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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骨野人山三

谁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回国,还是直达天堂。随着尸体和白骨的增多,苍蝇和大得出奇的蚊子也越来越多。关于蚊子,一开始大家都不认为这是蚊子,甚至以为那是一只只张开翅膀的大蜻蜓。直到被咬得满身都是包,又红又肿,奇痒无比,才发现这些成群的“大东西”并不是蜻蜓,而是长得像蜻蜓的蚊子。

细皮嫩肉的女兵,无疑是蚊子重点关注的对象,特别是护士班的女兵,由于工作的原因,很少风吹日晒。

女兵并不多,没进山前,杨宝椿就经常听战友们讨论本来就不多的女兵谁最漂亮。

杨宝椿清楚的记得那句话,“如果非要在第五军选一朵军花,我看非护士班的班长莫属!”

这一晚又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夜晚,杨宝椿又在护士班里过夜,虽然什么也没做,只是跟温柔大方,楚楚动人,情感细腻的何珊相依而眠。

看到杨宝椿又一次钻进何珊的帐篷,有的士兵小声说:“这小子艳福不浅,即使走不出野人山,我看也值了!”

其实,即使听不到别人的羡慕,杨宝椿也对自己能和“军花”相爱而时常自我感动。

天亮了,抱着何珊的杨宝椿左手一阵手麻,第一个醒来,看了看靠在自己左肩上熟睡的何珊,被何珊脸上的变化吓了一跳,只见白净漂亮的何珊脸上满是大红包,变了个人样。

杨宝椿刚想伸出手帮她摸一摸,看着何珊已经肿得变了样的脸上的几十个红包,手还没碰到何珊的脸就缩了回来。

杨宝椿不忍心叫醒何珊,把他的头和手移开,到林子里解手去了,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小地图。

“哥们,是不是抱着美女睡不着?起这么早?”

“早上突然想解手!就醒了!”

“你小子看来不仅有艳福,口福也不错吧!我都半个月没解手了!”小地图不是调侃,说的都是真的。

“是啊!水都没得喝一口,肚子里都是空的,我也只是去意思意思,蹲了半天,只出来了两个屁!”杨宝椿伸了伸懒腰说道。

杨宝椿说完就往帐篷走去,一进门,就被帐篷里的几个女兵吓了一跳,每个人脸上都是满脸的红包,再看看何珊,只见她原本晶莹剔透的脸,此刻已经鲜血淋漓,手还在不停的抓。

“你们怎么这样,不能再抓了!”杨宝椿大声吼道。

“你以为我们想呀!蚊子不咬你,你不痒,如果是你你也得抓!”笑春苦笑着说。

“珊,忍着吧!别抓了!”杨宝椿心疼的跑到何珊面前,拉住她还要往脸上使劲抓的双手。

“赶紧上路吧!注意力分散了,就不痒了!”老兵懂得多路过帐篷,听到对话,在帐篷外催促。

原本下午才有的蚊群,一路上从早到晚一直阴魂不散,围着大家嗡嗡直角,特别是走到低洼处。

每个低洼的地方,都有成千上万只蚊子黑压压的埋伏着,见到人就蜂拥而来,几个女兵唯有抱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小跑。

久违的太阳终于从乌云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蚊群也散开了。

“何珊,我们到前面的石头上休息休息吧!顺便晒晒这身又湿又臭的衣服!”杨宝椿的提议得到了大家认同。

阳光照着大地,杨宝椿坐在何珊后面,见何珊头上有些白色的点点,不解地问道:“你头上怎么有些白芝麻一样的东西?”

“什么白芝麻?明明是虱子!”坐在杨宝椿左边的王萍一边伸手解开何珊的头发,一边说道。

杨宝椿走近一看,何珊头发上粘着的还真是一串串白色的虱虮。杨宝椿又站了起来,往几个女兵的身边绕了一圈,只见每个人头上都有无数白色的芝麻一样的虱饼。

“姐妹们,还记得多久没洗澡了吗?”孙月霞一边抓头一边问道。

“来缅甸以后就洗过一次澡,你说多久没洗了,快三个月了吧!”刘桂英也一边挠头一边小声说。

“别说了,那叫什么洗澡,还没冲到一半,就被叫去抢救从同古抬下来的伤员去了!”笑春这次不但没有笑,反而一脸的眉头。

“妈的,进山之前,我还想,快点儿撤吧,只要撤进山里,日本鬼子就拿我们没办法了,山里可能还有很多野果和野味呢!现在才发现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幼稚,该死的野人山分明就是地狱。”孙月霞,一边抓头,一边骂道。

笑春看了看孙月霞,笑了笑。

“别抱怨了,还有很多考验等着姐妹们的!我肚子实在不行了,我要化缘去了!”

听到孙月霞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应该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何珊看了看杨宝椿,又看了看姐妹们,叮嘱道:“大家谨慎些,千万别吃了有毒的东西,先放到嘴里尝一尝,嘴麻就赶紧吐了!”

“大家留心一些,只要看到是被别的动物吃过的叶子,估计都可以吃!或者叶子上有虫子树叶或者蘑菇也可以!”懂得多不无关心的补充了一句。

大家应了一声,就相互分开寻找吃的,不一会儿,杨宝椿嘴里的苦涩的树皮还没下咽,就听到一声惨叫。

顺着声音走去,只见笑春,坐在地上,捂着脚直叫唤,笑春在寻找食物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那条蛇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大家听说被蛇咬了,心头不由一怔,问道:“看清楚了吗?什么样子的蛇?”

“绿色的一条,好像是竹叶青!”

杨宝椿弯下腰就想用嘴帮笑春吸血,不想被何珊拉住,何珊瞪了他一眼,自个儿弯下腰帮笑春吸毒,笑春晕过去了。

“别吸了,她身体本来就虚弱,血流多了也会丧命!”懂得多一边说,一边把已经嚼好的草药给笑春敷上。

过了两个多小时,笑春醒了,毒性没有发作,大家又上路了。

走着走着,笑春突然瘫坐在地上,说心里闷胀难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孙月霞一边去搀扶笑春,一边说道:“已经耽搁半天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还是扶着笑春走吧!”王萍走上去把笑春的行礼背在脸上。

看着路边横七竖八的尸骸,大家嘴上虽然不说,都知道这是一场跟死神赛跑的长跑。

笑春被大家轮流着搀扶着又走了几天。

这天,刘桂英和何珊搀扶着笑春一起赶路。走着走着,刘桂英和何珊突然都想去解手,杨宝椿身上的行李最多,便坐在原地休息等他们。

“你们慢慢来,我先走!这几天我已经拖累大家好多路了!”笑春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行程,说完就一跛一跛的向前走去。

杨宝椿刚一坐下,瞌睡就上了眉头,打起盹来。

“救命啊!救命!”吓醒。

杨宝椿迷迷糊糊,急忙抬头一看,只见笑春被一只,看上去几乎有两肩那么高的一只豹子叼着往前跑。

何珊和刘桂英听到喊声,连忙穿好裤子,拼命地追过去,她们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叫。

“有豹子,有豹子……”

杨宝椿丢下行礼,到处找枪,找了半天,多数人的枪都丢了。

忽然一声枪响,老兵“懂得多”打中了花豹的左后腿,花豹这才放下笑春,仓皇逃命。

杨宝椿和何珊,刘桂英迫不及待地跑到笑春身边,只见她的颈部动脉已被狼咬断了,血染了一地。

孙月霞和王萍赶到,笑春已经闭上了眼睛。

孙月霞趴在笑春身上,一边摇,一边叫,“笑春,笑春!……”。

看着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众人不免悲痛不已,何珊让杨宝椿和懂得多帮助她们把笑春埋了,几人才上路。

懂得多从一出现就给人一种独特的可依赖信的任感,即使看着路边草堆里越来越多尸体,即使每天大家都闻着尸体发出的使人眩晕的恶臭,谁也想不到懂得多这么老到的老兵也会倒下。

懂得多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倒下了,这让杨宝椿和护士班的女兵们不仅仅失去了心理上的依靠,也对活着走出野人山彻底失去了信心。不过,谁也没有说。

白天刚把懂得多埋了,夜里谁也不想说话。杨宝椿迷迷糊糊就靠着何珊睡着了,杨宝椿忽然梦见懂得多让他好好照顾何珊等女兵,杨宝椿还想问几句什么,就被孙月霞的梦话吓醒。

“笑春,等等我,我来了!笑春,等等我!”

醒过来的杨宝椿只觉得自己心噗噗的跳,只见王萍和刘桂英已经抱着孙月霞。

“孙月霞高烧了!”王萍一边让刘桂英拿毛巾,一边说。

在刘桂英和王平的呵护下,孙月霞又大汗淋漓的睡着了。

高烧不退,路还得走,病恹恹的孙月霞三天没说一句话,大家除了细心的照顾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第四天,孙月霞开始呕吐不止,苦胆水都吐干了。高烧让她一直迷迷糊糊,连走路都在自言自语。

“月霞肯定是中瘴毒了!”杨宝椿小声在何珊嘴边说道,杨宝椿还没说完,就被何珊堵住了嘴。

“我也不行了,我要去找笑春去了,你们走吧!”孙月霞开口的第一句话吓了大家一跳。

“月霞,你别胡思乱想,我们不会丢下你的,你只是感冒了!你如果走不动,我们就休息一会儿!”何珊安慰道。

“你们别骗我了,我自己情的况我清楚,我能走到这里已经特感激你们了!你们走吧!别管我!我知道,你们也难!你们救不了我的!”

孙月霞的高烧忽然退了一些,清醒了不少。

“月霞,我三哥也中过樟毒,后来吃了一棵草药就没事,明天我就去找!你好好休息吧!”杨宝椿安慰道。

杨宝椿还记得在怒江边修滇缅公路的时候,老六为三哥拿回来的那颗青蒿一般的植物,天一亮便在山间疯狂的寻找。找了一天,直到下午才赶上何珊、王萍、刘桂英和孙月霞。何珊一见到杨宝椿就问:“找到了吗?”

孙月霞一看杨宝椿沮丧的样子,就知道杨宝椿肯定没找到,反而欣慰地笑道:“宝椿,没事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我明天再去找,一定有的,只是今天运气差了一点而已!”杨宝椿从兜里掏出几个“克里老”递给大家。

王萍在衣服上擦了擦克里老,递给孙月霞,孙月霞看了看流着泪说道:“你们别为我费心了,这样你们不但救不了我,我还会传染给你们的!”

“孙月霞,听话,好好休息,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呢?你的病好了,我们再一起走!”何珊严肃地说道。

何珊本来是安慰孙月霞,不想孙月霞却翻脸了。

“你们等我一起走,就是等死!你们赶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死在你们面前!”孙月霞说着就要用头去撞身旁的大树。王萍见状,连忙摁住孙月霞。

青蒿还是没找到,而持续的高烧已经把孙月霞烧得稀里糊涂,进入了癫狂状态。

这天天才黑,孙月霞就莫名其妙脱光了衣服,哭闹不止,王萍、何珊、刘桂英生怕她寻短见,一夜没合眼,最苦的还是杨宝椿,因为孙月霞一丝不挂,他只好在帐篷外面过夜。

天亮的时候,又是赶路的时候,何珊和王萍摁住孙月霞,刘桂英才艰难地把她帮衣服穿上。

由于要拽着孙月霞,四个女兵赶不上杨宝椿的脚步,杨宝椿背着行李走在前面。大家走了两公里不到就累得是在走不动了,大家刚坐下,孙月霞再一次脱光了衣服,往前跑。当孙月霞一丝不挂从杨宝椿身边经过,杨宝椿吓了一跳,并不敢上去制止。

他只能一边喊何珊,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孙月霞往前跑。

“你们快点,前面就是悬崖!”三个女兵一听,起身就跑上来,疲累的身躯自然追不上癫狂的孙月霞。当大家追到悬崖边不到20米的时候,只见孙月霞纵身一跳。何珊和王萍、刘桂英趴在悬崖上,望着万丈深渊痛哭不止。

“杨宝椿,你是什么情况你?月霞就从你身边过,你为什么不赶紧抓住她?”何珊一边痛哭,一边责怪杨宝椿。

面对何珊的责备,欲哭无泪的杨宝椿无言以对。

听到何珊对杨宝椿的责备,活泼开朗的王萍则像变了个人一样,一本正经说道:“你别怪他了!月霞注定走不出野人山,神仙也救不了她!你们走吧!我也不想走了!”

“王萍,你怎么了?”何珊问道。

“别管我,拿着你们的行李赶紧滚!”一向温文尔雅的王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萍萍,你怎么了?”杨宝椿身后几十米的地方突然传来关切的声音。王萍看了来人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谁呀?我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

“萍萍,我是钱一平呀!从来到缅北后,我就一直再找你。一直到前天才从掉队的一个炊事班长哪里知道你也在这条路上。”

杨宝椿也曾听孙月霞提过王萍男朋友这件事,当时王萍只说了一句,他已经死了。

“你不是已经牺牲了吗?”刘桂英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刘桂英的话让钱一平哭笑不得,只见他走到王萍身边,抱起王萍虚弱的身体,放到路边的大石头上说道:“她身体很虚弱,你们走吧!我留下来照顾她!等她好些了,我们就追上来找你们!”

看着钱一平和王萍的举动,大家都明白了他俩的关系,只是谁也不忍心丢下他俩。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月霞,你也不会这样,我们怎么能丢下你呢!”何珊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道:“我是班长听我的!”

何珊话音刚落,王萍就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们走吧!再不走我就……!”

看着王萍激动的样子,大家没办法,只好顺着她的意思。

王萍和钱一平一直没赶上来,何珊和刘桂英拼命打听他俩的下落,始终听不到结果。

三人实在走不动了,谈到钱一平的时候,何珊突然问道:“桂英,我发现你一边走路一边找什么?是不是你的亲人也在这里面?”

刘桂英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也有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也在22师里面。

“你一定没找到对吧?刚刚我还看见你坐在路边看死人的脸!”不开口了几天的杨宝椿终于咽了几口唾沫,接过何珊的话。

说来也怪,三人刚想继续走,后面突然有人喊刘桂英,大家一听,是炊事班老班长掉队后又赶上来了。老班长一直没少照顾刘桂英,刘桂英这个时候突然见到老班长,不免有些激动。

炊事班长还没来得及和桂英寒暄,路的前方又传来有人叫刘桂英的声音。

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喊桂英,而刘桂英却压根像没听到任何声音一样。

杨宝椿本想问刘桂英为什么不回答,不想刘桂英到先开口向老班长询问王萍的情况。

刘桂英才提到王萍,老班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啜泣起来。原来,老班长追上她们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老班长之所以追上来,就是王萍和钱一平让他追上来的。

老班长本想留下和钱一平一起照顾王萍,不想已经高烧几天的王萍生怕自己忍不住也像孙月霞一样失去理智,脱光衣服乱跑。

一想到最终也是一死,她早就打定了自尽注意。

他在钱一平找野菜的时候,让老班长赶紧追上来,帮她照顾何珊和刘桂英。

“老班长,何珊有男朋友,我也不担心什么?桂英却不一样,虽然他也有男朋友,但是却一直没有下落,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桂英,你就去照顾照顾她吧!”

老班长没来得及安慰王萍,王萍说完就咬舌自尽了。

钱一平找野菜回来,看着心爱的王萍静静地躺在路边,任其怎么喊也不答应,钱一平紧紧地抱着王萍,用枪口顶住自己的下巴,用大脚拇指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

钱一平永远的抱着王萍,躺在了路边,过路的无不为之动容。

三人听到这里,望着后方陷入沉默。路的前方又传来了喊叫桂英的声音。

“桂英,前面好像有人喊你!”老班长问道。

“早就听到了,不想理他!”刘桂英嘟噜着嘴说道。

“是你男朋友吧?”老班长嘴上这么问内心深处却更希望桂英摇头。不过现实就是这样,好比眼下野人山,谁都希望尽头就在眼前,但事实正如桂英的点头给老班长的失望一样,糟糕透顶。

老班长一个人向前走了,他明白刘桂英男朋友的出现注定了他没有待在这里一起走的位置。

杨宝椿和何珊没有问刘桂英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刘桂英没有说,他也没有自我介绍。四个人走走停停,离主力部队越来越远。

接下来的路就像梦游一样,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往前走已经只是本能。能吃的几乎都被前面的战友吃光了,路边接二连三的尸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找食物一定要谨慎了又谨慎。

一棵有比膝盖还高的野菜绿油油的出现在杨宝椿面前,杨宝椿看了看野菜旁边的尸体。迟疑了一下,还是拔出野菜,掐了一张菜叶放到嘴里嚼了嚼,感觉并不麻。杨宝椿舍不得再吃一片叶子,就跑到何珊面前。

“珊,给,我尝过了,不麻嘴!”

由于饿得厉害,又是杨宝椿找到的,何珊想都不想就放到嘴里就嚼起来,不一会儿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把。

何珊本想自己吃一半,把另一半递给杨宝椿,不想刚一伸手就腹痛难忍,拿捏不稳,将野菜掉在地上。看着何珊额头豌豆一般的汗滴,杨宝椿手足无措。

望着何珊捂着小腹疼痛的样子,很少说话的刘桂英压在心底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当初说好了,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结果笑春走了,孙月霞走了,王萍说会赶上来,现在你又让我先走,我们五个女兵,就剩我俩了,你不走,我怎么走?”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大意,多吃几口野菜现在估计也不会这样!”杨宝椿看着痛苦的何珊,哭着说什么也不走。

“杨杨宝椿,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哭什么哭?我也没怪你,成千上万的人都可以死,我就不可以吗?扶着我走吧!”坚强的何珊终于还是强忍着痛苦站了起来。

坚强归坚强,在腹痛面前何珊终究跌跌撞撞,即使三个人轮流着搀扶,她最终还是无法再继续坚持。

“你们走吧!我真的走不动了,不要为了等我耽误了行程,但凡只要我还能走,我绝不会让你们先走!”何珊咬了咬牙,小声说道。

“班长,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不仅温柔漂亮,更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护士长,你都走不下去了!让我怎么办?”刘桂英流着眼泪说道。

“何珊,没事的,休息一会儿,我背你吧!”杨宝椿看了看已经瘦得不成人样的何珊安慰道。

谁都知道杨宝椿担负不起何珊这只有几十斤的重量,但杨宝椿终究不甘心,虽然何珊也知道杨宝椿背不了她,但始终拗不过杨宝椿的坚持。

大约走了几百米,前面就是上山的路,杨宝椿实在支持不住,只能趴在地上,咬着牙往前走。刘桂英和男朋友背行李还好,走不动又休息一口气,杨宝椿却不敢把何珊放下来,她生怕放下来就再也背不动何珊了。

好不容易,到了山头杨宝椿才放下何珊,再看看自己的膝盖,已经见骨头了,何珊看着杨宝椿的膝盖,感动的想哭,只是眼睛再也不会淌眼泪了。

山上已经坐着一些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估计死的、活的都有。他们充满绝望的眼睛都望着远处一个接一个的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山头。

离杨宝椿和何珊是十多米的地方,两个骨瘦如柴的士兵正吃力地正在一颗树上结绳子,很显然,那是要上吊。

“你们看,又有人要寻死了!去劝劝他们吧!”杨宝椿想站起来,退却不听使唤,只好无奈的看着刘桂英的男朋友。

“省省吧!别去了,你劝不了的,也没这个必要!你能让他们走出着一望无际的大森林吗?”何珊喘着粗气说道。

刘桂英也摇摇手,表示没这个必要。旁边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远处不计其数的山头,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走到树下,结起绳子来。有的找不到绳子,就使尽全身的力气,把掉在上面的人拿下来,自己又把头伸到别人已经用过的绳子上。

四人是在不忍心看,又走不动,就闭上眼睛躺着,谁知躺着,躺着就都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杨宝椿忽然感觉有人在拿自己的枪。睡眼惺忪的杨宝椿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身影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眼神游离的战友,崩溃地望着自己。

杨宝椿,怒道:“你干什么?都是患难兄弟,有必要这样吗?”

“兄弟,你睡得香!我以为你已经没气了!想借你的枪用用”

“有你这么借东西的吗?”杨宝椿怒火中烧。

“不就一支枪吗?至于这样吗?”

两人的争吵,吵醒了何珊,何珊看了看猥琐的战友,又看了看杨宝椿,说道:“你就借给他用用吧!”

“对,我就想抱抱你的枪,一会儿就给还你!”

杨宝椿把枪递给他,才发现这个战友没有想起说一声谢谢,就提着枪走到一个土坎下,抱着枪静静地坐在地上。

杨宝椿很是好奇,于是就抱着何珊,闭上眼睛,装作继续瞌睡的样子,实际上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他。只见这家伙把下巴搭在枪口上,脚下的大拇指慢慢向扳机移动。等杨宝椿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子弹从他的头顶飞上了天空。杨宝椿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的脑浆,战友已经栽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茶杯大的窟窿里不停地往外冒。

“他本来是要上吊的!可能没有绳子,他刚刚去搬他,可能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才想到借枪。”旁边一个战友一边指着树上的一具尸体,一边跌跌撞撞地拿起那把枪说道。

杨宝椿刚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来人说道:“他刚刚和我借,可惜我的已经没有子弹了!还是他聪明,你的枪也借我用用,我会感激你的,兄弟!”

杨宝椿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制止,只听又一声枪响,让他陷入了沉思中。

“还是下山吧!”

刘桂英的话,又一次,让四人开启了前进模式。

坚强的何珊说什么也不愿意连累别人,就连杨宝椿扶她她也不允许。直接一股坐在地上,从山坡上往下滑行。山坡并不光是软绵绵的枯叶,还有石头和荆棘,她的臀部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连白花花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杨宝椿一边追,一边流泪。

缅北的雨,说来就来,才到山腰,大雨就到了。四人就见山脚有帐篷,心里多少多了些安慰。等滑到山脚打开帐篷一看,里面又全是已经僵硬的尸体。

何珊肚子痛,勉强走到帐篷外解了个大手,刚走进帐篷就躺在僵硬的尸体上不动了。

“我不走了,你们走吧!”刘桂英一听,鼻子一酸走出帐篷,远远就看见何珊刚刚拉出来的都是黑水,恶臭难耐。看着何珊的大便,刘桂英知道,何珊中毒太深了。

她刚回到帐篷,何珊再次以死相逼,让他们赶紧上路,杨宝椿顿觉天昏地暗,说什么也不走。

“你不让我留下来,我绝不活着出去!”

何珊迫不得已同意杨宝椿留下来照顾自己,她把刘桂英叫到身边拉着刘桂英的手说:“桂英,我的好姐妹,对不起,我没法照顾你了,你们要争取活着回到祖国,把我们在缅甸打仗和穿越野人山的经过告诉国人,告诉他们我们也是为国捐躯的,我们都是爱国青年。”

刘桂英除了流泪和点头,别无他法。一把鼻涕,一把泪,走走又看看,看看又走走。

刘桂英和男朋友走后,天色很快黑了,杨宝椿只好把旁边的几具尸体挪开,只见一把亮铮铮的匕首从尸体堆里掉了出来。杨宝椿忙完后就躺在何珊身旁。何珊知道自己命将不久,不想看着杨宝椿看着自己难受,想尽快自行了断,又想到杨宝椿绝对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做。前思后想,何珊终于想到了一个让杨宝椿无法看到自己自尽,又能减少自己痛苦的方法。

高烧不退的何珊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深情款款地看着杨宝椿,说道:“你抱着我不要放开好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做你的女人吗?”

杨宝椿看着极度虚弱的何珊,除了紧紧地抱着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天快要亮了,何珊突然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全身滚烫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把嘴唇凑过来,从没碰过女孩子的杨宝椿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把何珊搂得更紧,一边使劲的吻起何珊来。

何珊想要去拿匕首,又怕被杨宝椿发现,便用尽全身力气,脱下外衣,把杨宝椿的手攥在手里,放在自己滚烫的胸前,杨宝椿的手最终老老实实放在她差不多只有大腿粗的小腹上,何珊才放开了他的手。何珊摸到那把锋利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背后,杨宝椿碰不到的地方。杨宝椿吻得满头大汗,想要停止,何珊却示意他不要停,让她做一次女人。

杨宝椿,刚有点犹豫,何珊便紧紧搂着他。他知道她是想用最后的时光成全他,但是理智并不允许他这样做。看到杨宝椿,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何珊幸福的笑了,她知道,只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才会拒绝做男人的机会。

何珊终于无法坚持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吻起杨宝椿,然后,拿起身后的匕首,从后背准确无误的刺向了自己的心脏。疼痛让何珊继续保持清醒;爱让她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却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享受做女人那么一回事。

“宝椿,我死了,你一定要活着,你要帮我找到我的父母,亲口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已经牺牲了”何珊身体就抽搐了一下,头塌了下来。

杨宝椿,感觉不对劲,但是一切已经晚了,何珊背后的血都流干了。他知道,何珊之所以要自己吻她,其实她是不想成为自己的负担,又不想让自己亲眼看着她自尽。

抱着渐渐冷去的何珊,杨宝椿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凭自己的感觉给何珊挑选了一个位置,小心翼翼得把她掩埋!并在旁边找了一块石头,默默地用匕首雕刻出“爱妻何珊”四个大字,并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

杨宝椿刻好字,已经是第四天了。偶尔路过的看到这种情况,也没人有力气进行劝说。

刻完以后,他想站起来,再看一看何珊的埋的妥当了没有,但是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已经四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极度的虚弱和疲惫加上饥寒交迫,如果不是爱情的力量他可能早已撑不到今天了。

即使这样,他仍然不想自尽,他想多陪陪何珊,哪怕只是一会儿。他舍不得早早地死去,即使现在就死他也没有遗憾了,至少他心爱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几天后的一场大雨中,他终于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陪在何珊的身边。

刘桂英已经麻木得不再害怕死亡,她不再去想是不是能够走出野人山,是不是还有生的希望,在生命本能的驱使下,她机械地向前走。

路边的到处可见的帐篷里、帐篷外依然躺满了死尸,两人夜里找不到棚子住,就把死尸往旁边挪一挪,在死尸旁边过一晚。甚至很多死尸上面都爬满了一寸多长的蛆,蚂蚁;甚至有些尸体在蚂蟥、蚂蚁“雕饰”下,大雨冲洗下,已经成了手指的骨头和脚趾的骨头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白骨。他们一点儿也不会害怕,反而就像多了几个伴。

一路上白骨累累,两人从不担心会迷路。

刘桂英和男朋友都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仍然搀扶着沿着累累白骨从夏天走到了秋天。

他们累了休息一会儿,饿了就吃点儿野果和野菜。

话说看到跟上来的士兵寥寥无几,廖耀湘和杜聿明忧心忡忡。身为远征军副总司令的杜聿明因为感染回归热也躺在了担架上。

躺在担架上的杜聿明开始陷入极度的自我怀疑中,他不再为孙立人的自作主张耿耿于怀,而是对自己当初的犹豫和最终的决策感到懊恼不已,认识到自己决策的失误,让数万将士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他每天都在担架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疤痕,暗暗下决心“一定要重返缅甸,一雪前耻。”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七月下旬。

这天,雨过天晴,杜聿明的部下在熏蚂蜂,一架美军侦察机突然从野人山上空掠过,森林里冒出的火烟引起了飞行员的注意。

两天后,几架美军运输机再一次在侦察机的带领下,飞到野人山上空,投下大量的粮食、衣服、药品、电池、电台、火柴、刀具和降落伞等。

得到电台的军官们如获至宝,极度虚弱的杜聿明一下子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嗷嗷大哭。

“老天有眼,谢谢万岁!校长万岁!”

杜聿明一阵痛哭之后叫来叫来通信兵,让其马上连接通庆。电台通了,另一头正是委员长,杜聿明把第五军在野人山的具体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无数次打探而无法联系杜聿明的委员长听完杜聿明哭诉后,摸了摸眼泪让杜聿明向距离更近的印度撤退。杜聿明随即召集部队,改道前往印度。

廖耀湘让人把降落伞撑开来做成帐篷,在帐篷内设立了供给站。

杜聿明的残部在美国通信兵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印度边境。孙立人一听到第五军要来,没有向史迪威和重庆请示,让杨玉椿找来刘放吾,让刘放吾立即组织救援先遣队,扛上食物、药品、担架等前往野人山救援。

站在一旁的杨玉椿心系四哥杨宝椿,当即请命前往野人山参加救援。在得到允许后,他带着十几个部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野人山。

杨玉椿和部下想不到的是,原本生龙活虎的第五军弟兄们,此刻竟一个个骨瘦如柴,极度虚弱。有的神志不清,喃喃自语,精神上完全处于分裂和半分裂之间。

杨玉椿很快找到了作为远征军副总司令的杜聿明和廖耀湘,询问四哥杨宝椿的下落,想不到这个昔日威风凛凛的长官这一刻也竟然吞吞吐吐,神情恍惚,不知所云。

杨玉椿和旁边的警卫一打听才知道四哥早已在两个多月前被安排照顾护士班的女兵而掉了队。

一个半月后(9月中旬),刘桂英和男朋友以及几个掉队的战士又艰难地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峰。在峰顶的刘桂英突然看到前方远处山脚的平地上有许多红红绿绿的东西。

“你们看,那是不是神仙湖?”刘桂英以为是自己虚弱眼花,出现了幻觉。

“那是帐篷,不是神仙湖!你们看有人正向我们招手呢!”男朋友的话让已经陷入极度绝望的刘桂英一时泪流满面,全身反而充满了力量。

“快来呀!快来呀!前面有粮食了!前面有粮食了!我们不会死了!我们不会死了!”刘桂英眼含热泪,用几近嘶哑的声音向后面喊道。

几天以后,刘桂英和战友被送抵印度兰姆伽军事训练基地。

一个女兵活着爬出野人山的消息不胫而走,轰动了整个兰姆伽。

“女英雄!女英雄!……”

不管是印度人、英国人还是美国人都举着大拇指,对刘桂英佩服不已。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恢复了体力的刘桂英总是腼腆的回应所有的欢迎和夸赞。

杨玉椿也找到了刘桂英,不过他不是来恭维这位女英雄的。

杨玉椿还没有说话,刘桂英就注意到了他。“杨宝椿原来你也还活着,何珊呢?”

“我是杨宝椿的双胞胎兄弟,我就是来打听四哥的下落的!”杨宝椿一听刘桂英这样问,心里顿时明白了许多,哽咽着说道。

刘桂英哭着说完她们的经历,杨玉椿自言自语说了句:“看来四哥是陪着四嫂永远的留在了野人山!”

骨肉之情,血浓于水,杨玉椿悲痛之余只有朝着野人山方向,拜了三拜,然后含泪离开。

杜聿明到印度后立刻召集部队集结,重整旗鼓,反攻缅北。

部队集结结束,他立即召集所有师团长开会,孙立人还没来,重庆让他回去述职的电报意外的先到了。

杜聿明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拿出手枪,递给廖耀湘,说道:“耀湘啊,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你们一定要打回缅甸,打回密支那,这个重任只能托付给你们了,野人山的弟兄们也只能拜托在座的各位了!”

杜聿明说完,就匆匆上了飞往重庆的飞机,他知道自己的离开除了撤退上的失误,一定跟史迪威的不待见脱不了干系。

史迪威本来就对杜聿明不听指挥心存芥蒂,当他看到杜聿明把第五军几万将士的性命留在野人山,第一时间就向重庆表达了对杜聿明的不满。

史迪威自然知道杜律明走野人山是重庆的意思,不过领他想不到的是中国战区最高统帅,居然鉴于罗斯福的面子,真让杜聿明背了锅。

杜律明走后,史迪威的一个参谋走到史迪威面前说道:“将军,你给蒋介石的这个电报,不仅委婉的提醒了蒋介石只有我们美国才能主导这场战争;还顺利让杜聿明这个夹心饼干。这对我们对印度的控制,特别是在驻印军的指挥上,我们会顺手得多!”

史迪威,没有说话,他开始在想,该怎么样重回缅北。

和史迪威一样,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心情同样不美丽,他手里捏着一份重庆军委会报上来的文件自言自语。

“杜聿明啊,杜聿明!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十万之众的远征军,伤亡六万,只有一万是战死的,其他五万呢?”

“委座,听说新38师还保持完整的编制?”

何应钦的进来打断了委员长的沉思。

“如果不是孙立人,此次远征估计至少还会在损失一万人!”蒋介石把文件甩在一旁,怒道。

“委座,远征军的惨败,不仅让日本人封锁了我国的国际援华运输线,他们还打开了西攻印度的大门。我看英国人会想办法的!”何应钦宽慰道。

“英国人如果有能力,丘吉尔就不必让我出兵缅甸了!你马上部署下去,所有作战物资全部通过驼峰航线与中印公路输送。”

何应钦走后,蒋介石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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