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云的毕业旅行在吴靖恒的千叮万嘱中启程,在她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吴靖恒拿起手机给顾纪然打电话。
“顾纪然,她上飞机了。”
“嗯。”
“你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不要拖我下水。”
“照实说。”
吴靖恒暴跳如雷,“顾纪然,你想过河拆桥。”
顾纪然不受影响,淡淡地回,“前些年那一回,她在北京差点迷路,我心有余悸至今。比起她的安全,你这座桥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就算我找借口解释,你以为她想不到?”
吴靖恒的气势瞬间弱了,“那你也别这么直白,她一生气就不给我饭吃。”
顾纪然眯起眼,口气森然,“你有女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你蹭了这么多年饭,我都没跟你算。”
“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她是我妹,你迟早得叫我一声哥。”一想到在辈分上能压顾纪然一层,吴靖恒瞬间又得起起来。
顾纪然丝毫不买账,“呵呵”一声挂了电话。
顾纪然以为叶云云不告诉他是为了再一次给他制造惊喜,他等了两天,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寸步不离地守着校园,害怕再次错过她。到了第三天依然没等到她的电话,他开始慌了,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他惶恐不安想打电话给她时,他手机上收到一张照片,是科罗拉多大峡谷的深渊,看得出拍照片的人很靠近悬崖边沿。他心里一紧,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拨出电话。
电话中传出她欢快的声音,他才略送了口气,“顾纪然,猜猜我在哪儿?”
这么熟悉的开头他希望以后越少听到越好,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在哪儿?”
“科罗拉多大峡谷,想不到吧,哈哈,我来美国了,跟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
“别靠近边沿地带,太危险。”
“没有啊,我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安全着呢。”
“你们住在哪里?”
“亚利桑那州北部的一个小镇上。”
“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叶云云终于听出他的不对劲,“顾纪然,你在生气吗?”
顾纪然深吸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没有,乖,把地址发给我。”
虽然他说没有,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好像又闯祸了,只好乖乖地说,“好。”
她把确切的地址编辑好发送给他,继而心大地想着,反正下一次见面还要好久,到时早忘了这回事,现在就跟着大家好好玩一场吧。
他们踩着夕阳的影子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间洗漱并略作休息,晚餐安排在酒店的大堂。酒店的主人为了欢迎他们,特意为他们布置了毕业主题的餐厅,像一个小酒吧,音响、灯光和美食,可以让他们尽情地狂欢。
顾纪然在他们的狂欢中走了进来,见到他的人纷纷愣住不动,在这里几乎见不到这么极品的东方帅哥,有喝多的女同学借着酒劲上前用英语搭讪,“你是中国人吗?”
班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我看他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纪然没有答话,环视了一圈,找到了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背影,径直走过去。
叶云云背对着门口,正奇怪大家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转头便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款款而来,带着清冷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惊讶得站直了身子,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确认没有看错人,而后朝着来人扑了过去,“顾纪然,你怎么在这里?”
顾纪然伸手接住她,在她靠近怀里的一刹那,他浑身清冷的气息一散,慢慢地涌上温暖,犹如天上的谪仙沾染了凡尘。
旁边瞬间恢复了吵杂,班长指着他俩大声说,“我说看他这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当初论坛上被曝光的叶子的男朋友。”
叶云云从他怀里抬起头,笑眯眯地纠正。“错,当初他还不是我男朋友,不过现在是了。”
同学们一片哗然,她给外界展现的一直是书呆子的形象,大家同学四年,也认为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谁能想到,她私底下藏着个这么帅气的男朋友,还这么喜剧地出现在此地。
顾纪然的手中被塞了个酒杯,大家不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姑娘,却好意思照顾她男朋友。同学们带着善意的调笑与祝福,酒一杯接一杯地给他满上。她在旁边看得着急,她也不知道顾纪然的酒量怎么样,等下醉了怎么办,她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
顾纪然看她焦急的小模样,心又软了软,暗叹自己没出息,对她舍不得一点点责备。
千篇一律的喝酒已经满足不了这群疯狂的人,他们开始变着法子喝酒,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叶云云拽着顾纪然的手,脚步悄悄地向后退去。还没来得及退出两步就被班长扯回去,“叶子,你今晚跑不掉了,死心吧。”
她哭笑不得地挣扎,“我先带他,”她指了指顾纪然,“去房间休息一下,我再下来。”
“不行,顾大帅哥也跑不掉。你这四年骗得我们好苦啊,亏大家还在为你忧心忡忡,你却不声不响地埋了这么大个炸弹。要不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你都不准备跟大家坦白,顾大帅哥,你说她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顾纪然点点头,附和,“是有点。”
班长激动了,能得到大帅哥的认同她开始飘了,“你说她是不是该留下来陪大家玩几场?”
顾纪然把难题抛回去给她,“我向来是听她的。”
“顾纪然,你……”她很想问他是站哪边的。
他低头,靠近她耳边轻声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大家围成一个大圈开始玩报数,遇到三或三的倍数的人需要喊过,否则就要接受真心话或大冒险的惩罚。这个简单,凭借他俩的水平,轻松碾压其他人。玩过几轮之后,班长提议换玩法,直接转酒瓶子,简单粗暴。
叶云云当然是拒绝,但她弱小的拒绝声淹没在其他人赞同欢呼之中。她心惊胆战地盯着桌上的瓶口转呀转,直接对准了她,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才第一轮,就中奖了。
班中拍着双手欢呼,“还怕治不住你,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冒出来的都是不详的预感,“真心话吧。”
班长嘿嘿一笑,“你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她心一慌,转口说,“我选大冒险,我刚刚太紧张选错了。”
旁边的同学叫着喊着不行,班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你确定,这次选了就不能再改了?”
“嗯嗯,确定确定。”
“那行,大冒险就是,你在场选一个男生,献上一吻。”
“……”她可不可以回答真心话,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