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鸳鸯帐,莺歌燕舞时。
虽说将军府这两人婚后生活不算甜如蜜,但也真真儿算的上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了。郭姑娘温柔贤淑,对万穗也是极好,不过……不是视如己出的那种好,而是……
唉~
万穗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于是再一次带着郭姑娘,也就是自己的干后妈去了后山,至于去干什么……万穗说实话,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封建社会的深闺小姐竟然是个酒蒙子!
嫁进府里的第一天就把万穗藏在树底下的杏子酸酒给挖出来喝了,虽然喜欢喝酒,酒量却差的令人发指,说是“嗅一嗅,晕一宿”都不为过,于是司马常安的洞房花烛夜可想而知……
郭家大小姐拉着司马常安那头“牛”吟了一宿的诗,还逼着司马常安一字不差地写了下来,结果第二日醒来,桌上的纸足足有三指厚。
再后来……
司马常安在府里行了禁酒令,不过在控制了郭大诗人的情况下也让万穗馋的不行。
再后来,酒友的友谊建立得就很突然,于是后山藏酒,醉了后一个吟诗,一个作画,不亦乐乎。
不过近些日子万穗有些慌了,先是在万穗跟着司马常安习武的时候郭懿汝端着茶果点心侯在边上,再是衣样首饰成吨地堆到房里,万穗突然觉得慌得一批。
后妈太爱我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于是万穗宁愿在司马常安营队的练武场当免费沙包也不愿意回家接受爱的洗礼,以至于小白只能放了学到练武场的边上作夫子留的作业。
不过虽是逃过了几日“爱的洗礼”,但日积月累地当沙包万穗的小身板儿也承受不住,于是在前不久被孙曲差一肘给杵昏过去了,司马常安赶忙抱着万穗进了营帐,差人请了江福海江太医来瞧,最后以小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孙曲差被罚了半月军饷结束。
再后来李阳白去找了郭懿汝连哄带骗地才解决了“后妈的爱”这一伦理悬疑学一大难题。
不得不说,李阳白真是个好演员好导演,三言两语就能使对方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并心甘情愿地被骗得死去活来!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我们郭大诗人安分多了,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圆房”是个高级的词汇,首先,我们需要两个人,然后需要一个没人的屋子,最后……干就完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你永远不会知道大龄文艺女青年的思想活动。虽说女子婚前会有姑姑婆子进行各个方面的教导,然而……社会你郭姐是绝对不会按照常规套路走的。
所以,长达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司马常安一个纯情小老头和一心追求艺术脚步的酒蒙子每晚都在盖着棉被纯聊天,再下去怕是别说孩子不能有,革命友情倒是要达到高峰了!
然而万穗可不比那夫妇俩清闲,这两个月让司马常安那个老畜牲那“嚯嚯人”的练兵法给搞得生不如死。
怎么说呢?司马常安那个老不死平时一副“亲亲宝贝儿”的谄媚样儿,到了军营领着万穗练兵习武完全就变了。
啧啧啧……那模样可比黑化还严重……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歪理邪说,什么“要想打别人,自己先挨打”,万穗只想说放他娘的狗屁。
司马常安不教,她就自己偷摸学,古人不就是有个什么“凿壁偷光”来赞颂这“求知欲”的故事嘛!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万穗也不需要“凿壁”,只要跟在孙曲差屁股后面,他干什么就跟着学什么,虽说孙曲差也是个半二吊子,但俗话说得好“有总比没有强”,先练着,至少在被人拽着脖子丢出去的时候能用一个比较帅气的姿势落地。
这样的话,等下次小白再被人欺负就可以来场“Superman”的超级救援了,然后再语重心长……额……呸呸呸!是意味深长地说上一句:“你没事儿就好!”
我天啊!太帅了有没有!
然后等到小白成年,顺理成章,以身相许……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于是天才少女万穗顺利挤进宫斗圈……等等!好像有点不太对……宫斗?尼玛……忘了还有三妻四妾这么一出儿……
哦!这该死的封建主义!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万穗除了挨揍和偷师以外还多了项活动——对小白同学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光荣洗礼!
“我是谁?”
“阿岁!”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世界和平!”
“还有呢?”
“人人平等!”
“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呀!”
于是小白成功进入了万穗单方面个人组织的“传销组织”,并主动地成为了“传销头子”的亲传弟子。
明处的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然而那些被小白用心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的阴霾却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沸腾化气,也终将会浮出水面。
皇宫,不论什么时候提起应该都逃不开阴谋算计、利欲熏心。
晋王府内录棂院
九皇子李仆参坐在石凳上,脚下叩着三个妙龄女子,身后数十名暗卫操着刀向外对立。
“都抬起头来。”李仆参语气没有波澜,淡淡的却引人瑟缩。
三名女子瞬间抖得难以自持,别说是抬头了,就是这么继续跪着都跪不住,接连着歪歪斜斜地,好似要摔倒在地。李仆参瞧在眼里,竟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既不恼怒也不言语,就只是端起茶杯,右手拿着茶杯盖子在茶面上拂了拂飘在水面上的茶叶,而后将杯子送到嘴边却不饮,只是轻轻吹着。
整个院子内除了风声便只剩下了杯子与杯盖得碰撞声,那声音每撞一下都好似骨上钉钉,引得人后脊发凉。
终于,三名女子中那垂云髻碧水衫的姑娘掐着自己的掌心抖着身子将头微微抬了抬,却还是在将要触上那对淡漠的双眼时迅速低了下去,便再也不敢抬头了。
不过只是这怯懦的一眼就够了,足够了!
像!真是太像了!
李仆参将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如梦似醒间好似有瞧见了早年间御花园内秋菊丛中折下花枝的女子,眉眼含笑,眼角却是微粉的的惑人,凡是瞧见了的怕是都要心生怜爱,出言劝慰,当然,10岁的李仆参也这么做了。
“你!”李仆参将茶杯放下,茶水一滴没少,抬手指了指那碧水衫的姑娘,“活得久吗?”
姑娘瞬间被吓得出了哭腔:“九皇子饶了民女吧!饶了民女吧!民女还有父亲要照顾,弟弟……弟弟还……还要上学,民女想活……民女想活……活着!民女……民女……”
另外两个姑娘也再也受不住了,哭得泣不成声。
“崔叔,就她了,哭的真像,我都心疼了。”李仆参扯了扯衣服的下摆,“那昏君瞧见了怕是要心疼死了,呵哈哈哈哈哈!”
“殿下,老奴这就安排!”老崔早年是苏家的的管家,只是苏家被灭了满门,连条看门的狗都没剩下,要不是李仆参获了封地要了他这个老头子去陪着,怕是也没办法幸免遇难。
“慢着,你可有名字?”李仆参起身走到了那碧水衫姑娘的面前,瞧见那人呆呆地突然猛地晃了晃脑袋,于是缓缓蹲下,“姓什么?”
“民女……是……宋姓。”
“就叫宋宜怜,他会喜欢的,不过,他可能更喜欢叫你……任儿。”李仆参伸出手捏住了姑娘的下颚,“不过别忘了,他对你再好,你也只是宋宜怜,别当真啊!”
宋宜怜?
我……我吗?
自此李仆参的眉目便和这名字一同刻在了宋宜怜的心尖上,只是听见旁人叫自己的名字,心头都会抖得发慌,却又说不出那欢喜雀跃又是因何而起……
不过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李阳白要想知道一件事,别说那事是藏在阴沟里,就是藏进了死人的嘴里,也是要撬开来瞧的。
一点小心思而已,换做是旁的,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李阳白比任何人都知道他那一无是处的爹对那人的执念有多可怕……旁人不可确定,可李阳白无时无刻都无比确定,那个老疯子是在靠着什么活着。
因为那让这个无欲无求的皇帝疯癫至狂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李阳白素未谋面的母亲。
为了这个女人可以求仙问药、易皮换骨,甚至不惜摔死两人的唯一血脉来至死方休。
可是李阳白不远去保高家,毕竟以自己如今的能力,怕是非但没能护住自己手中的人,反而会将整个柳家甚至司马一家都毁掉。
正是因为他见识过那疯子的癫狂,所以更不能一开始将自己的所有“卒”都拱到河对岸,毕竟这东西“拉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回不来,这手中就在也没有不受他控的棋子了。
弃“車”保“卒”听起来有些可笑,可不处局中,怎么判断利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