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大小姐她好歹是个姑娘家，这脸是万万打不得的！”齐嬷嬷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看着贺秋雪肿胀起来的脸，心里心疼的不行。
贺万年只是冷哼一声，打了这一巴掌，他的气焰也没消散下去，指着贺秋雪，愤恨道：“她还知道什么脸面吗，难道就她一个人的脸面叫做脸面，我将军府的脸面就不是了吗？”
贺万年越说越气，又抬起手来，准备打第二下。有了上次的教训，齐嬷嬷忙将贺秋雪拉到了身后，迎面上去，替她挨了那一巴掌。
“啪”，又是一声。那声音如同有魔咒般，激起了贺秋雪困在心中的恶魔。
“父亲，万事皆女儿的过错，你何必迁怒于他人。”齐嬷嬷终究是年岁大了，被贺万年打了一巴掌，便踉跄了两步栽倒在地，过了好半晌才重新站起来。
贺秋雪的声音冷冽至极，那一双红瞳狠厉的看着贺万年，周身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
那串本来是用来压制住她心中戾气的白玉菩提，也为了救这将军府而被迫献给了皇后。
贺秋雪冷笑一声，她原本还念着父亲的好，不想让贺秋嫣的过错连累到他。可到最后呢，她才发现自己的真心全喂了狗。
那声音冰冷的可怕，贺万年听了，心里的怒火也扑灭了大半。抬眼看着门口的贺秋雪，她姣好的面容红了大半，一双眼睛里迸发出可怖的目光。饶是他这位上惯了战场的将军，也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看清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贺万年彻底冷静了下来。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朝着贺秋雪走了过去。
贺万年的变化，贺秋雪看在眼里，却还是后退了一步。贺万年见她这样，也不再往前走。
“哼，她不过是一个奴才，父亲开口哪有她插嘴的份！”贺万年还没说话，身后的贺秋嫣便如是嚷嚷着，方才看见贺秋雪挨打，她心里解气极了。
不想听到她的聒噪，贺秋雪冷眸一转，直直盯向了她，“妹妹还知道这将军府的家规啊，那父亲与嫡姐说话，你来插上一嘴，又是什么过错？”
听了这话，贺秋嫣面色微沉，被她那眼神盯得害怕，贺秋嫣忙躲到了沈姨娘身后。沈姨娘虽然也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朝贺万年告罪道：“老爷息怒啊，许是嫣儿体内的毒还未解，才那样冲动的。”
一面说着，沈姨娘拿起帕子，抹了几滴眼泪，又朝贺秋雪下跪。哭天喊地道：“大小姐啊，妾身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女两个，可你也不该这么狠毒，为了惩治我们而害了整个将军府啊。”
贺秋雪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演这一出戏，竟是被她那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敢问沈姨娘，我是如何做了让将军府身败名裂的事？”贺秋雪冷笑一声，看向她身后的贺秋嫣，贺秋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当真是忘了皇后对她的惩罚。
没等沈姨娘开口，贺万年便冷哼一声，一拍桌子，“你还有脸提，贺秋雪啊，为了得到皇上和皇后的认可，你便不惜赔上我整个将军府吗？还有嫣儿，她那么善良，如今被你这么陷害，名声扫地，又怎么会有什么良缘了！”
贺万年的怒气再次到达了顶峰，扬起手来半天，却是看向了那身衣裳，迟迟没下去手。
贺秋雪也抬眼凝视着他，眼中的不卑不亢，也是让贺万年胆怯的因素。
这一巴掌终究没打下去，而是挥手让一个丫鬟递给了贺秋雪一个香囊，那丫鬟亦是一脸得意。只是见这香囊上来了，贺秋嫣猛的往沈姨娘身后一躲，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吧，竟然往嫣儿的枕头里放这等毒物，让她在宫宴上发狂。惹得皇后娘娘不悦，才让你有机会迎合帝后欢心！”
贺万年长叹一声，恨不得将贺秋雪处以极刑才能缓解心头的愤恨，而一旁的贺秋嫣听了这话，也哭了起来。
“姐姐，嫣儿虽是任性了些，惹得姐姐不悦。但姐姐怎么能如此狠心，害得嫣儿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丑，还差点犯了欺君之罪？”
贺秋嫣像是委屈到了极点，拿着帕子抹泪，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让贺秋雪看了都要信以为真了。
她拿着那手里的香囊，左右翻看了几遍，又拿到鼻间嗅了嗅。齐嬷嬷见她这个举动，忙将那香囊夺了过来。
“大小姐千万别碰这东西，这里面的粉末是百合花，味道这么浓烈，含量定是不少，若是长期接触，怕是会得失心疯！”
齐嬷嬷一番话，倒是让贺秋雪豁然开朗了几分，难怪她总觉得宫宴上贺秋嫣的行为举止有些异常，原来是这百合花搞得鬼。
贺秋嫣听了这话，眼里满是恨意，又哭的大声了些，“姐姐为何如此对嫣儿，让嫣儿得了那失心疯？”
“逆女，你可认罪？”贺万年见她哭的伤心，一颗心都要化了，又怒气冲冲的指着贺秋雪。
抬眼看了看那香囊，贺秋雪摇了摇头，又反问他道：“父亲为何觉得，那香囊是秋雪的手笔？”
知道她不会认罪，沈姨娘一点也不慌张，也上前一步，哭天喊地道：“妾身虽然愚钝，却也不敢胡乱指认大小姐。可是老爷您仔细想想，同嫣儿有怨的，除了大小姐，还会有谁。再说，若不是让嫣儿在人前出丑，大小姐的好戏，又怎么演下去？”
看似有道理极了的一番指证，像是对贺秋雪罪行的枷锁，可贺万年偏偏信服了沈姨娘的话，大手一挥，就要让身边的下人按住贺秋雪。
那下人里便有方才去请她的六子，如今贺万年下达命令，让他左右为难起来。
“父亲当真觉得沈姨娘说的有道理？”贺秋雪冷笑一声，抬眼直视着贺万年，心里五味杂陈。
贺万年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难道我还不辨是非了吗，同样是老夫的女儿，你怎么就如此心狠手辣？早知你如此，老夫当日就该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