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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灭高昌功归姜行本疑少妇通奸薛万均 (1)

【灭了高昌国】

魏征建议不打仗,李世民一头答应着,一头也在做好准备,这是最聪明的做法。变故很快就会发生,贞观六年(公元632年)初秋,位于今天新疆中部地区的一个王国派遣使者到了长安。这个国家名叫焉耆,国王突骑支,姓龙,所以全名叫“龙突骑支”。

阿龙很甘愿当唐朝的属国,因为附近的高昌国一直待他们很刻薄,动不动就杀杀抢枪,给他当孙子他都不乐意。

自从跟了唐朝,高昌也就没敢有什么动作。

是阿龙一次异想天开的伟大创举改变了这一切。因为从焉耆到长安,沿路经过的地方,要么要收保护费,要么会遭遇土匪。等真到了长安,能剩下的全剩不下,光溜溜的一个人到了这里,两下里都不甘心。他派使者向李世民建议:“能否重新开放中原到沙漠之路?”

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真正实行起来比较困难,因为要在这连绵几千里的路途中设立很多关卡,保证路途的通畅。

李世民同意了焉耆的建议,重新展开被封闭很久的贸易。

阿龙很兴奋,几乎高兴坏了,他决心多派商团进入中原做买卖。问题很快就出现了,由于这条路非常长,而想要到东方,就必须路过高昌的地盘。

比较令人放心的是,高昌也是唐朝的属国,去年,高昌国王麴文泰还带着上千的考察团出国,来到长安实地考察。

吃饱喝足,一连呆了好几个月,这厮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发誓要听天可汗的话,并表示信佛的人不喜欢撒谎。

令人一点都不能放心的是,高昌从来不想跟在别人屁股后头当小弟,尤其是唐朝。

一旦通往西域的道路被打通,像唐朝这样的帝国肯定会往西蔓延到大食,说不定整个世界都被他们包围。

基于这层考虑,麴文泰决定恶心一下阿龙,在焉耆的商队途经高昌地盘的时候,就故意不给放行。麴文泰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慈悲,毕竟,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变成鸟人,飞过去告诉你的唐朝老爹。

阿龙修书一封:

这是天可汗的主意,你不要命啦?

麴文泰收到来信,暴怒:

焉耆王,你的字写得真他妈难看,该打!

于是率领大军挥师南下,把焉耆掀了个底朝天,俘虏了无数人口,抢跑了无数珍奇。

麴文泰得意洋洋地回到了高昌,宣布:唐朝太远,我们以后跟西突厥混。唐朝真的太远,西突厥处月、处密两个部落先后收到了麴文泰的来信和贡献,乃与之联营,又灭掉了焉耆的五座城池,抢跑了一千五百口人,将城池烧成灰烬。

高昌的行为导致长安通往西域各国的路途被割断,大家来往,只能绕道远行,曲线行进。在封闭的环境中,西域不想跟随西突厥的大有人在,有个叫伊吾的国家因不堪忍受西突厥的蛮横与贪婪,转而依附大唐。

这原本跟麴文泰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却对此事大动肝火,应邀参与西突厥的演出,把伊吾狂扁了一顿。

此事轰动一时。李世民听说后,给麴文泰写信:

来,让阿史那矩来跟朕见个面。

麴文泰不敢让阿史那矩去,也不敢不让他去。理由太简单了,因为阿史那矩是高昌军事的中流砥柱,他走了,高昌就彻底完蛋了。聪明的麴文泰汇报说,阿史那矩有病,臣派个没病的去。

于是,麴雍就这么到了长安。

他先磕头请罪,然后眼巴巴看着李世民跟自己的侍臣研究高昌的罪行。被晾在一边很久的麴雍听明白了,唐人很不喜欢那些出尔反尔的酋长。当初,李靖大破颉利,东突厥的人口大部分被安排到了辽宁到甘肃一带,与汉人杂居。不过,也有不少人认为李世民会秋后算账,便逃到了高昌。等后来他们才发现,唐朝根本不会屠戮自己的子民,而且高昌赋税太重,国王骄横无理,整天就想着打仗。

他们哭着叫着,想去唐朝。

有人写密信给李世民,说我们腆着个窘脸闹回去,显得太没脸皮,陛下得说句话呀。

于是,李世民给麴文泰写信:

还我子民!麴文泰回信:

哦……我肯定归还所有唐人,可我调查过了,唐人,真的没有,只有高昌土著,至于陛下说的那个什么突厥人,你可以去别的国家问问,他们可以有。

麴文泰的言辞,显示出一名想要拿大的君主对李世民的不满,同时也促使了唐朝派使者到高昌慰问。使者到了高昌,麴文泰不管饭,怠慢着使者,还对他们说:“老鹰翱翔在苍天,野鸡趴伏在草窝,小猫游荡在厅堂,老鼠隐藏在深穴。(鹰飞于天,雉伏于蒿,猫游于堂,鼠噍于穴。)”使者惊愕地听着麴文泰在那里练习排比句,不知道他哪根神经不对。但见文泰忽然加快了语速:

“我们个人有个人的活法,离开了你们,我们就没办法活了吗!”

“送客!”使者走了,他们也许不知道,正当他们在漫漫长路上走着的时候,高昌、西突厥对唐朝伊州发动了突然袭击。

李世民不能再忍受高昌的嚣张了,他派遣虞部郎中李道裕找到了麴文泰,下达了开战决议书。李世民说,眼看今年就要过年了,我希望大家都过个好年,你也可以准备一下,春天一过我们就要打你,在这期间,你的所有哭诉都无济于事,你有权保持沉默。

麴雍带着李世民的信回到了高昌。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三月,敕勒的薛延陀部落来信:

奴受恩思报,请发所部为军导以击高昌。

唐朝内部文臣的讨论也告一段落,和往常一样,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两类。主战派居多,而主和派里头,人数虽少,却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最主要的就是魏征。魏征的意思是,做好防卫,搞好建设,他们不战自溃。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事情,还在薛延陀身上。

起初,李世民没有采纳魏征的建议,但等到这个时候,薛延陀也来参与,李世民按下了他们的请求,准备重新思考魏征的建议。魏征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李世民写信,希望麴文泰能好自为之,耐心地给他讲解了当下的形势。最后一句最要命:

文泰,如果你怕,你可亲自入朝谢罪,有话当面聊,打仗就免了。麴文泰并不慌张。

他的自大已经让他不能做出任何正确的判断,他只知道,如果只身前往长安,则死无葬身之地。区区唐朝军队,来他的地盘儿闹事,肯定会被他杀得死个精光。他是有极强的理论依据的,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服软的人。

麴文泰回信:

我有病,我去不了!

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十二月,寒冬,大唐先头部队开拔,麴文泰闻讯,哈哈大笑。

【豆瓣读书】

李世民对倭谈话:别把我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薛延陀给高昌的信:说吧,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唐朝跟我相距七千里,沙漠两千里,没有水也没有草,寒风刺骨,他们来的人定然也不多。”他得意地笑,“寡人以前去过长安,半路上见过他们的装备,差得要命!秦、陇边陲的城郭都是空城,比隋朝好不到哪去。李世民现在发兵打我,兵马稍微多点,粮食就不够吃的。寡人分析,唐军人数一定在三万以下,我能一举击破。”

文泰理论完毕,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我们要以逸待劳,坐收好处。等唐军兵临城下,不过二十日,弹尽粮绝,他们还拿什么跟我们打?到时候我军奋勇出击,生擒唐军大将,犹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用不着担心!

计划顺利进行的话,交河行军大总管、吏部尚书侯君集和副总管、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均就惨了。由突厥、契苾部落的人组成的唐军,在契苾何力这位熟悉地形的向导的带领下,顶着严寒,很快行军到了戈壁滩口。到了这个时候,麴文泰忽然一改往日自信的风格,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他不知道为啥原来自己那么自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糊涂到做出错误判断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到最后,竟然因为恐惧而生了一场大病,一命呜呼,撒手西去了。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儿么?

有。

那就是,该由谁来对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负责。

麴文泰的儿子麴智盛顺利地继承了王位,侯君集领着先头部队,也顺利到达了柳谷。

斥候回报说,今日乃是麴文泰的葬礼,高昌官员全部到场……此时偷袭,必定取胜!

侯君集并不同意这种做法,他说:“天子因为高昌无礼,才让我领兵征讨,现在趁着他发丧偷袭,又是我们无礼。”他看着提这个建议的人,道,“记住,我们是来问罪的,不是来灭国的。”

大家继续敲锣打鼓,高调前进。走到高昌的时候,已是八月,出现在前方的是高昌国都东边的门户——田地城(今新疆鄯善西南鲁克沁)。

侯君集派人通告,说只要投降就不打了,大家一起去国都。田地城的守将一个字也不回应,先锋、中郎将辛獠儿奉命,带着攻城器械,花了一个多时辰便俘虏了城内的七千多口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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