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主。”
管家回身抱拳一礼。
老者站起身,扒拉白胡须招呼了句“州主随意“,旋即视线瞄向缥缈,明知故问道:“这位,就是州主师父么?”
“正是。”泽玉轻声应答。
老者绕过桌案,步到缥缈跟前仔细端详:“好生厉害啊。”
我竟看不出他的骨龄。
“丞相谬赞。”顾忌着尊老爱幼和泽玉的正事,缥缈少有的谦虚了一次。
“哈哈哈哈,州主此来之目的便直言不讳吧!老夫不喜与人弯弯绕绕。”老者重新坐回摇椅,看起案上的公文。
他虽如此说了,泽玉却不准备如他愿,“丞相不是知道么?”
老者淡笑不语。
“这是弹劾州主的公文吧?”原石乍然发问,仔细听那语气又极其笃定。
嗯?
泽玉惊讶地看向他,旋即又看向丞相,转眸再看向缥缈,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你担心的无非就是拥立泽玉后他能力不够修为不够智商不够,最终被泽六七挤下台,若如此你难免会祸及满门。”
缥缈单刀直入,无视两人投向她的诧异眼神,直接将心下言辞吐露了个干净。
“可如今不同往日,朝中主势力尽皆投诚泽玉,再加上他本身天资不差,假以时日必定超脱。丞相,总不会当真做了那乌龟吧?”
静默,良晌。
泽玉的手心汗涔涔。
“嗬嗬,老夫应了。”老者的目光从公文移开,一脸和善,朝缥缈笑了起来。
缥缈微微歪头,附在泽玉耳边道:“这不是搞定了么?”
“……”泽玉默默抽了抽嘴角。
“二位便先去客房等候吧,老夫与州主还有些悄悄话要说上一说。”
“好。”
管家领着缥缈、原石来到与书房仅隔了丈远的小屋。
沉寂久久。
缥缈到底还是没忍住话茬儿:“原将军,你与泽玉……哎你别脸红啊!”
原石绷紧脸色泰然自若:“我没有。”
“有!不信你自个儿瞅瞅。”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不假,她当即就在他跟前幻出了面水镜。
“……”
他重而缓慢地呼了口气,眼神望向半开着的门,怎么看都是副不想搭理她的姿态。
缥缈摸摸鼻尖,话题一转:“其实,你们需要的便只是一条路罢了。”
少有人走的路。
也可能,前无古人。
原石知道她的意思,声调低沉:“我不忍阿玉受苦,如今传闻已伤他心。”
她连忙接上他的话音:“除了不忍,怕是还有你的懦弱吧?”
这话好像踩了原石的小尾巴。
他立即怒声反驳:“何必懦弱!阿玉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绝不愿他余生无乐!人言可畏,你根本不知断袖二字有多沉重!”
“原哥哥。”
熟悉的声音宛如明珠“蹦跶”掉落在地,声声都响彻脑海环绕心间。
噫。
缥缈露出抹奸计得逞的笑。
门外。
丞相与管家识趣地没踏进房门,继续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的模样。
一时,几人耳里都只剩风吹落叶子与泽玉慢步走去的细微声音。
他双眼莹莹,望着原石,不语。
这刹间。
一切都显得苍白。
自然了。
沉默需得人打破。
“嗐!都瞪啥眼啊?坐呗坐呗。”
泽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和丞相一一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