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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得其志者何惜生 得其生者何求死

当时的羽林卫和龙武卫两军加起来总七百多人,下辖的朔海军更是扩张到了两千,但是那次战役总的来说是非常失败的。

那次战役之所以会失败,主要是因为当时关云长对于宋水军的战斗力还不了解。

当时海上战况焦灼,宋清远定海县又连夜派出几艘战舰,数百名援军前来支援。

好在风向改变,对方来不及及时支援,这才给朔海军趁夜逃离的机会。

后来经过军械司卫所的总结发现,宋战舰大多还有水密隔舱,甚至有平衡舵、升降舵和开启舵,使舵时省力且不易翻滚摇摆。

那些船更有配备两侧装有轮子靠人力使船前进的“轮艇”。

这种舰船比单纯依靠桨前进更先进,即使是自己的小船转向迅速,也会被对方很快追上。

这种车船甚至可以容纳数百人,犹如一个海上堡垒一般,虽然提前想到使用火箭火羽射击,然而对方的火力,远比自己要猛烈的多。

宋海军还装备了轻快的“多桨船”和轻快的“钩槽船”,可以故意冲撞,素质堪忧的朔海军,在装备了枪械的海船密集火器和箭弩的倾泻下,根本就无法登陆对方的船舰。

那些结构以铁钉连接的船舶坚固且不漏水、不潮湿,航速也高出海寇船许多。

因此宋军舰常常主动冲撞,关羽麾下水军舰艇体积小且不坚固,速度、转向又不足以躲避,每次被撞都会有无数人跌入水中,然后就被对方的火器,弩车射杀。

多亏了宋军只有武百余人,被朔海军炮灰阻挡,要边打边追,这才没有追上暂时不熟悉抢来新舰的羽林卫。

经过半年时间的研究,关羽麾下的海军也了解到,宋舰上的战斗力与火药武器的强大密不可分。

那些装备抛石机的砲船和投掷“火枪”、“火球”等燃烧性火器打起海寇如同碾压。

一些火箭虽然操作非常困难,性能也不如弓箭,但好在省时省力,且训练下限时长要比弓兵简单的多,因此性能优越。

能够发射“铁炮”的爆炸武器更是可以造成大面积伤害。

自从那一次通商失败倒进归来以后,关云长立即意识到了,南宋水军要比自己想象的强悍。

然而他始终是穿越者,很快就了解到宋的技术虽好,但也有些缺陷。

只要时间足够久,他麾下的军需司卫所就可以将这些缺陷改进解决。

关羽掌握了多个世界技术,迅速就开始培养相应的人才,组成了军需司卫所,这些人才也大多是来自于羽林、龙武卫。

只有身处一线的统帅才知道自己的军队能做什么,想要什么。

只有站在一线的士兵才知道自己最需要、害怕什么。

也正是那一次改制,关云长集思广益,麾下编制才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只是他麾下势力还没有生产火药的能力,自然是用一点少一点,这也是他当初登陆的时候,后期选择白刃战和狙击山夷勇士的原因。

不过如今关云长比当初的实力更加强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基业。

宋海军虽然数量庞大,且素质极高,比提升过潜力的羽林兵强,但其分散在沿海各地。

比如当时自己进攻的福州水师两寨,只有一艘大型楼船,几艘中型战舰,兵士千余人。

如此的防卫力量,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利用天时地利逃脱,恐怕还真会被大宋俘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羽林卫已经是一只数量庞大且素质极高的正规军,再次碰撞的话,上千宋水师绝对是不够看的。

现在的关云长只要不遇上两千人以上的大宋水军,就不必灰溜溜的逃走,要知道整个大宋的水师也只是数万编制。

不过一场战争发起如果得不偿失,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因此他自然不可能去触碰大宋的眉头。

关云长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远方的收附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孙灵秀吩咐部下龙武卫游走山夷诸部,进行收附工作。

在这些游走的龙武卫身边,配置有几位羽林卫保护,再由朔海军军组成一个十人左右的小队伍作为随军。

然后就凭借这样人人持械带甲的小股军士,带领着附近的夷民前去周边的部落进行归化宣传。

他们的口号也很简单。

张族正此时站在高台上喜笑颜开,脸上满是假装出来的幸福表情,指着身旁的盐铁麻布道:

“快来看看这些东西吧,都是给我们的,大汉与山夷子民亲如一家,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呸……,我们不是朋友,咱们这些个部落寨民们从此以后也是大汉子民了”

两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夷民抬着物资分发下去,同时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文书。

几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些麻上有血啊!”

“脏也是麻,”

“但它很脏啊!”

一个妇女抱着自己哭泣的孩子,拉住那个发放文书的夷民问道:

“这些纸给我们干嘛用的”

“哦,这个呀,就是给你们表明身份用的,有了这个文书,我们也是大汉子民了”

妇女并不认识大汉文字,但是族正又在台上解释了一次,刚刚那个年轻人所说的话。

此时他总算明白了,有了这个文书,大汉军官就不会为难自己,而且平时还会给自己这种家里缺少劳动力的寨民进行交易补贴。

如果有人认得大汉文字,就可以看清上面写着姓名,性别,籍贯,出生时间、文书大印以及经手人都笔记。

张族正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的老长,寨民们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喜悦的笑容,他激动的声音传出老远。

“大家注意了,这张文书叫做《汉邦民文书》有了它,你们就是受大汉保护的汉民了”

“别看它只有巴掌大小,但上面有你们的信息,千万不要借他人,只可以自己使用”

“记得这文书要随身携带才行,如果遗失了,可以主动找族正补办,要是违反了可是要杀头的,都晓得了么。”

土台下面发出一阵唏嘘声,有些人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有些人拿了物资却非常高兴,毕竟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有子女有资格成为山夷勇士的

这些下层山夷平时生活就过得苦巴巴,如今大汉军队来了,给他们送棉麻铁等物资,现在只想过上好日子,说不定现在你赶他们走,他们都不愿意呢。

日落前的火烧云照满了整个西边的天际,尸体垒成的山上,橘黄天盖逐渐变红,耀眼的红如血色映照在那些烧焦的人脸上显得诡异。

不多时,太阳下山,黑夜弥漫。

深夜,族祭司彻夜未眠,一个声音在族祭司耳边轻轻响起:“祭祀,组织大家共同抵敌吧!”

黑暗遮蔽视线,但族祭司却听出了眼前之人乃是寨子里的一个少年。

他赶紧“嘘”了一声,把那年轻人的头按在地上,左右张望见没声响才回头喃喃细语:“为什么要抵抗?想干什么?”

那年轻男子说话带着哭腔:“他们把我爹打死了,我要为他报仇!”

族祭司叹了口气,就连族中最强大的战士都这么简单的败在了那些凶残的海寇手里,自己这些老弱病残又有什么力量去对抗他们,他叹了口气:“然后呢?就想着报仇,术瓦!你娘怎么办?”

那年轻人只沉浸下去,终于不说话了,族祭司以为自己已经劝服了一个年轻人,但却没想到另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一个阴郁的声音响起,没有半点想要遮掩的意思,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吵醒旁边正在睡觉的人:

“我家人都死了,祭司大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我妹妹不过是不懂事而已,就顶了那么一句那些汉人,你要是不敢和这些汉人拼命,那就我来!”

一个年轻的声音加入了进来,那音色疲惫,好像是被人从熟睡中惊醒一般:

“你们知道什么呀,今天汉军发了钱,还承诺我们那些个棉糖盐铁,以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好过,你们两个不要搞的我们都不能当大汉子民了!”

这男子听到这话心情澎湃,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大哥蓝鹊的遭遇,心中苦闷,他发出颤抖的声音:

“鬣羚,你这话也说的出?你说这话感到耻辱的不是我!而是你那尸骨未寒的老爹!”

那个之前沉默的年轻人此时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就是啊,死了多少寨民?多少勇士?尸体堆成山,血都能填满河!现在他们在哪里烧的,就是你爹!”

那个悠然的声音却不管他们,只是吹鼻子眨眼,好似完全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里:

“不要和我说这些,那些汉军不是海寇,我是傻子吗?你去和他们杀啊,这里还有这么多孩子,反抗要死人的!你以为是很好玩的吗?”。

阴测测的声音急促起来,好像要和谁争吵一样:

“你爹就生了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他提着脑袋上去以命搏命,这些都被你们吃了?”

那个慵懒的声音被他这么一讲,声音也高亢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让你在这里逞英雄?他们已经死了,寨子里还有你的兄弟姐妹要生存,你想把他们的命不当人命?难道真以为打汉军这么容易吗?”

角落里传出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轻轻翻滚。

“呃……”那声音发出痛苦呻吟。

族祭司叹了口气,拍拍几人的肩膀,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接着他将声音再次往下压,现在的声音真的只有贴着耳朵才能听清了:

“小声点吧,蓝鹊受了重伤,他要是受了刺激,被人发现在这里,我们一个都跑不掉,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只要自己按照那些汉人说的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些年轻人哪里知道族祭司的想法,今天分钱的时候,他可是拿了好大一笔,跟着汉军有的是铜钱,那些铜钱上的字就像活过来一样向自己招手呢,打仗?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那个原本慵懒的声音,此时也恢复了平静,他一本正经的教训几个年轻后辈

“知不知道汉军有多难打?,汉人谋略、军械、兵士的战斗力都远远超过我们,就是十个!百个你也打不过一个汉兵,怎么打?你告诉我怎么打!早点睡吧,看明天族正怎么安排”

黑夜之中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在木排屋外,两个数海军睡的深沉,根本没听到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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