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白雄,你儿子去打人家小兄弟不成,技拙反被人家教训,你身为一个大人却还在这斤斤计较,不嫌得丢人吗?”白羌喝道。
“我……”白雄面色尴尬,还欲再反驳什么,突然这时白羌神色骤然一冷,沉喝道:“你的这个小儿子蛮横无理,天天欺负白濯你也不管管,当真忘了五年多前是谁救了你白雄一命?”
“我……”白雄身体颤了颤,霎时目光恶狠了下来,放下手中布袋,迅速走到白召白召林这两兄弟面前,一人各甩了两巴掌,怒道:“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废物,待会在你峰叔面前好好认错!”
“是,是……”白召林痛的眼泪直流,在白雄面前唯唯诺诺,点头如捣蒜。
“你呢?”白雄目光冷然看向了白召。
“我错了……”
白召将头低下,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明明是好心为弟弟出头,没想到却反被教训,还被莫名一顿打骂,当下真是感觉憋屈到了极点。
打骂完这两兄弟,白雄神色转为柔和,目光越过苏叶,看向了此刻在灶台边怔愣的白濯道:“小濯,你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父亲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白濯小声道。
“那就好……”白雄点了点头,上前提起布袋,从灶台边端起米粥,话语轻道:“小濯,带我们去见见你父亲吧……”
白濯一愣,看了看周围几人,慢慢点了点头。
紧挨灶房有一间棚子,里面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白濯将破旧的铁锅放在这里,带众人向前面一间紧关的木门土屋而去。
轻推开土屋房门,白濯首先朝里望了望,而后才将木门彻底推开,让一众人进了房子里,自己则在门外等待。
木屋阴暗,光线有些照射不进来,四周的墙角昏暗,房间的炕塌上此时正躺着一个脸色青黑的中年男子。
“峰大哥……”白羌轻唤道,这便是白濯的父亲白峰了。
“你们怎么来了……”听到有人呼唤,面庞青黑的白峰幽幽醒转,睁开了一双灰暗的眸子。
“峰大哥,小弟来看看你……”白雄笑道,将米粥放在桌子上,从手中布袋取出大米油盐,又取出斤许肉类。
“这……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炕榻上的白峰颧骨突出,面容瘦削,见到众人此时暗淡的双眸也有了几丝神采。
“峰大哥无需见外,几年前若不是你,我白雄可能早已不在世上……”白雄郑重道。
“一晃都过去五年多了,往事还提他作甚!”白峰一叹。
“峰大哥,今日前来,小弟是为赔礼道歉而来,如今赔礼已过,那么接下来便是道歉了!”白雄道。
“道歉?”白峰疑惑道。
“你们两个,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向你峰叔认错!”白雄面色一沉,转身看向白召与白召林,冷声呵斥道。
“峰叔,我错了,我不该如此蛮横,欺负白濯……”白召林声泪俱下,深知主要是自己的过错。
“峰叔我错了,我不该帮着小弟胡来……”白召魁梧的身子杵在那里像座小山似的,此刻也低着头认不对。
“唉……”床上的白峰突然叹气,听此神色更是不由抑郁了几分。
见此白雄神色一僵,原本想这两个儿子认错表自己的不对,求得白峰心中宽恕,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当下不由对着这两兄弟怒喝打骂,最后一挥衣袖竟直接将两人赶出了屋子。
此时苏叶虽一直站在门外,却时刻关注着里面发生的情景,见到白召白召林这两兄弟被赶出来,不由神色疑惑向一旁的白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父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白濯嗫嚅道,而后吞吐道:“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自从我有记忆起,父亲就一直是那样了……”
苏叶一怔,这时与他一同站在门外,不知是走是留的白召突然开口道:“峰叔以前曾是镇里有名的猎户,修为直达元央境界……”
“元央武者……”苏叶惊道,看了看周围破败的房屋,神色疑道:“何至于此?”
“为了救我父亲……”白召看了眼白濯,而后低头道:“听说那年闹饥荒,飞蝗蔽日,虫害猖獗,田地里颗粒无收。”
顿了顿,白召头垂的更低了,细声道:“眼看冬天就要到来,无奈之下峰叔与羌叔带着镇上的猎户去横荡山远狩,围猎一头黑铁犀的时候,我父亲躲避不及,眼看着那黑铁犀就要撞在身上,这时峰叔过来推走了我父亲,向上跃起躲避的时候被黑铁犀的犀角撞断了脊柱,就此瘫痪……”
“原来是这样……”苏叶恍然,看向白濯面色不免有些怜惜。
但是很快他神色又冷了下来,手臂指着一旁垂头的白召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两个也太不是东西了吧?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救你父亲的恩人的?尤其是你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
“他不知道此事,今日才明白……”白召指了指一旁面色不知是红肿还是惭愧的白召林,接着又神色尴尬道:“我本意也并非来找白濯麻烦,只是看小弟被打成那样当时一冲动也没想就过来了……我……”
“以后我劝你找别人麻烦之前,还是先将自己修为提上来吧……”苏叶冷道,就白召这种灵脉低阶,也就只能在普通人跟前豪横一下了。
没有再反驳苏叶,白召垂头不语,面色更加尴尬了。
“既然如此,峰大哥养好身体,我与白羌就不叨扰了……”这时屋内传出白雄的声音,紧接着白雄与白羌二人便走了出来。
“小濯,照顾好你父亲,我们就先走了……”白雄转身向白濯道,话语轻柔。
“雄叔,羌叔,慢走……”白濯礼貌道。
白雄点了点头,狠看了一旁的白召与白召林一眼,带着两人与白羌一同离去了。
“小濯,那我也先走了。”苏叶摸了摸白濯头道。
“大哥哥慢走……”白濯轻声道。
离开这里,苏叶向着街道的药铺而去,抛开别的不说,今天运气确实不错,在冰岩里采到了一株冰晶草,这是只有在严冬飞雪天气才生长的特殊灵草,应该可以价值数枚晶币。
与药铺老板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苏叶拿着五个晶币离开了这里,向着街尾吴大爷的饭馆而去。
此时时近中午,吴大爷的饭馆里有几个客人稀疏落座,苏叶进入里屋后帮吴大爷一起烧火做饭,为客人端茶倒水。
夜晚不知到来,店里冷清无人,吴大爷异于平常的早早关了门,与苏叶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看来老人真的是孤独已久了。
吴大爷的房子里有很多书籍,老人平时无聊的时候就会翻翻这些书消遣时间,同时这些书上亦有一些有趣的内容值得去阅读。
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旁边吴大爷笑呵呵的坐在炕上,外界虽天寒地冻,屋子里火炉却烧的旺热,在这暖和的气氛中,苏叶真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随手从一旁的木箱中取了本蓝皮书,苏叶定睛一看,只见草石玉册四个大字竖成一排映入眼帘。
“这是……”苏叶一愣,翻开第一页,顿时几句话将苏叶目光牢牢吸引住了。
“物象精华,乾坤微妙,霄汉之间云霞异色,阎浮之内花叶殊形,飞禽众而凤则丹,走兽盈而麟则碧……”
这几句话苏叶反复咀嚼,顿觉一股大气势隐含其内,让人有着云霄磅礴万物自然之感。
继续翻阅,只见书本这样写道:“甘灵草,味甘而芳烈,色青而艳,多生光热之地,世间作甘之味产于草木,采取百花酿成佳味。”
这是这本册子的草篇,其下用笔墨画有粗略的插图,苏叶稍微浏览了一遍,便翻向了下一篇玉石篇。
“春秋交集,于田采玉春复秋,和田捞玉春秋贡,岁五六月,大水暴涨,则玉随流而下。玉之多寡由水之大小,七八月水退,乃可取,彼人谓之捞玉。”这是玉篇的一部分,苏叶又简单掠过数页翻向了石篇,书上这样讲道。
“首山之采,九牧贡金,夫金之生也,五行之内,土为万物之母。子金与水相守而流,水浸淫而败物,有隙必攻,所谓不遗丝发者调和一物以为外拒……”
这些都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几句话,却给了苏叶视觉冲击般的感受,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一本偏僻古怪的记载种种稀草玉石的书类。
将这本书放下,苏叶对吴大爷的书箱一下子大感好奇,几乎将书箱里的每本书都翻了个遍,什么诗话什么游记,只是可惜再也没有找到类似这本草石玉册的书籍。
吴大爷坐靠在墙上,微眯着眼在一旁看的好奇,不由道:“小兄弟,不知你再找什么?”
“这……还有没有与这本书类似的书籍?”苏叶摇了摇手中的草石玉册问道。
“不知道……其实这个书箱也不是我的,而是桐桐父亲留下的……”讲到这里,吴大爷黯然神伤。
苏叶见此休忙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