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见光明的时候,廖树筏有些恍惚。
廖树筏躺在陌生的房间,周围的寂静让他不知不觉绷紧了神经。
睡着之前他在做什么?廖树筏还没有仔细思考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皱眉望去。
来的人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一进门就和床上的廖树筏对视上了,他快步走到床边,“不舒服吗?”
廖树筏看清缪言良的脸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不,没事。”
廖树筏费力支起身体,想要坐起来,缪言良小心的扶着他,把枕头立起,好让廖树筏靠的舒服点。
“……这是哪?”廖树筏问。
“我家。”缪言良还在专心调整着枕头。
“你家?”廖树筏有些吃惊,“那个地下室的地点在湘阳?”
缪言良也没有想到那群foe把廖树筏转移到了湘阳,这个地方缪言良可是熟悉的很,毕竟是他和廖树筏从小生活的地方。
“所以你才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学院啊。”廖树筏说。
埃尔法学院离湘阳还是有段路程的。
缪言良低头“嗯”了一声。不过救出廖树筏后,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学院不单单是因为路程较远,而是他暂时还不想告诉廖树筏,在他被囚禁的时候,外面发生了动乱,学院现在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如果廖树筏回到学院,知道有的学生和教官被杀害,缪言良觉得廖树筏真的会受不了。
“我们回去吧。”廖树筏突然说。
缪言良正想着先瞒着廖树筏,猛地听见他这么说,心里一惊。
缪言良把床头柜上晾着的温水递给廖树筏,沉默了一下,“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先在这儿养养吧。”
廖树筏接过水,“不影响的,我们还是尽快回……”
“不行。”缪言良打断他。
廖树筏愣住了,他才发觉缪言良的表情一直没有放松。
缪言良抿抿唇,示意廖树筏先喝点水,“……这几天我照顾你,等你好点了,我回学院看看。”
廖树筏没回话,只是慢慢喝了口水。
“……好。”
缪言良像是一下放心了,“你饿不饿?我去准备点吃的。”
“好。”
缪言良起身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廖树筏收回目光,盯着杯子里澄澈的水。
缪言良不对劲。廖树筏敏锐的感觉到了。
大概是为了救他,廖树筏看出缪言良很疲惫。有多疲惫?疲惫到这个最好的伪装课教官把情绪摆在了脸上。
缪言良肯定隐瞒了什么,而这件事严重到让缪言良无心管理自己的表情。
廖树筏记得困在地下室的时候,听见了育德学院失陷的消息。那是因为他没有把路介那些人的意图及时传递给育德学院,导致学院损失惨重。
那路介是不是也攻击了其他学院?埃尔法怎么样了?
……看缪言良的反应,感觉学院并不好过。
廖树筏觉得英雄学院大概都被针对了,但是没有想到z国大大小小的地区都发生了暴乱,和平年代的影子已经变淡了,随之而来的是战火,是硝烟。
这是一场没有特殊理由的内战,只是人们在为自己争权。不,只是路介那些人为获取更多利益而对社会发起的挑战。
如果赢了,foe就可以合理合法的随意使用能力。这样的话,英雄这个职业大概也就不能存在了。
就好像如果犯罪变成合法的行为,便不需要警察了。
可犯罪是做坏事,是影响社会稳定,怎么能让他合法?所以这场战争英雄必须要赢。
……拼死也要赢!
廖树筏把水杯放下,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他见过,缪言良给他看过。就是陆哲之给秦无向的那枚。
秦无向死后……或者说,现在已经不确定是否真的死了。总之,是生死不明的秦无向留在这里,缪言良去找他时找到的。
廖树筏没有拿起来,反倒看到戒指映射出的脸愣了一下。廖树筏抬手疑惑的摸了一下左眼。
……是一个白色的单眼罩。
估计是瞎了。
缪言良这时推门进来,廖树筏快速放下了手。
“我煮了粥,菜很清淡,可以吗?”缪言良问。
“啊,再好不过。”
“在这儿吃吗?还是去外面?”
“我起来吧。”廖树筏掀起被子,站起的一瞬间失了力往下倒。
“小心。”缪言良赶紧过去抱住廖树筏,免得他摔倒,不过对廖树筏失力并不意外。
廖树筏没反应过来,明明他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但双腿很没劲。
“我请私人医生来看过了,能处理的伤都处理了,剩下的就得慢慢恢复,”缪言良搂着廖树筏的腰,支撑着他往外走,“……眼睛……”
“治不好了吗?”廖树筏问。
“……只是暂时不行而已,会有办法的。”缪言良不愿意多聊这个。
“没事的,”廖树筏对缪言良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也不影响什么。”
缪言良看着廖树筏的笑,心里很难受。
怎么可能没事啊,廖树筏。
“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