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人都听好了,想活?命的就听我的?话,拿起你们的刀剑,上楼?去将那杀了老?爷、小?姐和钦差的贼人拿下,只?要此?事成了,本夫?人可?饶你?们一?命,且还?给你们一场富贵,但要?是谁敢反抗,不听我的号令,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阴?暗中,郤达的小妾一步一?摇的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素?色的汉服,汉?服的下摆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说?话的时?候,将手中提着的两颗脑?袋扔到了地上。
这两?颗脑袋是郤达两个老?婆的脑袋,今?夜在郤达按?照计划,带着人合?围小楼,封锁花?园的时候,她带着两个侍卫,闯?入了郤达老婆的房中,将正坐?在一?起谈?天论?地的两个大婆砍?杀在了房中。
然?后,她又借助张?郝带来的兵,控制住了郤?家上?下之?后,这才提?着这两颗脑袋来?到了后花园。
这时,进?攻的士?兵停了下来,被堵在小楼内的府兵得以喘?息,他?们看?着楼?外郤达的小妾,还有地上的那两颗脑袋,心里面咯噔一?响,知?道今夜太?守府就?要换主人了。
“苏荣玉,你这?样做对的起老爷么?……”
府兵?们一?阵沉?默,他们纷?纷对视着,放?下武器的人又将武器捡了起来。
还不等他们下定决心,冲上楼去杀?掉李巴山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郤达的亲信,府兵的统?领李?二。
他这一喊,府兵?们又动摇了起来。
噗!
李二的话才刚?刚出?口,远?处一道寒?光电?闪而至,还?要怒?骂的李?二被一箭正?中眉?心。
射?箭的正?是统?御众士卒的张郝!众府兵见此忽的一颤,在不敢迟?疑,纷?纷朝?着楼?上行去。
小?楼闺房已燃?起了大火,滚滚浓烟从窗?门上团?团而?出,正转身要下?楼的李巴?山停了下来,他被闺房墙壁上的一柄刀吸引住了。
这是一柄环首刀,刀首处为龙雀?环,红绳编结嵌宝珠的柄,铭?刻饕?餮纹的青?铜制刀镡,刀?鞘为鱼皮裹香木鞘。
刀?长四?尺二?寸,为双?手大?环刀。
此刀是巴?蜀名匠冯?川的遗世?之作,在刀成之时,冯?川以身祭?刀,雪?亮的刀?身变成了暗红色,刀?身方始生有血纹,若仙鹤嘶鸣,振翅九霄,被冯?川的徒弟取名?为“鹤鸣”。
鹤?鸣刀被益州刺史郤?俭所得,成了郤俭的佩刀。
在郤?俭母?亲大寿之时,郤雅见此佩?刀奇特,又是大?师之?作,特地从叔?父郤?俭那里讨要回来,欲要赠?送给李巴?山做定?情信?物。
但李巴?山并不喜欢郤?雅,当年拒?绝了此刀。
李巴?山本以?为此刀已经被郤雅送给了他人,却?不曾想这把刀仍旧还挂在郤雅的房?中。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它山之石,可以为错……”
恍?惚间,李巴?山耳?边又响起了婉转的歌声,看?着眼前鹤鸣刀的他似又回到了数?年前,他来太?守府辞别,前?往祁山兵营时,郤雅故?意坐?在后?院小亭,抱?刀鸣?唱鹤鸣时的景?象。
那一日,他拒?绝了郤雅的刀!
那一?日,他逃一?般的躲开了郤雅的纠缠!
那一?日,他以?为断了郤雅的念想。
时隔多年,郤?雅仍旧在等他,可在他想要留?住这一份情的时候,人已西去,后悔已?晚。
啪!
李巴?山将鹤?鸣取?下,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刀,只觉?得这柄刀比他想象中的要轻。
噌!
一声刀鸣声响?起,李巴山抽?出了鹤鸣,看?着暗?红色的刀?身,以?及刀身上的纹?路,他眼中的血?光越?发的深邃:“郤雅,这柄刀我留下了!”
说着,李巴?山也不在停留,起?步朝着前方的门?外行?去。
这?时,门前的府兵刚刚捡?起了兵?器,正?要进?入房?内杀他。
“挡我者死!”
李巴?山手?腕一挽,将刀鞘插?入了腰?间,滑在了后腰上。
他拖着刀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目光坚?定的看着身前正看过来的府兵,沉?声喝到。
“杀了他!”
……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重?新拿?起兵器的府兵朝?着李巴山杀?来。
噗!噗!
劈砍的刀还未近?身,持刀的府兵就已经被李巴?山斩?杀,鹤?鸣轻若鸿?毛,舞动之?间带起了一片红色的光泽,让李巴?山看?起来如同是刚?刚从地?狱杀出的修?罗。
啪嗒!啪嗒!
李巴山一步?步走着,身?前的府兵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劈?杀。
但他们又哪?里是李巴山的对?手。
就这?样,李巴?山一?步杀一?人,鲜?血将脚?下的路染成红?色,当他杀到楼下的时候,还活?着的府兵已经彻?底的崩溃。
嗖!
刚刚杀?到楼下门?前,一道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寒光电射而来,直扑李巴山的面门。
在李巴山两?侧,早?就等候多时的兵卒齐齐推进,长?枪阵竖?起,若铁甲洪?流般?的冲来。
“好!”
李巴?山见?此不惊反喜,眼中血?红色的光?芒越发旺?盛,鹤?鸣刀轻?轻的朝前一挡,即?将射?中面?门的箭矢被劈成了两截。
啪!
同时?间,李巴山矮身压刀,顺?势躲?开了身前刺来的长枪,起身架?住落下的枪?杆,手?中的鹤?鸣忽的朝?着前方一?挥。
哗啦啦!
挡在门前的士?兵被一刀斩破了肚?腹,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抛?弃了刀?枪,纷?纷倒?地哀?嚎。
李巴山只?觉周?身如?同燃着一?团火,似?有一?条条的火龙在他的血?液中流?转,每?杀一人,这种感觉就浑厚一分,他的力气也就强?大一?分。
火一?般的力?量,焚?尽了他的悲?痛,让他只有一?个想?法——杀!出奇的是,杀?意虽?然浓厚,却并未阻碍他的思维。
他越发的冷静了下?来,如同是万年寒冰,不?会在因任?何的事?情而生出任?何的情?绪,眼?前的士卒如同是冰冷树?木,砍?杀之?间,竟让他生?出了一种自?己不是在杀?人,而?是在砍柴的感觉。
李巴?山一?步走出了小?楼,来到了花?园中,门?侧潜伏的士?卒趁势跃?起,欲要用手中的金?瓜大锤,将李巴?山砸?死。
噗!
空中有红光闪?过,李巴山旋?身一斩,连?杀两人,就连那偷袭者手中的金?瓜大?锤都被这一刀斩断。
“嘶!李?啸这厮竟如此勇猛!”
不远?处,正指?挥士卒进?攻的张郝一?震,正看到李巴?山连斩两人,当?即脸?色一?变,忍不住有?些发?抖的说着。
站在他一?侧的苏荣?玉冷哼了一?声,扭?头看着被镇住的张郝喝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让人围上?去!他一个人就算是再厉?害,还能够胜的过这数百人不?成?”
被苏荣玉这么一提?醒,张郝赶?忙高?声喝?到:“上!上!上!给我围上去!快!快!”
说着,张郝带头朝着前?方杀去。
李巴山刚走了两?步,就被前?方走来的士?卒挡住,他一时间进退不?得,只能原地厮杀,红?色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的惧?意,反倒是生出了一?股狂热。
他越?战越勇,倒在他脚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围?杀他的士?卒正?在一点?点的减少,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围攻的士卒也越来越胆?怯。
“呼!该死!该死!这里是不能待了,速退!”
站在包围?圈外的张郝被彻?底的吓住,看?着前?方还剩下一百人不?到的士?卒,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借着士卒再一次的进攻的机会,他赶?忙回身,来?到了苏荣?玉的身?旁,看?着脸色煞白的苏?荣玉沉声说道。
苏?荣玉也被吓慌了,她看了眼李?巴山?脚下堆积的如同小山般?的尸体,也没?有了留?下来死战心?思,赶?忙说?道:“快走!”
说着,两?人竟抛弃了士?卒朝?着院外?行去。
时刻关?注着张郝两人的李巴?山忽的动了起?来,他抬手一刀斩?断了攻上来的数柄长?刀,沉?喝一声:“哪里逃!”
他这一喝?声若雷霆,竟将身前的士?卒吓?住。
噗!噗!
这一?瞬间的停顿,让李巴?山快?速的冲入了重?围,朝着苏荣?玉和张郝逃亡的方向追去。
身?后,围攻的士?兵机械的转过身来,待发现张郝逃离之?后,众?人顿?时惊变,一阵怒?骂声轰?然响?起,随着他?们心中的恐惧倾?泄出?来。
待他们低?头看?向脚下如?河般的血?水,身前若山般的尸?体时,一个?个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在这里停?留,奔着太?守府的后?门仓?惶而逃。
“李啸,你已经犯?下了滔?天的大?罪,此刻不逃,还追来作甚!”
张郝和苏荣玉吓的双腿发软,没?跑多?久,就被李巴?山追上。
张郝被吓的浑身发抖,本想?要转?身迎?战李巴?山的他,却被李巴山双?眼中的血?红吓的跪在了地?上,他战?战兢兢的喊着,眼中泪?水几?欲奔出。
旁?边的苏荣玉被张郝?带倒在地,她死?命的朝?着前?方爬去,可心?中的恐惧却让她有力使不出来。
角落里?面,太?守府的家?丁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他?们偷?偷的看?着院落中发?生的一?切,却是不敢出?来,有的人甚至是偷?盗府?邸的财?物,夺门而逃。
一时间,太守府内混乱成了一片。
“哼!我李巴山何罪之有!钦?差、郤达和郤雅皆是你们所谋杀,我为何要逃?……还?有你,协同外?人谋?杀亲?夫,设?计害我的贱?妇!你们不死,我李巴山为?何要走!”
李巴?山怒声吼着,一步掠过了张郝,踩?住了正拼?命爬着的苏荣?玉,手?中的鹤?鸣刀忽的一?沉,直刺入了苏荣玉的后?心。
“啊……”
苏?荣玉一声惨?叫,被李巴山一?刀刺?死。
吓?呆了了的张郝被叫?声惊?醒,他惊恐万分的看着转过身来的李巴山,惊?慌的喊着:“不?是我!不?是我……这都是何英?出的计?策,你要报?仇就去找何?英,杀我无?用!杀我无用啊……”
嗡!
李巴山一听?何英?二字,心?中杀?意更浓,抬手一刀落在了张郝的颈项上,冷声问道:“何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