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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空

喝了酒有些头痛,加上非洲第一天的点点滴滴,无论是松子的经历,还是强哥叮嘱,雷会长的神秘,一切的一切感觉新鲜而又刺激。

已经是深夜,每到深夜总会思念梦雪。之前在深圳还会常常和梦雪发发微信,告诉她我的近况。

我实在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也没告诉她辞职的事情,更没告知她我来非洲。

酒店里有wifi,我发了条微信给梦雪:“最近怎么样?”

没想到这么晚了,梦雪还没睡。

“挺好的,就是爸妈有点催我找对象了,你呢?都好久没你消息了。”

窗外是漫天的繁星点点,虽然城市不发达,但是这里空气清新,夜深了,好宁静,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有牛羊的声音、有鸟儿鸣叫、有风吹树动……在这异国他乡,我的心欲静,风却不止。

想起年少时一个人爬上家乡的大山,在山顶眺望我的故乡。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热爱它,热爱它的每一寸土地,热爱生活在那里的人们。

每每爬到山顶,眺望远方,特别是看着天边漂浮的云朵,又会唤起我对远方世界的憧憬和想象。

记得有一次我爬到山顶,在一个悬崖边上看到一朵美丽的石楠花,我冒着生命危险爬下去摘那朵石楠花,下山用一个小盒子装着,放在梦雪家门口。

我偷偷的躲在附近看着她拿起盒子,看着她取出石楠花,看着她微笑。我多想告诉她那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摘来送给她的,可是我没有。

我喜欢这份默默的爱,默默的守护,我知道梦雪不会离开这片土地,但有一天我会,有一天我会远走他乡,有一天我会离开。

“工作还好?”我问到。

“挺好的,学校刚刚考试完,暑期课程不多,家里给我安排了很多相亲。烦死了,你呢?工作顺利吗?”

“有点忙,最近出差比较多。”我随便瞎编,不想让她担心。

“华子还好吧?”

“华子挺忙,刘叔叔把公司采购的事情都交给他了,听说最近采购还出了些问题,都好久没见他了。”

“想你们了,怀念我们三个一起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看着满天繁星,我不由有些感伤。

“是的,现在都各奔东西,忙着事业,大家都要保重身体。”梦雪还是那样温柔。

“不早了,我都好,放心,你早点休息,以后别熬夜了,乖。”

“嗯,知道了,晚安。”

“晚安。”

我不知道梦雪对我是什么感觉,朋友?哥哥?

或者其他,之所以一直不告诉梦雪我爱她,华子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华子从小就大大咧咧,小时候就老爱开玩笑的说梦雪是他“老婆”。

球场上看到梦雪来了,直呼:“媳妇,来看我打球了?”

梦雪是个乖乖女,一直认真读书,后来考到老家师范,又进了重点中学教书。

恋爱这方面她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可能从小阿姨就灌输不要早恋吧。

华子是工厂的少爷,家境比我好,刚毕业那段刘叔叔也没交接太多工作给他,他闲着没事,天天开车接送梦雪上下班,各种请她吃饭,看电影,送礼物。

梦雪的爸妈也觉得华子和梦雪挺合适,但是梦雪一直对这段感情不表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次华子来问我,“平凡,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我这么直接了,梦雪好像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说真的,我要是去找别的女生,一找一大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你问我,不如直接问她呀。”

后来华子真的问了她,梦雪告诉他:“她一直有喜欢的人,一直在等他,所以她还想再等等。”

华子说,平凡,她不是在等你吧?你是不是也喜欢梦雪?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三一起长大,都是朋友,感情好而已,谈不上喜欢。”

爱一个人也许不需要让她知道,我会离开,而华子会在她身边。

如此也好,眼下我还什么都没有,只有这片星空。

来非洲第一天,感觉仿佛在这里待了一年,每件事情都如此离奇,危险而又让人期待着它的下一个章节。

我问自己,如果有机会在这里打拼是不是愿意留下?

我想起阿强说的那句:“在外面一定要多长些心眼。”

我告诉自己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睡不着,我打开电脑查阅着非洲淘金者的各种资讯。

网上说非洲淘金者最开始是欧洲人居多,他们殖民,把非洲人当奴隶看,后来非洲人觉醒,把他们赶走。

亚洲人过来的淘金潮早在90年代就开始了,中国这几年的政策更是推着更多有梦想的年轻人来这里奋斗。

确实如阿强所说,在国内的一线城市要拼出个出人头地,对于年轻人真的很难,机会只有那么多,竞争是如此的激烈。

其实从头到尾,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阿强也好,松子也好,雷会长当然附和,他们看中了我什么?或者说我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利用”,让我跟着他们干?

我的语言当然是优势之一,在阿强,松子和雷会长中,我看也就松子英文好点,其他两个基本不会,以前我在公司确实负责项目的同时管过人事,但管非洲人,我完全不懂,他们看中我什么?我陷入沉思,也许是我想多了,如阿强说的,他们纯粹想找个实诚点的人吧。

我打开手机照片,找出那张我、华子还有梦雪高中毕业的合照,那时候的我们多么青涩,华子想用手搭在梦雪肩上,梦雪一脸嫌弃,我站在旁边微笑,我想念他们。

不知不觉我伴着这他乡的星空,慢慢睡去。

早上我早早起来,不知道是非洲空气清新还是怎么着,昨晚的头痛一觉醒来没什么感觉了,而且特别精神。

早餐雷会长特意给我们准备了自助早餐,有鸡蛋,粥,面包,还有螺蛳粉,中式西式应有尽有,会长说:“今天一天会很辛苦,一定要吃好了上路。”

吃完,我们背上干粮和水上车出发。

松子和他的司机,还有一个小兄弟洪伟,开着一台皮卡走在前面带路。我和阿强,雷会长坐着昨天送我们来库马西的SUV跟在后面。

今天的路比从阿克拉过来的路更加差,之前如果说是车开多了还有路,这次纯粹没有路。

车在荒漠中开,绕着没有石头和仙人掌的地方穿行。一不小心经过大石头,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头撞在车顶。

“话说这地方估计只有SUV和皮卡能开,别的车早就废了。”阿强说。

“我们这车子,基本上跑一两趟矿区就要修一次,外面那些刮的地方都不管,只要修轮胎和底盘,这荒山野岭怕出问题。”雷会长告诉我们。

“小李,非洲很多国家都不生产车,你猜这边的车都哪里来的?”雷会长问我。

“哎呦”,我又被车颠到飞起来砸了一下头,“进口或者走私吗?”

“你还真猜对了,这边很多车都是迪拜走私的,比如这台SUV就是二手的,也是当时广西人从迪拜走私来的,后来我们花了几万买了,你知道他开了多少公里吗?”

我一看:“十五万公里!这在国内一般早就报废了。”

“在非洲十万公里以内的车算是新车!哈哈!”

“还告诉你个有趣的事情,非洲缺水,你知道他们怎么洗车的吗?”

“用沙子擦,真的!然后用吹风机吹。看非洲人洗车绝对是一大奇观。”

一路聊着,我们的车从荒漠走进一片森林,森林的路更不好开,两边的树枝打到车子啪啪的响,不过还好,之前在荒漠不能开窗,因为沙尘太多,天气又热,闷在车里难受到不行,到了森林可以开开窗户透透气。

松子的车停下来,示意我们已经到了。

“这边是靠近frankont附近的原始森林,采沙金的河道就在这里,上午我们先到这里看看吧。”雷会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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