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若刚,不让须眉。
宗门考核持续着,弟子们有得有失,但都不关释空和忠椿两厮的事了,于弟子们面前彰显了把实力,就够了,其实他们心中就想表达一件事,后院也是属于宗门的,弟子们莫不要忘了有后院的存在,其次,便是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进入外宗。
一切事了,全都归于平静,但形势仿佛变了。
释空挑着两桶,行走在前往后山的青石路上,经过外宗院落时,不停的有弟子和他打着招呼:
“释空师弟,还挑着水呢?要不停下休息会儿?”
“师弟啊,能否告允师姐,你这灵技是如何有着那般力量的?”
......
真是人前人后,大变样,释空来回笑脸回应着,内心感慨,原来哪里都有人贱低微之区别,恐怕就属须弥村里的人是真诚对待他了。
走着走着,面前多了一人,远远的他就嗅到了一股清香,是属于女子身上的味道,但不是和他攀谈的外宗师姐们所遗留的。
“释空,你这是做什么?”彩蝶挡在他的面前,语露质疑之气。
释空白了白眼,来回掂量着肩上的木桶,笑着说道:
“取水去,大家都等着呢,嘿嘿,忠师兄说了,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了,以后就挑半份的,足够了。”言下之意,颇有分得意之色。
彩蝶听到他如此说来,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果断并且坚定说道: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长老让你和忠椿来内门安心修道,为何不答应?”
“哦?原来为这件事啊,我和忠师兄找龙大哥商量了,最后决定还是在后院呆着,挺好。”
“你!......”
彩蝶一时语塞,对啊,别人的事情,自己来关心什么?跺了下脚,转身离去。
释空见着远去的师姐的背影,心中露出欣慰和感动,全宗除了大哥、二哥,其实还有一位关心他的人。
继续走去,等他迈步进入后山深林时,身后出现了刚才离去的彩蝶的身影,他睁着眸子,看着远前的人,自言自语道:
“凡也有往欲,你真的甘于凡吗?”
思绪遥转,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一处宅院内,一对中年夫妇,争吵着,男子带着暴躁的语气说道:
“真是妇人之见,小蝶能被那黄家看中,属她的缘份好,明日便去允诺人家,答应这门亲事。”
“哼!知道你看中黄家的势力和财力,但我们也得遵循女儿的意见啊!”妇人一旁不依的说道。
只是他们一味的争吵,完全忘却了,院内还有一人,是他们的女儿,独自杵在一旁檐角淋着雨,浑身湿透,略显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她面露坚定,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般,脸上流淌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就这么跪在地上。
良久,其男子回头看了看她两眼,愠怒地说道:
“黄公子有什么不好?人家可是道宗弟子,配你这个凡俗丫头还有不满?”
女子像是极为反感得听其这样说,倔强的抬起头,目光凝视,坚毅无比的说道: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也可以修道,凭什么修道之士就能强人所愿?”
“还敢顶嘴了?你修道?也不瞧瞧自己的资质,再说女子总归要出嫁,选个好的门第才是正道。”
“反正我是不嫁,要嫁你去嫁!”
父女两也开始因此争吵起来,直把其父亲气得站立不稳,女子才渐渐低下了倔强的脑袋。哭诉着,最后不待中年夫妇的反应,毅然离去。
她还记得离去的那晚,对,这女孩就是她自己,彩蝶为躲避大家族,黄家的媒姻,自己离家出走了。
独自上路,怀揣着对道轮的向往,来到梵兰灵山之下,寻找着所谓的仙家道宗,孤独、寂寥、无助,一个本是在家养尊处优的柔弱女子,却是沦得这番境遇。
但她没有放弃自己的向往,道轮不负有心人,就在快要坚持不住,身躺山下杂草乱丛中的她,被一名修士遇见,便是此时她的师傅,寻花道宗内门长老,红老。
世事难料,寻来寻去,寻的道宗就在眼前,他也知晓了黄家的那位公子,就是在此宗门内修道,心中的不甘与倔强之情更加激烈。
她发誓,定要参悟道轮,要一步步进入内宗,和这个名叫黄无襟的家伙平起平坐,好让父亲母亲看见,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多亏自身资质尚佳,加之自己努力,方才于三年时间,从外宗逐步晋升至内宗,当然除去师傅对她的照顾,最终彩蝶做到了。
看着眼前的人,和她的境遇是何等的相像,不放弃寻道的路,可是,如今明明有着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又为何会不争取呢。
此时释空哪里知道彩蝶内心的翻涌,正于溪流上岸处摆弄着拳脚,自从入道成功后,他的无相绵绵拳可是耍的有模有样,以至于考核时,惊艳四方。
“小子,教你柔水拳,你却搞出个无相拳,看来我是真的老了。”魁老在一旁并没有炼轮,就这么看着释空练拳,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分析,收获自然也多。
释空听见其话,不由得婉转道:
“哪有,都是魁老您教的好,小子才能进步神速呢?”
“哼!别奉承,我可受不起,还得靠您自己的努力和感悟。”
“哦,对了,魁老,您不会是这宗门内的哪位大能吧?”
释空想起在考核时,试探楼阁内的那一幕,不由对身边魁老身份的怀疑。
魁老头听见他此番问由,也是两眼生出光来,敷衍了事的回道:
“老了,宗门自由宗门的人管,我啊,独处清悠咯。”
此罢,释空方才有些明白,看来魁老这厮定和宗门有着牵连,但为何会一直待在寻花道宗的后山呢?
着实想不明白,但他分得清轻重,不该问的不问,便继续炼轮,一日三省吾身,从未间断过每日的修炼,这也是魁老告由他的轮道之理。
“好了,今日炼轮到此结束吧,但要切记,此番你轮刻入尘,其道轮迥异,以后能隐藏就隐藏。”
“哎,知道了魁老。”
释空本就对自身道轮有着不解之处,光颜色不一,就算了,更让他琢磨不透的是,任何人见着这轨轮之态时,都会匪夷。
哪有以身入道的?见了多的魁老都对其的轮道说不出原由和意见,只能让其自己寻着方向走。
也罢,好歹抓了个陪同之人,在其指引之下,忠椿二哥也是以身入道,即使道引不同,但轮刻之印显然诡异。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释空肩挑两桶沉甸甸的水,缓缓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