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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少年烦恼之三

终于到了慕容晓东结婚的日子。

添了新的家具,杀了院子里的猪羊,院子里撑起大棚支起大锅,大火熊熊燃烧,锅里肉汤滚滚沸腾,帮忙的亲朋川流不息!这样的场景是通过很久很久之后慕容妈妈的描述中得知的。忙乱了好多天准备了几十桌的席面。迎娶小梅子的前一天晚上,慕容楚楚有点心烦意乱,想着前世妈妈告诉自己的热闹场景。请了晚自习的假,窝在宿舍被窝里看小说。刚好白洁到宿舍取东西碰见了,问:“你哥不是明天结婚吗?怎么没有回家啊?”

慕容楚楚反应淡淡的,眉毛都不抬。“家里忙,顾不上管我,叫我这周不要回去了。”

白洁站了一会儿,“你家人真奇怪。”

前两天慕容妈妈专门交代女儿:你爷爷说了,这周不要回来了,别影响你学习。到时候我给你留好吃的。慕容楚楚沉静的盯着妈妈,一言不发,乌黑乌黑的眼睛像两潭看不到底的深井。慕容妈妈给盯得心里发慌。总觉得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变得陌生了。她那一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仿佛你心里想着什么她都知道似的,偏偏又什么都不说。

“你家可真奇怪.....”白洁自言自语,“明天新娘子还得给你钱呢......”

是的,老家婚礼上有旧俗,婚礼这天,小姑子要端着一盆清水给嫂子洗脸。表示小姑子引导嫂子进入新的家庭生活。新娘子要塞钱给小姑子,表示相亲相爱互相提携的意思。第二天,还要送一套新衣服新鞋子给小姑子。这都是风俗。

等到周五晚上回家时候,家里一点肉腥味儿也没有了。一家人围坐在厨房里吃饭。慕容晓东端了饭菜和新娘子在新房里吃了,爸爸望着捧着碗喝粥的慕容楚楚。

“我给你买的表呢?”

慕容楚楚低垂着眼睛,那一只手表,前一世就是自己的,强要了回来,戴了不到一周,又给妈妈要走了,转回到了慕容晓西的手里。后来慕容晓西在学校里在洗脸池边忘记了,去找的时候,丢了。感觉到妈妈看向自己的眼光,慕容楚楚没有看妈妈,抬头对着爸爸笑了笑。“爸,我还小呢,链子戴着松,先给二哥戴着吧,过完年再让他还我”。

住校了。慕容楚楚的自行车被慕容晓西给骑去了学校。送慕容楚楚去学校时候看见一般人家的女孩子都穿的花枝招展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儿媳妇也一直没有给女儿做衣服的意思。慕容爸爸就进城了,记得城里都开始流行羽绒服了。轻薄,暖和,又好看。花了四百块私房钱给闺女买了一件。

慕容楚楚一试,自己都笑了。火红的颜色,非常新潮的式样,整个县城里估计也就一两件。可惜这件衣服前世自己怎么也不长个子,表姐出嫁时候,妈妈送给了表姐。

爸爸也笑,再放二年都能穿了。

妈妈也附和着笑了,要把衣服折好压到箱底去,慕容楚楚抱着不撒手。我要自己放着,就冲这件衣服我也要快快长高!

爸爸幸灾乐祸的看着笑容凝固在脸上的妈妈,乐不可支。

家里没有自己住的地方了,十岁的姑娘不能再跟爸爸妈妈挤在一张床上了。慕容楚楚星期天都是和红颜睡的。好在红颜是老大,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把妹妹赶去和奶奶睡,早早地过来叫慕容楚楚。

红颜已经订婚了,再过二年也该嫁人了。对象是个老实厚道的小伙子,性格也好。慕容楚楚不想用已知的未来干预红颜的生活,红颜婚后历尽艰辛受尽生活的磋磨,终归结局还是好的。

大雪封了村路。大平原上,到处是白茫茫的,散落着三两个村落,也是寂静无声。小个子的慕容楚楚抱着自己的行李卷,肩膀上是沉甸甸的书包。前几天都告诉了妈妈自己要放假了,希望能接自己一下,帮自己拿一下行李。估计是忘记了。最晚一个出学校,也没有等到接自己的人。

其实是可以把行李扔进空间里去的。慕容楚楚不想这么做,只有看尽人间的冷暖才能让自己的心变得硬起来。再也不做那个心软的烂好人,心软是病,一定得治!只有你把我的心伤的到了最后的底线,我才能硬下心来。

天地之间,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沉重的行李,一步步走向那个叫做“家”的地方。

回到家。慕容妈妈一拍大腿,哎哟,你看我这记性,忘记接你了。

慕容楚楚淡淡一笑。

快过年了。慕容爸爸夜里做鞭炮,白天去市集卖掉。补贴一点家用,娶了一个媳妇儿,家里紧张的要命。

慕容楚楚和慕容晓西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慕容晓东在正在吃饭的父亲跟前蹲下来,犹豫了很久,才和爸爸妈妈说,媳妇儿说了,要分家。

分家要请街坊邻居以及家中长辈出来拿出一个方案的。慕容爷爷说,长子,要住老宅子住大房子的,这是咱家规矩。

慕容爸爸搬到前院之后才发现长子分走了自己一大半的家产。前院三间小瓦房,除了几袋子粮食连个切菜板都没有。慕容爸爸一夜没睡着。天一亮请了木匠现放了两棵树,要做家具。问了仅剩的俩孩子要什么,慕容楚楚要了一个书架,还自己兴致勃勃的画了图,慕容晓西要了一口大箱子装他的宝贝。慕容妈妈要了一个大衣柜。慕容爸爸又帮着慕容楚楚要了一张单人床,留给闺女回来睡。

刨去皮的树安静地躺在院子里。慕容楚楚烧好饭之后走进院子。白天村子里捞鱼,鱼塘是村里的集体财产,鱼是要分给全村人的,参与捞鱼的人多得一些鱼作为辛苦的报酬。慕容晓西和妈妈都去看热闹了。

这是一个明朗的冬日,月亮正慢慢爬上树梢,金黄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刨去皮的两棵树恍如两道明亮的月光,仰望天空,天空深蓝高远,温柔醉人。骑坐在圆滚滚的树木上,慕容楚楚一时迷惑了,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是前世还是今生。曾经也有这样熟悉的夜晚,这样的月光这样的自己。想着想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或许只是一瞬间也或许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慕容楚楚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圆木上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短暂的休克。记得前生这个时候自己是昏睡了一会儿,告诉了妈妈,妈妈尖利的叫声,你别吓我了,我啥都不怕就怕你说你头昏......你都不知道你昏倒多吓人....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就不再和妈妈说自己的事情了。

胃里酸酸的,伸手进空间里想摸出了个吃的。却身随心动,嗡的一声,整个身体都进来了。

进到空间啦!

这可是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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