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佛说理,将信将疑。
几日时间,空哥倒是把这梵兰之巅游览了几遍,转悠几圈下来,还是有些乏累的。
自从阿罗汉告知其能修道以来,他的心情尤是激动,只是那什么佛明之道,却是不了了之,因为当空哥兴致勃勃得,去寻终日坐于树下的阿罗汉,问其修道之能时,结果得来阿罗汉的一句话来:
“虽得佛明之承,但不得佛明之理。”说完便使出那挥手变戏法的手段,金光闪过,一本册书浮现在空哥眼前。
空哥看到册子,当以为是修道之方法,显迅雷之势,抓来裹于其怀,一溜烟儿躲至寺庙自身安顿的小破屋内,如获至宝的拿出那本册子来,小心翼翼得呈起观看。
只见册书之上,赫然提有四个大字“佛明道经”,他顿时发丝炸立,不是“佛明入道”?再不济也该是“佛明之道”啊,这“经”为何许?
空哥自幼跟着守老头子听其故事,还是学了些字的,但眼前的册书,让他琢磨不透。
打开册书的第一页时,他疯狂了,不是开心的疯狂,而是沮丧到疯癫。
“佛明之道,顺起理心......”
“道有所戒,一戒......
二戒......
......”
读到最后,他便抓耳捞腮,苦闷至极,遂即奔跑至树下,见尤是闭眼,嘴中长闻道经的阿罗汉,哭丧着脸大声说道:
“阿罗大哥,有没有其他的书了?能不能换本来看?”
“此乃入佛明道之根本,需牢记于心,做到张口即来,长畔于耳,方可。”阿罗汉并没睁眼瞧其一副窘态的空哥。
“难道像您这般吗?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是说我乃佛明传承之人,为何还要修其之明理?”
“道法自然,佛明之道,博大精深,不同于其他轮道。”
“所以佛明才无人知晓,直至毁灭,寂静浩劫吗?”
“你乃佛明之主,莫要妄语自身之道。”
......
两人无聊争辩,空哥了却,阿罗汉这厮,说是什么启之护法,乃担新主入道之引任,但看当下情形,一本明理册书就草草了事?
他也知道所谓的闻之护法是什么意思了,即是寻找获得传承的佛明之主罢了,但在他心中,守老从来都不是什么护法之类的,他乃是自己的亲人,为此虚了生命,实属不值。
无多想法,不明阿罗汉的心中所想,还是在梵兰之巅停留了下来,即使是想下去灵山,但也不得其方法,因为他在巨大圆台的东面,见到崖底之深度,一番烟云飘袅,魂之颤巍。
此番也就罢了,只是令空哥最为无奈的是,大空狗像是失了魂般,每次让那阿罗汉招出来时,却似不认识他一样,一味的讨好阿罗汉来,那性子仿佛变了,虽然大空看起来,毛发多了,个子高了,牙齿也白而锋利了,可是不属于空哥了啊!
时间飞絮,一年光阴漫过,空哥此时正在灵山之顶的西侧花圃中,来回折走,观察着其里的缤纷朵朵,花儿的状态,对,因为他发现了一丝奇妙,在峰顶度过一年,没有四季变更,本因早早到来的雪飘之季却是定格在这繁花绚彩之景中。
空哥除了履行阿罗汉交待的,每日观看“佛明道经”必修之事,其次便是整日逛其花圃,他询问过阿罗汉,此花名为曼陀罗花,颜色不一,因为兴趣盎然,通过打理这花圃之地,很是享受花开之季带来的心旷神怡、引人入胜之感觉。
除了此两之事,他还有一项最为难以承受的事来,那便是跟随阿罗大哥练习打坐,一年来,他每日午后,便是坐于那菩提树下,与阿罗汉一同坐立闻经。
坐经入梦乃是空哥之一本领,只要是入定,他便魂飞万里,不是惩恶扬善,就是败敌之神勇,索性一年来,相安无事,轻松度过,这阿罗汉像是任由其之般......
路有荆棘,行有万方,又是一年过去,此时的空哥如梵兰顶峰上的一尊木雕,他已经是长发披肩,胡须开撒,此时正立于那菩提神树之下,双眼紧闭,不为风动,不为雨落,可能又是梦境他方。
但他像是沾染了一旁的阿罗汉身上散发出来的光晕般,周身微微闪起淡淡金芒,虽不明显,但也能观之微妙。
“好了,时间已过,该练习无相之拳了。”阿罗汉之声传来。
没错,从第二年起,空哥便又多了项任务,那便是练习阿罗汉教予的无相拳,他刚一开始还是尤为兴奋,因为此乃是一年来,唯一的跟修道能搭上边的一项极具意义的事,说是一个里程碑也不为过。
看着阿罗汉的飘飘欲仙,风雨花落,洒脱不羁的拳法,空哥沉迷了,心醉了,难道我也要学练这拳法了吗?
但世事难料,只听得那阿罗汉道:
“无中生有,相之成招。”
空哥的大好心情,瞬间低靡,每次练习拳法,他都哼哈齐出,手脚并用,不是踢就是踹,饶是累的满头大汗,可就是无所进展。
他曾一度怀疑阿罗汉是不是捉弄于他,但看其每次耍出无相之拳时,却是千变万化,无一重复之式,遂即才相信了阿罗汉之话,但空哥这自创招法的毅力,着实令人称赞。
早时料花赏景;午时打坐闻经;夜时拳舞无相。生活无忧,不是仙人,却似隐士仙居之活。
风尘雨幕,天显良奇,一日,空哥抬头挽起长长的头发,他以天露为水,以巅壤为盆,揉洗着自己的发丝,可是突得心中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因为这不是露水,而是雨水,若是在两年之前,空哥绝不会有如此注意。
两年来,峰顶四季都不会变,哪还得有雨下?他慌忙从寺庙屋里跑至到峰顶圆台中心处,却是令他始料未及。
阿罗汉像是也在接饮着天降之露,一向严肃,不露苟言的他怎么会有如此一面?空哥内心正复杂着,疑惑着。
如同往常一样,缓缓来到菩提树边,对其阿罗汉说道:
“师兄,今日打坐还于此处吗?”说完还特意向着天看了看,寓意着雨大,该如何?
师兄之称乃是阿罗汉再三让其空哥改掉对他的大哥之称,没有办法才是说了句:
“我本主之护法,但明佛先于你,遂当,你名我为师兄即可。”
所以空哥跟阿罗汉的关系便更进一步,空哥那可是求之不得,所以能多叫一声,都不会放过,毕竟有个如此强大的师兄,是多么有安全感的啊!
呈接露之状的阿罗汉听到空哥之话语,尤显兴奋喜悦之色,遂即说道:
“梵之圣像,灵之寄望,佛明当润道世。”
“额,师兄,这跟下雨有什么关系吗?”空哥一脸无奈,本以为阿罗汉的性子变了,却是一时之举啊。
“你该下山了!”一句郑重而又坚定的话语传了过来。
空哥听着此话犹似见了鬼般,也不知凌宇界有没有鬼,但其表情就是如此:
“师兄,你是在和我说话?”
“对,你该下山了!”
“我下山干嘛?留下挺好,你看,师兄总得有个人陪吧。”
“盛世道轨齐出,上古浩劫难测,身为佛明之道,理当入世泽尘,解惑苍南,明主必须亲自入这浮屠红世。”
“你,你......”
空哥即使百般推赖,奈何阿罗汉之无情,最终还是命他即日启程。
......
佛若说死理,将就将就。
空哥此时正立于梵兰顶巅之东侧,他低头俯视着深不见底的云谷,心中泛起波澜,因为他师兄阿罗汉,给他的离去之法便是从这里跳下去。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从陌生到熟悉,从无聊到有趣,从明理到现在的无情师兄,空哥露出灿烂的微笑,他遂即道了句话来:
“阿罗,我知道,你所寄望的,我可能不是一个好明主,至于这苍南生死,我没想那么多,但我想说,我会尽我所力的!”说罢,头也不回的朝那万丈悬崖边走去,离别之气概,潇洒,飒然,当是走到一半时,他回头了:
“话说,师兄,我还没显魂轮之物,步入道轨呢!”话刚过半,只觉一阵清风扶过,便陡然身离地面,飘入云谷之中。
梵兰之巅,一如往常之色,貌似少了平日里的那份清净中带来的吵闹之声,阿罗汉还是立于那菩提神树下,微闭双眼,嘴角露出微笑,良久自言自语道:
“十年理心,两年了终,佛主之悟性,我之不及,启明便也算完成了,是该歇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