉,“便只叫那贴身的过来也就是了,旁的都进不了内殿了叫过来也就是呱噪了。”
宁安低着头,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传膳了。
封绛白的事被轻描淡写的处理了,不过还是让她以淑妃之位下葬了,妃嫔自戕本是大罪,是要累及家人的。可封绛白毕竟不比旁的人,她陪在沈初寒身边的岁月实在是长,曾经又是那样受宠,便是这样的处理方法也叫人半点拿不出错来。
莫嫣然陪在皇后身边和她说话,皇后拍拍她的手,“你这次却是太冒险了,就没想过若是宁安他半点不偏不倚,没有想着帮你一点,你可是险的很。”
莫嫣然撇撇嘴,“我只是没想到她这样就寻死了。”
皇后看看她,又看看外头绿的不像话的庭院,“对于她来说,你却是摧毁了她的全部,什么信仰啊,爱情啊什么的。你不知道,她刚进东宫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心底想着什么脸上全都写清楚了。若不是一开始就是孽缘,皇上也不一定会不喜欢她。”
莫嫣然笑了下,“我一开始可不知道孽缘什么的,还真是怕她怕的要死,后来每每看到她就觉得她真可怜。”她牵着皇后的手,“不过想着,这宫里哪个女人不可怜呢。便是你贵为皇后,我是什么宠妃也是了,也是可怜的要死了。”
皇后却不回答她这个,盯着窗外看了好久又突然转回来,“你知道的……若是,”她停了嘴,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你若是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向来是所向披靡的。”
莫嫣然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朝她笑了下,“还没发生的事你不要吓我。”
皇后也朝她笑了下,却不继续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