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女孩儿从房间被抬出来,身上盖着红帐,裸露的手臂无力垂下,上面尽是一些不堪入眼的一道道青紫痕迹。
抬着板子的府上奴才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每次从这儿出来的姑娘,能活着卖去楼子里就算是命好的了。大多数都是这样被扔进后面的柴房里,连续多日的发烧,能好就好,不能好的话.......那就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
“嗯..........”女子发出凄惨的呓语,浑身每一处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使劲了力气动一动,都能带来长久的无尽头的痛楚。
听到的奴才唬了一跳,这还是第一个能发声的,连忙加快步伐到了柴房门口。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打开了,月色的照耀下,里面竟还有两三个女子,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裹衣,头发凌乱看不清相貌,这些都是前两日送来,在等造化的。
架子上的女子被毫不怜惜的扔在甘草上,她连叫声都没能喊出来就晕死过去,实在是可怜的很,奴才眼皮都没抬,赶紧关上门退出去,再呆一会,怕是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唉,这些女子也不晓得是谁家的闺女,实在是没福气,偏偏到了这么个不得出的地方。奴才一边想着一边从走廊叹着气回到厢房,浑然没有在意屋顶上飞掠过去的两个身影。
后园的屋子泛着点点昏黄的光,四五个奴才进去收拾了一番,动作极轻,生怕吵醒了在睡梦中的太守大人。过了一会,房内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地上破碎的衣服,砸坏的酒盏全部打扫干净,奴才们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走远后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是在鬼门关过了一圈。
寂夜寥寥无风,连月色都是惨淡的,映着灰色的云雾时隐时现,檐下的灯笼轻微的摇晃着,明暗之间如鬼魅一般。
院子里响起一声树枝断裂的动静,不过四下空荡,也无人在意。白书惊讶于这么大的太守府竟然连一个值夜的人都看不到,真是太奇怪了。
其实白书原本想查探的地方并不是太守府,她更想再去黄陶镇看看,不过因林钰说,他们才去过那里,想必还会有些防备,且路途稍远,不宜再前往。白书想了想也有道理,既然不能查下,那就查上吧,所以她便提议直接去太守府看看。
林钰欣然同意,但是却说不能告诉程凡,一来免得他操心,二来按他的性格,必定要跟他们一同,他是察访使,到时候照顾不过来就糟糕了。
夜深露重,白书跟林钰皆身着黑衣,在黑夜中行走的飞快,两个人到了一所小院子便分开了,不然在一起目标更大,会多一层危险。
方才在树上时,已经看到了太守府的奴才从一间房里抬了个人出来,白书又在灌木丛里猫着腰藏了一会才出来。轻手轻脚的走近了门口,一个翻身吊在了梁上。
房间里传来呼噜声,白书用银针在窗子上戳了个小洞向里张望,小股的热气扑的眼睛回避,床上用帐子隔开,看的不甚清楚,只见隐隐有个人躺着,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这里大概就是赵应回的卧室了。那么刚刚的女孩子……白书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呵,只盼着这个人能交到她手上,保管叫他生不如死才是。
应当是睡熟了,白书从梁上跳下,张望无人后,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嗯?好像没有锁?正准备进去,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询问。
“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白书的手一顿,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白书慢慢转过身,她戴着面罩,一双杏眼微眯,冷冷的看着来人。胡子蓄的很长且乱糟糟,身上穿的不知是衣服还是破布,眼睛倒是很大,却没有神采,整个人站的摇摇晃晃,这是酒喝多了?白书的手附上腰间的短剑,杀意渐渐肆虐,她的直觉,这个人非常的危险。
“你,是何人?”白书问道。
不活解下腰间的酒壶,大口的灌下,自他看守太守府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人闯进来的,而且直接就到了后院,轻功很是了得,看她方才掠上梁柱,身手似乎也很不错,今夜当不会无趣了。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快点离开吧,否则一会伤了你,总归不好,我可是从不欺负女人的。”
好大的口气!白书冷哼一声,这几年自个看到的狂妄之人还少么,空有其表而已,想伤她,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