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总是给你添麻烦！”周警官拿出一叠有些发黄的照片，有些愧疚的对着坐在对面的陈老师说。
“不用那么客气！这是……”
“学生毕业照！学校没有找到学生名册，但是找到了一些毕业照片，我拿过来想你请帮我看几个人！”
“是吗？十年前的东西也能找到，那还真是宝贝呀，得好好珍藏！”陈老师接过来，从茶几下面拿出老花镜，仔细地擦拭着，“好久没有戴过了。”
“还真是满满的回忆啊！”陈老师抚摸着照片说，“你看他们这稚嫩的样子，看到这些，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十年前。这一个个，真有精神啊！”
“是啊！真感觉他们就是是祖国的朝阳！”
“需要我帮你看谁？”
“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向静？”
“稍等！”陈老师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穿着校服，笑的很灿烂的女生脸上，“应该是这个，你看她那隐约可以看得见的酒窝。”
“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呀！”周警官从陈老师手中接过照片，仔细地看着照片中的向静。照片中的向静与他印象中的向静有些不同，他在医院里见过向静的模样，但那时的她脸上呈现出病态，并无多大精神。“你能不能再给我找一下唐轲？”
“唐轲？”陈老师有些不太理解。
“对，唐轲！”
“我试试！”陈老师将疑问埋在心底。“应该是这个！”她指着另一张照片上一个男生说。
“我看看！”周警官凑过去，“是他啊！”他看见的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男生，一眼看过去，发现不了什么特别之处，换句话说，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人一眼就记住的特点。
“这对于事件有什么帮助吗？”陈老师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目前还不知道，也许会有帮助！”周警官重复着自己惯用的话。
“好吧！”陈老师叹着气，“也许你有你的方式，可能是我对于这种方式不太理解。但我还是由衷地希望你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进展。”
“我也希望能够有所进展！”周警官笑着回答。
晚上10点，周警官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头。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阅读妻子的日记，而是面对着自己草绘的案件图发呆。案件图上绘有几个圆圈，圆圈中分别写有杨夏夕、向静、陈丽玲、唐轲的名字。当然，实验小学还有许多学生，但在周警官的判断中，跟‘铊中毒’事件密切相关的几个人也就以上四个而已。十年前，他们只锁定了前三个人，也许唐轲才是这个事件的中心，周警官心想。不过，他内心中仍有疑问，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唐轲会是事件的中心。而且如果唐轲真的是事件的中心，这也意味着，下毒的要么是唐轲，要么就有另外一个人。“对不起，我喜欢杨夏夕！”周警官仔细咂摸着这句话，也许这句话也是整个事件的关节点，或者说是起源点，同时针对这句话，她需要做的是知道这句话的传递着与接收者。现在最起码可以肯定的是，小学期间一定有喜欢小夕的人存在。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学生比较早熟，周警官在努力说服着自己。
已经有两天没见过小夕了。两天之间，小夕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电话交谈并没有实质性内容，大多只停留在询问目前状况而已。也许正如小夕父亲所说，她已经在怀疑自己，周警官心想。他从未觉得工作如此困难、时间如此紧张，如果能有一个人来帮帮自己就好了，但怎么可能，他早就决定自己去查。
“你是想了解实验小学的事情？”坐在周警官对面的唐轲有些紧张地问，也许他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着警察。
经过一夜的深思之后，周警官决定找唐轲了解情况，直觉告诉他唐轲一定是事件的中心，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成为中心。
“小学的事情了，大半已经记不得了。”唐轲含糊地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没有关系，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
“你真得是警察吗？”
“当然！我不仅是警察，跟小夕一家的关系还很好呢！”他故意提到小夕，想试探唐轲的反应。
“是吗？那真好！”唐轲挤出一丝笑容，“老天还真是眷顾小夕呢，她竟然完全恢复了！”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周警官盯着唐轲的眼睛，他捕捉到唐轲躲闪的眼神。
“真好！”唐轲低下头说。
周警官意识到唐轲发自内心的不情愿，但他必须进行下去。
“听说上小学时，你跟小夕和向静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
“算是吧！”唐轲仍旧低着头，“在一起玩的时间比较长而已，但小夕中毒之后就没有再来往过了！”
“哦？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唐轲挠着头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夕接触！”
“那你和向静还像往常一样？”
“差不多吧，可能跟向静在一起玩的时间更长了，毕竟小夕中毒了嘛！”唐轲抬起头来，“但是也就只是小学而已，自从上了初中，我和向静就没有再联系了！”
“那你对她小学之后的事情了解吗？”
“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
“比如说——向静早恋啊，换了两个男朋友啊之类的！”
“早恋？两个男朋友？”周警官有些吃惊，他们还真是早熟。
“对，早恋！”
“初中的事？还是高中的事？”
“初中高中都有，初中一个男朋友，高中一个男朋友！”
“那也是换了一个男朋友，刚刚你说是换了两个！”
“哦！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了！”周警官注意到唐轲不自然的神情，“应该是交过两个男朋友。”
“也就是说向静的早恋是从初中开始的？”周警官觉得很有可能向静在小学就开始早恋了，她应该是初中换了一个男朋友，高中换了一个男朋友，这样就与刚才唐轲说的话一致。而且很有可能唐轲就是向静小学期间的男朋友！
“可能是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听别人说的。”
“谁？方便告诉我吗？”
“记不清了！应该是我在初中的同学吧，也有可能是高中！”
“好吧！”周警官不太相信唐轲的回答，“你在上小学时早恋的人多吗？”
“不多吧！但总有那么一两个！”
“你还记得是谁吗？”
“不好意思，记不清了，我也只是记得有这件事而已！”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周警官笑着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应该不会早恋吧！”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早恋呢！”
“小夕呢？有人喜欢小夕吗？或者小夕有没有早恋？”
“肯定有喜欢小夕的人，但小夕有没有早恋我就不知道了，她平时也不会告诉我！而且即便是早恋，那也不像现在，都是很隐蔽的，只有关系非常好的才会知道，甚至有些关系好的不一定知道。”
“是吗？”周警官盯着唐轲说。
“是这样——应该是这样吧！”唐轲再次低下头。
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甚至他在小学的时候一定早恋过。周警官从唐轲的表现中能够感觉出来。也许他早恋的对象就是向静，否则他不会对向静的事情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谢谢你！”周警官认为唐轲是不会再说些什么了。
“结束了吗？”唐轲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结束了！”周警官点点头。
“师父，你最近忙些什么呢？”周警官听到电话里的丁加问。
“就是瞎忙！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做！”
“‘铊中毒’事件进展怎么样？”
“有些眉目，但还是没能进入核心。而且即便是进入核心，恐怕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而作废。”
“是啊，已经十年了，哪还有那么多证据啊，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合理的推测吧！”周警官能听出丁加的叹息。
“怕的是估计连合理的推测都没有啊！”
“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些思路？”
“臭小子，一天天没个正行！”周警官笑着说。
“向静！”
“向静？”周警官不解地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丁加会说起向静，“那边的案子忙完了？怎么有时间考虑这个案子了？”
“早着呢！现在感觉刚刚有些眉目！师父，你能不能给我说一说向静的大致情况？”
“你还是忙你的案子吧！”
“师父，你理解错了，我这边的案子里也出现了向静！”
“是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