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吗？”神情紧张的左贤站在师范大学竹林旁边，眼角余光瞥着竹林深处的工具房，“我要报案，有人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等你们！”
挂断电话的左贤逐渐平静下来，回想着发现工具房的经过。
星巴克约会过去已经三天了，左贤除了在微信上跟向静聊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外，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像张在也想象的那样发展迅速。
“看来我是高估你了！”这两天的张在也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也许我不适合跟女生交流，左贤的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他走在去自己室的路上，脑中却不停地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得还不够好。
从宿舍去自习室本来只需要十几分钟而已，但脑中充满反思的左贤不自觉地走错了路线，他低着头径直走出了理工学院的后门，不知不觉穿过辅路来到了师范大学。好在辅路车辆并不多，否则沉思的他定会发生事故。
……
“是你报的案吗？”从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警察朝着左贤走来，打断了左贤的思路。
“对！”左贤点点头，指着竹林深处半开着门的小房子说，“就是那个工具房！”
“谢谢！”年轻警察有礼貌地说，示意刚刚走下警车的另一个警察朝工具房方向走去。
左贤跟在两人身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在工具房外与那个稍微有些胖、有些黑，年龄有些大的警察等候，很快年轻警察便走出工具房。
“死者是一名女生！姓名，年龄一切暂无！目前只能等学校的管理人员过来确认了！”年轻警察对着年龄稍微有些大的警察说。
“现场没有破坏吧？”
“放心好了！”
“通知局里了吗？”
“通知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目前我们能做得就是保护好现场！”
“学校呢？”
“应该是来了！”年轻警察指着从小路上跑过来的一个稍微有些矮、有些胖，穿着白色衬衫的人说。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自称是师范大学罗副校长的人道歉说。
“不碍事！我们也刚来一会儿！”
“我可以做些什么？请尽管说，毕竟是在师范大学发生了命案！”
“请稍微等一会儿！我们在等局里的刑警！对于命案，他们比我们更在行！”年龄稍微有些大的警察说。
“好的！”罗副校长点点头。“这位同学是？”他指着左贤问。
“现场发现者！”稍微有些年轻的警察抢着说，“罗副校长，我建议您将这片地方的环卫负责人以及学校保安和其他有可能相关的人都召集过来，方便刑警办案。”
“没问题！”罗副校长掏出手机。
不一会儿，新区公安局的车辆鸣着警笛快速赶来。
“命案现场是这里吗？”自称丁加的刑警问。
“目前还不能确定，只能说这里是发现死者的现场！”稍微有些年轻的警察回答。
“是这个同学发现了死者，然后报了案！”年龄稍微有些大的警察瞪了年轻警察一眼，似乎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你们辛苦了！我代表刑警队感谢你们！”被丁加称呼为闫副的刑警冲着两个派出所警察说，“我是闫中奇！刑警队副大队长！后面还需要你们多多配合工作！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辛苦你们！我们这就回去了！”年龄稍微有些大的警察明白了闫中奇的意思。
“你们不需要帮忙吗？只有两个人？”年轻警察说。
“放心！”闫中奇胸有成竹地说。“介意我占用你一会儿时间吗？”闫中奇转身对着左贤说，丝毫没有关注相互推搡着离开的两个派出所警察。
“可以，我一定配合！”
“请你说一下发现死者的经过。”
左贤低头整理了一会儿思绪，抬起头说道：“我跟舍友约好今天上午一起去自习室学习，但我个人因为一些事情落了单。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师范大学……为了快一点回到学校，我决定穿过这条小路，就在经过小路的时候，我瞥到工具房的门好像是半掩着的，所以我就……”
“你推开了两次房门才看见死者的脚？”
“对，我第一次打开房门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总觉着有什么不同，所以就第二次推开房门，然后看见了那双脚尖。”
“你第一次推开房门时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同？”
“说不清楚，可能是直觉吧！”左贤摇摇头说，“当时工具房里比较杂乱，又比较整齐。杂乱的是靠近门口的地方垃圾袋、扫帚等工具随便摆放；整齐的是里面的一些工具却整整齐齐。”
“所以你在关上门之后又重新推开了门？”
“对！”左贤点点头，“我觉得关门是好像是忽视了什么东西，所以又重新推门房门！”
“你当时蹲倒的地方是这里？”闫中奇用脚指着工具房门前的那块草地问。
“还要往后一点，是应该是这里！”左贤用手指着稍远的地方说，“我当时应该是后退了几步！”
“哦哦！”闫中奇点点头，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非常感谢！”
闫中奇记录了左贤的联系方式后伸出右手，笑着说道：“以后可能还需要你的协助，感谢你的配合！”
左贤小声嘟哝着离开工具房，时不时回头望望站在工具房门口仔细观察的闫中奇。
“闫副！”从小房子里出来的丁加说，“其他同事什么时候过来？”
“可能还有一会儿！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我认为这里不是命案现场，死者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
“理由是什么？”
“没有发现任何现场的痕迹，对于这间工具房来说，死者就是一种突兀的存在。”
“突兀的存在？”闫中奇重复了一遍，旋即问道，“死亡原因是什么？”
“难以确定！需要进行解剖，死者衣容整齐，尸体上没有发现伤痕！有可能是病或者是中毒！”
“有中毒症状？”
“目前没有发现！”
“初步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
“难以确定！”丁加摇着头说。
刑警队的警察陆陆续续地赶来了，他们在竹林前面布置了警戒线，阻挡了前来观看的学生以及闻讯赶来的记者。
“真是狗鼻子！”丁加笑着说，“前前后后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来了！”
“那是自然，这是大学城建立以来第一桩命案，姑且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哪个记者不想获得第一手资料呢？”闫中奇回答，“走吧，这里交给他们了，我们去问问罗副校长，他在那里等着呢！估计他也对付不了记者！”
“谁知道呢！”丁加应和着。
“目前还没有做出具体结论，恕我难以回答！”罗副校长正以一种难以辨识的表情回答着记者的问话。
“那请问死者是学生还是教职员工？”一名女记者追问着，“你们又该如何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亲人？赔偿又是怎么确定的呢？”
“目前还没有具体结论，现在只能明确的一点是死者在我校发现的，但这不代表我校有什么过失！”
“我能认为这是的官方回答吗？我不得不遗憾地提醒您，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未等罗副校长说完，女记者追问说道。
“警察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包括女记者在内，一群记者齐刷刷地将话筒指向了刚刚来到警戒线旁边的闫中奇与丁加。罗副校长松了一口气，双眼微红地看着他俩。
“请问死者是学生吗？”“有什么重要发现吗？”“有大概的凶手范围吗？”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都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丁加看着面露难色的闫中奇，轻轻嗓子，冲着记者说道：“目前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顺利进行是代表着有准确的侦查方向吗？”
丁加并没有理会记者的追问，径直领着罗副校长以及师范大学的工作人员远离了警戒线。
“你真该感谢负责外围警戒的同事！”闫中奇笑着说。
“那是自然！”
丁加向师范大学的罗副校长介绍了闫中奇，并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这片竹林的卫生维护是谁在负责？”闫中奇没有寒暄，径直奔向主题。
“是我！”自称老李的一位环卫师傅微微举起手，又缓缓地放下。
“竹林的卫生清洁工作是多久进行一次？”闫中奇问道。
“这个……”老李面露难色。
“实话实说！别吞吞吐吐的！”罗副校长有些生气地说。
“学校规定是要每天进行卫生清洁！”
“丁加，你留在这里与罗副校长及其他人员收集信息！我与李师傅去现场了解情况！”闫中奇打断了老李的回话，简单地布置了任务。
收集什么呢？到目前为止连办案方向都没有找到，有什么可以收集的呢？丁加心想，但他还是略去了心中的不满，冲着闫中奇伸出OK的手势。
“罗副校长，请问学校有班级报告学生失踪或者说是学生有异常情况吗？”丁加刚刚通过观察死者，已经大致确定死者是学生，但是身份却难以确定。其实他知道只需要搜查死者的遗留物品就能够大致确定死者的身份，但技术科同事尚未过来取证之前，除了观察死者之外，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已经派助理向各学院、各系、各专业、各班级进行询问！但是今天是星期六，情况统计稍微有些难度，需要一段时间！”罗副校长停顿了一下，眼睛里闪着光说，“再说，死者不一定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只能说现场是在师范大学而已！”
“请罗副校长不要介意！我只是按照我们工作的惯常方式进行例行询问而已！”丁加从罗副校长的回答中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样的问话确实容易引起反感，但为了尽快将案件弄明白，还请您配合！”
“我发现这边是没有安装摄像头的，但我刚刚从大门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少许的摄像头，师范大学的摄像头安排大致是怎么样的？”丁加在罗副校长点头之后重新问道。
“关于摄像头安排的问题，我想保卫处林处长比较清楚！”罗副校长看着他身后一位带着眼镜、穿着西装的人说。
“对对！关于摄像头的问题，还是让我来说明吧！”林处长走上前，“在摄像头的安装布置上，我们学校在大学城建立完毕交付使用之前经过了讨论，并相应的征求了学生的意见。在汇总了学生的四百多条意见之后，为了充分保证学生的隐私，为了保证学校的安全稳定以及财物安全，学校决定在各个校门口以及每栋楼的楼口安装360度全景摄像头，在每条主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安装有摄像头，其余地方不安装摄像头！”
“也就是说这片竹林是没有办法监控的？也没有办法看到都有谁进入了这片竹林？”
“是这样的！”林处长回答，“在这件事情上，难以做到未雨绸缪，学校的出发点本是好的。”
“罗副校长，各年级的情况反馈过来了吗？”毫无头绪的丁加再次将话题转到学生情况统计上。
“应该还需要一会儿！”
“不用了！”闫中奇走过来说，“感谢罗副校长的配合，我们现在需要返回局里，后面如有需要还请罗副校长配合！”
“那是自然！”
“有什么线索吗？”开着车的丁加问。
“技术科已经采样完毕，记录了现场的情况，他们要将尸体进行解剖，确定死因！”坐在副驾驶上的闫中奇双手抱在头上，竭尽全力向后仰着。
“死者姓名、年龄，能够确定吗？”
“困难，只能确定死者大致为学生，跟你的预想一样！目前除去知道死者是女的之外，姓名、年龄等一概不知。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又是一件棘手的案件！”丁加眼睛盯着前方说道。
“没有任何思路！”闫中奇叹着气说道，“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啦！”
“环卫师傅怎么说？”
“回去汇总吧！我想睡一会儿！”闫中奇略显疲惫。
“你去哪里了？”自习室的张在也翘着二郎腿，倚在椅子上，有些生气地问道。
“他俩呢？”
“坐累了，外面抽烟！你没看到？”
“走！回宿舍！”
“靠！发什么神经！”脸上隐约浮现着怒气的张在也看到左贤的样子后，说话的语气自觉地变得软了，“我叫上他俩！”
“兄弟们，回营！”张在也在微信上发了句语音，跑着追上左贤，“到底出什么事了？”
“回宿舍说！”
张斌与周康恒急忙跑回宿舍的时候，正看见左贤两人坐在床上发呆。
“想通了？搞起来？”张斌兴奋地说道，“我就说发什么神经，搞什么自习嘛！快！搞起来！”
周康恒配合地从柜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摁下开机键：“快点啊！”
“等什么呢！”张斌已经进入到游戏界面。
“就是嘛！”周康恒扭头看着一动不动地左贤与张在也两人，“出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知道！你俩问他！”张在也摊开双手说道。
“死人了！”被三人注视着的左贤缓缓说道，“我发现的！”
“死人了？”三人几乎同时说道。
“在师范大学那片竹林的工具房里，死人了！”左贤说，“我要是不那么好奇就好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非得走进小房子里！”
“报警了吗？”张在也问。
“报了，警察已经来了，我接受了两个警察的问话！”
“跟你有什么关系！”张斌说道，“为什么向你问话！”
“他发现的现场，不向左贤问话，问你啊？”周康恒说道，“他们有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简单了解了情况，就让我回来了！”
“那你怕个毛！”张斌说道。
“我……”左贤叹着气，没有回答。
“死的是谁？看清了吗？”张在也问。
“我第一眼看到的只是一双脚，等到警察揭开盖在尸体上面的垃圾袋的时候，我觉得是她！”
“谁？”
“你们三个认为漂亮的那个！”
“拉拉队队长？”周康恒说。
“好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