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最终决定去吃火锅,火锅向来与冬天是最配的,但,别说,大夏天开着空调吃火锅也别有一番风味。
吴靖恒丝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子的菜,叶云云侧目,“靖恒哥哥,你还真是太不客气了。”
不得不说,他的脸皮是真的厚,一点都不觉得惭愧,“今天是个好日子嘛,再说你都蹭了小顾一年的饭了,这些算什么。这次你破费了,以后都哥请。”
吃着吃着,吴靖恒又出幺蛾子,“要不点几瓶酒,反正今天高兴。”
“不要。”叶云云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喝。”她转头看顾纪然,“顾纪然还未成年呢,靖恒哥哥你不要带坏小孩子。”
“喝一点点没关系啦,再说,都要上大学的人了,算什么小孩子。”
“未成年的都是小孩子,你要敢喝酒我回家告诉师娘。”
“你不喝就算了,小顾说不定也想尝尝……”
他话还没说完,顾纪然回了两个字,“不喝。”
吴靖恒只好作罢,这俩小孩真不好玩。
顾纪然填完报考志愿后飞去他父母那边过暑假,吴靖恒在家待了一周后也走了,留下叶云云一个人。但她一点都不清闲,顾纪然给她的日文课程她在自学,顾教授的三餐她连同师娘的一起准备,还照常陪他解闷。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顾教授家时,顾教授表面上看着淡定,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的激动。
几天后,顾纪然和他的父母一起回来了,彼时,叶云云正被顾教授硬拉着下棋。
一个温柔的声音将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爸的棋瘾又犯了,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她在顾教授的软磨硬泡下学会了下棋,但也仅仅是学会规则而已,顾教授棋瘾一上来,人畜不分,她好几次都找借口落荒而逃。
说话的是顾纪然的妈妈,温婉而不居家,知性而不干练,秀外慧中,这些形容词在她身上融合得非常好。他爸则带着黑框眼镜,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没有掩盖他英俊的五官。看来顾纪然遗传了他爸和他妈~的优点,才有了他现在人神共愤的外表。
“哼,你们还知道回来。”顾教授终于放弃了下棋,起了身。
叶云云从沙发上背起自己的书包,“顾爷爷,叔叔阿姨,我先回家了,下次再过来拜访你们。”
“我送你。”顾纪然自然地拿了把遮阳伞。
“不用了,你刚回来,先休息吧,又没多远,我走几分钟就到了。”
顾纪然的妈妈温柔地打量她,“这就是小叶子吧,经常听我爸念叨你,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他,就让纪然送送你,他不累。”
“阿姨千万别说什么感谢的话,我可没少受顾爷爷和顾纪然的照顾,要谢也是我谢才对。”只不过是送了几天的饭,她可不敢居功。
顾教授最先不耐烦,“一回来就谢来谢去,烦不烦,叶子是自家人。”
叶云云接过顾纪然手中的伞,微微靠近他耳旁,“外面天热,好好休息,别送了。”
之后的几天,叶云云没再出现在顾纪然家,一是不想打扰到他家久违的相聚,二是不擅长跟他父母相处。
直到顾纪然离家的前一天,顾教授邀请吴老师一家人到饭店吃饭,叶云云不好缺席。大人跟大人聊得火热,她自然坐在顾纪然旁边,埋头顾着吃。也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牵扯到她身上。
“真羡慕你们收了这么乖巧可爱的干女儿,看得我心痒痒的。”看样子是顾纪然妈妈先挑的头。
师娘笑着说,“当初我就担心顾教授跟我们抢,还好我们先收了,否则你的心这么一痒,我不就没机会了。”
顾纪然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叶云云,“那天见面就想送你,可是你走得太快,来不及送,今天想着一定记得补上。”
她没有马上接过来,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吴老师,“收着吧,长者赐不敢辞。”她起身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要不要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摇头,“不用打开,我一定会喜欢的,像阿姨这么厉害的人选的礼物,一定是非常适合我。”
“哦?”顾纪然妈妈来了兴趣,“怎么觉得我厉害啊?”
她看看顾纪然,又看看顾爷爷,说,“因为顾纪然超级厉害,顾爷爷也厉害,那顾家的人一定都很厉害。”
话音刚落,一桌子的人都在笑,顾纪然面目含笑的模样看得她一愣一愣的,这神仙似的人物不笑就很迷人了,一笑更加了不得,她只想到一个被用烂了的词,春暖花开。
没有顾纪然的育英少了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他人离开了,可他的事迹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流传。呸呸呸,他只是去上了大学,说的好像上天堂一样。但有一件让叶云云非常非常高兴的事,乔玉也考上了育英,她抱着乔玉激动得不行,“你终于终于来了,我们以后又可以在一起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我有多寂寞。”
乔玉对她很无语,没好气地说,“你有这么想我吗?怎么没见你回去看看我?”
她挽着乔玉的手,边走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学校那些老师见了我眼睛冒光的,还叫我给你们上一课,我能回去自投罗网吗?”
“也没差,学校的公告栏上都是你的名字,你的照片,还有各种奖项,老师天天拿你当例子,可苦了我们了,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我这么瘦,阴影能有多大啊,我看你活的也挺好的。”
“你那道阴影全罩在我头上了,害我不得不努力跟上你的脚步。”
“嘿嘿,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多承担一点是应该的嘛。走啦走啦,我带你去吃饭,我老实跟你说,我当初想考育英就是因为这里的食堂饭菜好吃。”
乔玉作势打了她两下,“你这是要气死谁啊!”
“没有,没有,哈哈哈哈,是实话啊。”
两个小姑娘在校园里打打闹闹的画面并不少见,可这两个小姑娘中有一个是叶云云就少见了,她给人的印象是不疾不徐,淡然如菊,没见过这么灿烂热烈的模样。同桌学长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旁边的同学问,“你眼睛怎么了?”
同桌学长指着远处的女孩,“我没看错,那是叶云云?”
同学认真看了下,“没看错,确实是经常来咱们班找顾纪然的叶云云。”
“我真是活见鬼了,顾纪然走了她居然一点都不伤心,还有心思玩闹。跟她在一起的那个是谁啊?”
“我哪知道,看样子像高一的新生。”
同桌学长恨恨地来一句,“真替顾纪然不值。”
“为什么?”
“你没看出来啊,顾纪然喜欢她。”
“不能吧?”
“怎么不能,当初顾纪然拒绝了所有的女生还不是为了她,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就稍微接近她一下,被顾纪然那么一瞪,就啥都明白了。”
旁边的同学同情地看了同桌学长一眼,“你勇气可嘉,顾纪然喜欢的人你也敢动。”
同桌学长逞强说,“怕什么,反正他现在也不在。叶子学妹多可爱啊,谁不喜欢。”
同学后退了两步,“我还是远离着你点,总觉得你会死的很难看。”
“……”他抬头望天,为什么顾纪然人不在,他的阴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