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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极乾坤共九阳

次日,当赵敏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了,身上带血的衣服也已经被人换过了。

赵敏心下一惊,看到张无忌兀自坐在床前小憩,便用力掐在他腰上。

张无忌迷迷糊糊中,突然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腰间传来,猛然惊醒。护体的九阳神功随即反抗,将赵敏的手震开了。

等到张无忌看到赵敏无辜羞愤的表情时,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当下甚是不忍,急忙抢过赵敏宛若柔荑的小手,关切的问道:“敏妹,我…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赵敏却似怒还羞的问道:“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换的?”

张无忌此时才明白赵敏下此“毒手”的原因,不禁哑然失笑:“当然是我换的了,难道是你自己换的啊?”

赵敏俏脸火红,直似三月的桃花,只把张无忌都看的呆了。

张无忌忍不住说道:“敏妹,你……你真美!”

赵敏娇羞之下又听到自己心爱的情郎如此夸赞自己,当下更是娇羞万分。

张无忌忍不住吻上了赵敏的樱唇,赵敏似拒还迎,两人彼此融化在对方的温情之中。

良久,两人才从无尽的幸福之中抬起头来。四目相接,胜过千言万语。

这时,对面房中的王保保发出呻吟之声,两人这才想起王保保身受重伤,彼此尴尬一笑,都来到王保保的房中。

此时王保保已经醒来了,乍一看到张无忌,顿时紧张害怕起来,带动全身的伤口疼痛万分。

赵敏忙说道:“哥哥,昨晚是无忌救了我们的性命,你应该好好谢谢他。”

王保保愤然看着张无忌,说道:“哼,假仁假义,我们的父亲就是你们明教杀的,现在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赵敏道:“哥哥,你误会无忌了,父亲的死与他无关,无忌已经不是明教教主了。”

王保保恨恨说道:“哼,左一个无忌,右一个无忌,你倒是叫的挺亲啊!咳咳……你跟我们的杀父仇人在一起,你……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父亲?”

赵敏听王保保话中对张无忌满是敌意,心下焦急,说道:“我说过无忌不是害死父亲的凶手,杀死父亲的是朱元璋。我已决心与无忌相守终生。那日我宁愿以自己的性命相挟,足以昭示我的决心。况且我已经……已经……”

赵敏说道此处,双颊飞起红霞,偷偷地看着张无忌,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语来。

王保保看她颜色,已有几分明了,怒道:“已经怎么啦!”

赵敏遂坚定说道:“我已经与无忌私定终身了!”

张无忌一听之下,倒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赵敏会说出这种话来。但他想赵敏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让王保保知道木已成舟,也只好接受自己,不禁心下极是感激。

王保保虽早有几分预料,但此时听到赵敏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大怒:“你…你们…”

王保保本来就受伤过重,一怒之下,登时吐出一口浓血。

赵敏急忙扶王保保在床上躺下,王保保依然气愤难当。张无忌却注意到王保保吐出的那口浓血,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又过去给王保保把脉。

不料王保保正气愤当头,不依张无忌把脉。张无忌只得点了他周身的几处大穴,把脉片刻,忽然惊道:“他中了‘千缠百结’的慢性毒药!”

赵敏惊道:“什么?‘千缠百结’是何毒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我哥哥他还有救吗?”

张无忌道:“幸亏刚才他吐了一口浓血,否则是极难发现的。若再晚得半日,便是大罗金仙在世,恐怕也难救尊兄性命!”

赵敏急道:“无忌哥哥,你快救救我哥哥。”

张无忌道:“我记得《王麻姑毒典》对‘千缠百结’有所记叙,‘千缠百结’,乃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之初时令人无所觉,病发之时血液凝结成块,心脏硬化如石,此时已是无药可医。”

“‘千缠百结’由白色曼陀罗、见血封喉以及金环蛇和银环蛇之毒在极阴寒的环境下熔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治疗时须在第七日之前用断肠草、鸩酒、鹤顶红和砒霜四味毒药以毒攻毒。”

赵敏惊道:“这可都是剧毒之物啊,而且这些毒物并非都是中土之物!”

张无忌道:“确实如此,眼下在半日之内要采集这些毒药是万万不可能的,去大都找解药似乎也没那么容易。不过我还有一法,也许可以救得尊兄的性命。只是此法过于凶险,我又从来没有试过。”

赵敏急道:“现在也顾不得了,否则我哥哥必死无疑。”

张无忌道:“此法乃是我最近无意之中悟到的,却是用乾坤大挪移融合太极拳的内力输入到尊兄体内,使毒血在周身旋流,最终逼到胸口檀中穴处,再施以针灸之法打开檀中穴门户,将毒血释放出来。此法过于凶险就是因为檀中穴靠近心脏,若是稍有闪失,尊兄将性命难保。”

赵敏看看王保保痛苦的表情,又看看张无忌坚毅的脸,握住张无忌的手说道:“无忌哥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得我哥哥的性命。”

张无忌感受到赵敏眼中的信任和柔情,顿时豪情大发。心想,为了救王保保,厚土旗下的七名兄弟生死未卜,如若救不活王保保的性命,此次劫牢岂不是毫无意义吗?

这如何对得起七位大哥的在天之灵,当下决意施功为王保保解除这千缠百结之毒。

张无忌对赵敏说道:“此毒虽然没有七虫七花膏那么纷繁复杂,但是其凶险程度却与七虫七花膏不可同日而语。我须当全神贯注,不得有半点分心,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赵敏郑重地点了点头,走到门外。张无忌当下运起太极拳和乾坤大挪移神功,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王保保体内,带动其血液在周身进行大周天的旋流。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张无忌头顶青烟缭绕,仿佛蒸笼,兀自心惊起来,原来这“千缠百结”之毒已经侵入王保保的肌肉和骨膜,若需逼出毒素,需要上乘的至阳之功来消解毒素中的阴寒。

张无忌虽身负九阳神功乃是天下至阳之功,但同时运起三大神功,神功之间是否会互起冲突尚未可知。

张无忌心想:“眼下别无他法,唯有一试了。”

当下暗运九阳神功,送入王保保体内。说来奇怪,三种浑厚纯净的内力混合在一起,非但没有互起冲突,反而开始相互交融,王保保体内血液在三种神功共同作用之下流速渐渐加快。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张无忌见时机成熟,当即飞起一针正好插在王保保胸口的檀中穴,不多时毒血顺着银针一丝丝的流出。

半个时辰之后,张无忌眼见王保保体内流出的血液由紫转红,由浓转淡,尽现鲜红颜色,知他此时剧毒已解,这才收起神功,暗自调息内力。

张无忌神功护体,运息小半个时辰之后便觉内力充沛激荡,精神焕发。

张无忌心想:“适才我以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加上九阳神功三种不同的内力注入到王保保体内之时,三股浑厚无匹又截然不同的内力竟然没有产生任何冲突,相反似乎相互交融,互补长短,当真是匪夷所思。”

“也许正如敏妹所言,天下武学同出一脉,各种武功之间都有相通之处。既然天下武学一脉相传,那么将各类武学融合,追溯其本,或可返璞归真,创出新的武学也未尝无可。我且试将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和九阳神功融合在一起,看是否真的能有异状发生。”

当下,张无忌暗运三种神功,以九阳神功的浑厚内力为基础,将太极拳的精要融入乾坤大挪移,辗转腾挪,回环往复,与九阳神功的真气丝丝入扣,交缠回旋。

当乾坤大挪移神功运转第三个大周天时,张无忌突然觉得内息紊乱,真气鼓荡,九阳神功的内力忽而柔可绕指,忽而硬如磐石,直要破体而出,但片刻之间却如暴风雨后的海面,博大宁静,似可纳万物。

张无忌急将真气回收,乾坤大挪移神功运到第七层,全身刹那间泛起红光。张无忌心念电转,登时明白了三种神功之间微妙的关系。

原来三种神功均是上乘武学的经典,旁人便是练成一种也是平生之幸,而张无忌却将三种神功尽数练成,且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太极拳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这与乾坤大挪移神功中的卸力御力实乃异曲同工,而正与九阳神功刚猛浑厚的内力相反相克,但正因如此,三种神功才能互补长短,精妙的融合在一处。张无忌又运息调和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出了房门。

赵敏担心二人的安危,早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两个多时辰,见张无忌红光满面的出来,心知两人均脱于凶险,不禁欣喜。

忙上前挽住张无忌的手臂,温柔道:“无忌哥哥,谢谢你救我哥哥性命,待我哥哥的伤势好了,我们就离开这江湖的是非之地,寻一处神仙之境,过得逍遥快活的日子。你说好吗?”

张无忌心下感动,抚着赵敏柔顺的秀发,说道:“我们不妨就回武当山吧。我听太师傅说起过,武当山共有七十二峰,且很多山峰雄伟奇险,无以复加,所以人迹罕至。我们就寻一处没有人烟的山峰,以山为伴,以草木为侣,隔绝俗尘,终身不再踏入江湖一步。”

赵敏温柔的伏在张无忌的怀中默默点头,显然张无忌的话语正合了她的心意。

又过了几日,王保保身体渐渐康复,心下感激张无忌的救命之恩,虽然碍于面子并没有向张无忌致谢,但平时的话语中已颇能感觉到其感激之情。

是日,王保保意欲返回蒙古,于是化妆成一名猎户。

临行之前,犹豫再三,对张无忌说道:“张无忌,既然我妹妹钟情于你,我做哥哥的无话可说,但我只有这一个亲妹妹,希望你以后能真诚待她,我……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张无忌道:“放心吧,敏妹是我的爱妻,我会好好待她的。”

赵敏哭着道:“哥哥,你一路顺风,塞外风沙大,你自己注意身体。”

王保保深深看了赵敏一眼,似乎对这个妹妹难以放心,当即跨上青骢骏马,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有几滴眼泪在风中飞舞。

直到再也看不见王保保的身影,张无忌和赵敏才回到客栈。

后来张无忌和赵敏得知,厚土旗下的七名好汉,为了掩护赵敏和王保保突围,尽数被明军斩杀,朱元璋命人将七人首级悬于城门之上,七人的尸身也惨遭乱马践踏,尸骨无存。

张无忌闻后,悲呼长啸,向着九重天牢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兀自长跪不起,赵敏也随着张无忌一起跪拜。

当夜,张无忌将七人的首级盗回,在一块清净的地方安葬了,只是墓碑上不能刻上真名,只好以无名英雄代之。

次日,二人整理行囊,到街市上买来两匹快马,当即向武当山疾驰而去。

张无忌和赵敏两人向着歌声飘来的方向奔去,只行了片刻,忽又听到那似男似女似鬼似魅的歌声自背后飘来。

“玉露润菊花肥,金风催梧叶老。黄花红叶满秋山,此景畅是好、好、好。野水横侨,淡烟衰草,晚峰残照。”这次唱的乃是宋朝王仲元的一首醉春风。

两人相视一惊,怎的这歌声片刻之前还在二人前方,片刻之后却又自后方传来。

张无忌握紧赵敏的手,说道:“此峰甚是诡异,我们需当小心行事才好。”赵敏当下点头赞同。

两人又行了片刻,那歌声又自左前方徐徐传来,这回却又是宋朝晏殊的一首渔家傲“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浅欢风日好。齐揭调。神仙一曲渔家傲。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歌声起初愈来愈远,待得唱到最后,却又愈来愈近。

赵敏朗声道:“不知何方高人在此清修,晚辈张无忌、赵敏冒昧打扰,还望前辈海涵。不知前辈可否现身一见,由晚辈当面向您赔罪道歉。”

只听得如鬼魅般的声音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小子,能来到仙灵峰是你们的福气,前方二里处,‘缘是天定,踏出俗尘’。”

张无忌和赵敏现下才知道此峰名曰‘仙灵峰’,同时暗自心惊“此峰果然有高人隐居。”

赵敏又道:“谢谢老前辈指点,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好生敬仰,若能见得老前辈仙风道骨,此行无憾。”两人倾听良久,再无任何声音传来。

张无忌道:“敏妹,不知这老前辈所说‘缘是天定,踏出俗尘’是为何意?”

赵敏道:“我也不太清楚,不如我们就去前面看个究竟。”

张无忌应道:“也好,只是谨防有诈。”

赵敏道:“无忌哥哥,你觉得这老前辈和你的武功,孰优孰劣。”

张无忌思忖片刻道:“这老前辈形如鬼魅,飘忽不定,但我兀自感觉不到他的真气,想来他已经达到了武学的至高境界‘返璞归真’,我自叹弗如。”

赵敏道:“如此说来,这老前辈若要取你我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他又何必设下陷阱来害我们。”

张无忌当即若有所悟,于是与赵敏一起向前走去。

两人行了将近二里之后,面前陡然出现一道断崖,崖高千丈有余,像一个巨大的屏障,顶处云雾缭绕。

断崖之前有一块晶莹如玉的大石,古意盎然,周身似有白光忽隐忽现。断崖前旷野空空,大石之所在稍显突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待得二人走进大石,只见大石上刻着八个大字“缘是天定,踏出俗尘”。

张无忌道:“此八字不知是如何刻在大石之上,笔力刚猛,笔画龙飞凤舞,线条却极是柔和。”

二人均瞧不出此石此字有何奇妙,便兀自在大石周围细细查看起来。

不多时,只听得赵敏喊道:“无忌哥哥,快过来,这大石后面好像也刻有字。”

张无忌来到大石背后,细瞧之下,只见上面写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当行顺逆,再行逆顺,如此三复,可破迷雾幻阵,方致真境。”

张无忌正待言语,突然面前大石径自移动开来。

张无忌左脚一踏出,立时周围浓雾袭至,不见万物,惟只觉得赵敏拉住自己的手,左移右动,时而踏脚上前,时而抽步后撤,但听见耳边风声呼啸,似乎有巨物从身边飞过。

待张无忌听风辨识,兀自心惊,原来是刚才那块巨石在身边来回穿梭,只得紧跟赵敏步伐,一步不敢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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