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遥远的鸡鸣打破了宁静的晨曦。官船缓缓向前行驶。下午时分,已至亳州地界。眼看将近傍晚,一行人腹内饥饿。只见远处的大柳树下,一块斑驳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仁寿镇。林冰语吩咐大家靠岸,寻个吃饭的去处。张亮、王平、包英和船家下船先去吃饭,并采买些日常用品。林冰语和卫可随后准备下船自去吃饭。
二人正要下船,忽然看到旁边也有一艘官船靠岸停下,就泊在旁边。掀起船帘,里面是一个公子和一个小姐。那公子面如傅粉,身形修长,头戴纶巾,脚踏粉靴,腰配碧玉,手持折扇。虽说林冰语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和人家一比却显得平平无奇了。再看那小姐,面如冠玉,体似凝酥,粉面含春,身穿素裙却难掩华贵之气。
那公子看了一眼林冰语和卫可,叫声“打扰了”,随后问道:“二位可知这镇甸上何处可以打尖?”
林冰语道:“公子,我二人也是行路之人,刚刚到此,正要下船吃饭。”
那公子道:“既如此,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漫漫长路,难遇有缘之人,不如一同喝一杯如何?”
林冰语道:“也好。请尊夫人同去吧。”
那公子道:“罢了。内人身体不适,我同兄长和嫂夫人同饮。”
听到公子叫“嫂夫人”,卫可不禁脸红,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林冰语。谁知林冰语喜不自胜,强装镇定的脸上难掩喜悦之情。卫可不禁更加难为情,急忙低下头去。
三人来到酒馆,互相寒暄过后,才知道这个公子名叫唐宝龙,是金陵人氏。其父是致仕的闲官。船上的夫人是金陵名妓任画。唐宝龙家教极严,前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认识了名妓任画。在果梦楼的妈妈那里败光了自己的钱财后,无处可去又不敢回家。名妓任画感佩其用情至深,用自己攒的金银和姐妹们的资助赎身出来,和唐宝龙周游天下。
“难为痴情好儿女,只羡鸳鸯不羡仙呐!”卫可叹气道。
说话间,三人又聊聊江南景致,又聊聊诗词歌赋,不觉已微醺。唐宝龙忽然叹道:“唉,在下离家已两年了。思念老父甚矣。但门风绝不容在下娶风月女子回家。更何况在下败光家业无法补救。这可如何是好!”
店老板正在斟酒,插话道:“公子,我看也不难。”他看了看唐宝龙,继续说道:“莫怪小的满嘴胡柴,尊夫人既是金陵名妓,定然不凡。若公子舍得,讲她再嫁人家,则公子可以回家,又能收些银两。。。。。。”
“住口!”卫可怒道:“这和卖人有什么区别?唐公子乃书香门第,岂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店老板慌忙告退。唐宝龙也说道:“是啊,在下岂能做如此之事。”
三人又饮几杯,见天色已晚,便回到船上宿下。这一晚,淅淅沥沥,小雨不停。雨中似有哀怨声、叹气声,让人闻之落泪。林冰语、卫可各自在床上想着唐宝龙的事,辗转反侧,不觉已快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