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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哥走了

过完春节,我又要去上学了,下学期学前班,我和班长关系更好了,我从家里的存钱罐里拿了几块钱,都买成零食给她吃了,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觉得好笑,那么小就是到讨女孩子欢心,

有一次放学的时候排队,一个班里的孩子推了我一下,我一步没站稳,就掉到边上施工队挖的大池子里,里面很多水,我吓坏了,感觉字节在水上飘着,边上一个同学的家长连忙伸手把我拽了起来,身上都淋湿了,春天还是很冷的,

回到姥姥家,我就感冒了,躺在床上就发烧了,感觉天旋地转,以我姥姥的经验,这就是中了邪,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拿着黄表纸,边烧边念,最后拿一张符咒烧成灰,泡水给我喝,真的喝不下,没办法,拗不过姥姥,只能喝下去,一股子糊味,喝吧。

这水喝下去,我的病越发严重了,半夜发高烧,姥姥也感觉情况不太好,给我用湿毛巾敷在脑袋上,我也难受的乱动,姥姥被办法,又去找大舅妈拿了点退烧的药给我喂下去,这才算是好一点,以前的退烧药很厉害,小孩子都是吃四分之一粒,剂量太大小孩子扛不住,

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本来我身体就比较弱,学也不用去上了,我还是很想念班长,想早点去学校和她一起玩,

重新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推我掉到水里的同学报仇,约着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同学,躲在门后面,等他来了一起出来吓唬他一下,这就算报仇了,以后还是可以一起玩耍,

上了一段时间的学,有一天,我妈又来接我回镇里,说我哥要走了,让我去送送他,我不明白,问我妈,哥要走到哪里去啊,他不怕爸打他吗?我妈说,他要回到他亲生父母哪里,你爸永远打不到他了,

跟着我妈回到镇里,我哥带我玩,他9岁,我俩还是比较亲近的,哥把我叫到街上,他说,峰,我给你一个礼物留念,想哥了就看看,我没哭,我问哥,你还会来看我吗?我哥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以后再看吧。

然后带着我去见他父母,他的妈妈在包粽子,生面孔我不怎么敢说话,哥的亲生母亲对我还是很热情的,

吃完了饭我没在家停留,就被送回了市里,殊不知,这一别我再也没见过我这个哥,长大以后我也打听过,但是了无音讯,

读小学的时候,遇到过他的妈妈,我问她,阿姨,我哥呢,我很想他,她笑着说,他很好已经在上初中了,改名叫彭家龙,这个名字也深深的记在心里,说不定长大以后我还能和哥哥团聚,

后来听我爸说他全家都去了大庆油田,还告诉我,十个你都不如你哥,我老了有你哥养,指望你还是算了吧,你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其实我心里在想,我要是我哥我绝对不会再回到这种生活,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如果我也可以离开这个家庭该多好。

后来我的经历告诉我,我哥的离开真的是太明智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惨无人道的毒打,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继续回市里上着学,继续和最喜欢的班长做着游戏,我好喜欢她,我甚至不记得她的样子,但是一直伴随着我成长,时不时会梦到她来看我,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一个学期又结束了,我永远忘不了,班长在学校门外面大声对我喊的那句,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做你的老婆。很不巧,被来接我的妈妈听到了,我吓得不敢说话,

我妈说,好啊,这么点就谈女朋友,我要告诉你爸去,我吓得就哭起来了,哭着说,妈别告诉我爸,我以后不会了。

我妈笑了笑,放心吧,我逗你玩的,你下半年就要回镇上读小学了,你爸让我接你回去,我问我妈,不能在姥姥家读小学吗?

我妈说不能,我知道,我的幸福生活结束了,我的噩梦就要开始了,可我还是小孩,我能怎么办呢,我都没来得及和班长道别,下次再来外婆家再去看她吧。后来我也找过,只凭一个姓名很难再找到了。

跟着我妈在姥姥家吃了饭,和姥姥舅妈道别,就一起回了镇上,听着我爸妈聊起了盖房子的事,家里也准备了一些钢丝木料这些材料,

我妈也经常要在局里守总机房,经常是我和我爸在家,奶奶行动不是很方便,左邻右舍对我爸也是表面恭维,实际上是噤若寒蝉,甚至不让小朋友跟我玩,我也几乎没什么附近的朋友,

我能交到朋友的也只有在学校,而我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很多同学也愿意和我玩,在学校我是活泼好动,有说有笑,自尊心特别强,还喜欢逞强的性格,学习上我并不笨,

学东西不是很快,但是学会了就能灵活运用,很多课题虽然不是一看就会,但是不懂得我一定要搞懂,我不想在别的同学说笑的时候,我一无所知,而且我妈也会送一些东西给老师,老师对我也是特殊有耐心,

一年级上学期,有一次下课,和几个同学追逐,一个女孩子伸出脚把我绊倒,脑袋磕在桌角上,流了好多血,我站在讲台上看着同学吵闹,还有几个吓哭了,绊倒我的女孩子吓呆了,

很快老师来了,把我送到我爸哪里,我爸就在学校门口卖肉,马上抱着我来到镇里的医院,医院还可以,马上有个医生给消毒,在我脸上铺了块布,准备缝针,我担心的并不是我的伤口问题,我更担心的是,等下回家我爸会怎么修理我,

我爸没有打我,很少见的担心起我,问我疼不疼,还带我去吃医院外面卖的卤味,但这并没有让我和我爸有亲近感,心里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等吓得发抖,这肯能就是天性吧,日积月累起来的家庭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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