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分,在位于光明市中央城区的市立人民医院急诊科三零五号病房内,一位年近半百却依然保持优雅贵妇气质的女医生推开病房门,前来探望躺在病床上的一位女病人。
护士正在给病人擦身,见到这位拥有贵妇气质的女医生推门进来,立刻尊敬地打了声招呼:“孙医生,您来了啊?”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位医生恰恰是马国杰的母亲孙欣茹,她正关切地询问躺在床头的病人的状况。
护士微笑着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异常。”
“那就好,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我知道了。”
于是护士向孙欣茹鞠了一躬,拿着病历表暂时离开病房,病房里只留下了年纪相若的两个中年美妇。
病榻上容颜憔悴、丝发斑白的美妇在护士离开后便醒了过来,看到孙欣茹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轻声向她问好:“老孙……你来啦。”
“阿青,到吃药的时间了。”孙欣茹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好闺蜜,不由露出苦笑,先用摇杆把病床头抬高,好让病人坐起来。
这位被称呼为“阿青”的女病人虽说神色黯淡、形体消瘦,但拥有长长的娥眉、长长的睫毛、尖尖的鼻、柔顺的齐肩发式、一双感情丰富的瞳孔,她健康的时候正是她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位美人,即使疾病缠身,却难掩曾经拥有的华贵气质。
“那就拜托你了。”阿青也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来喂她吃药吧。”
高文忠走进病房,看到阿青的精气神比过去好了不少,便咧开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而马国杰紧随其后,发现妈妈已经先行来到了,连忙招手道:“妈!”
孙欣茹听到儿子在呼唤她,立刻鼓着腮绕过病床来到儿子身旁,略带不满地问:“儿子,你怎么也跟来了?”
被妈妈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怪罪,马国杰有点不知其所以然地挠了挠头,一脸懵逼地瞧了瞧妈妈,又瞧了瞧师父,再看了看阿青。
“你就别怪玄杰了,这次来不仅是看望你们,我们一会还有工作要做。”
高文忠一边回话,一边斟了一杯温水,再拿过病人专用的勺子,舀了一匙药水,仔细地给阿青喂药。
阿青很是窝心地把药一口一口地吃完了,有最重要的人在身边,药再苦也和糖一样甜。
这时阿青想起了一件事,忙说:“话说……文忠,我刚刚在看电视新闻,听说刘家大宅的命案很严重呢,还想叫老孙通知你不用过来看我了。”
“师娘,您这话可就为难师父了。师父总是跟我们说,三天一趟,到了时间的话,再忙也要来看您。”
马国杰朝阿青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
“玄杰说得对。越忙就越应该来看你,不来看你的话,我哪有精力去面对每一宗复杂的疑案呢?”
高文忠拍了拍马国杰的肩膀,随后喂阿青喝水。
喝完水,阿青忽然说:“你和玄杰来这里不是有工作嘛?赶紧去吧,免得节外生枝了。”
“对,差点忘记了,谢谢你……处理完这次的案件之后,我就给大家放一个星期的假,那样不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了吗?”
高文忠笑着,温柔地在阿青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就是知心爱人吗……马国杰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但师父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玄杰,走……我们去看看那两个被监视的家伙。”
“是……妈、师娘,那我们先走了。”
和母亲、师娘道别后,马国杰就和师父一同离开病房,把门关好。
目送两人离去后,阿青忍不住叹道:“如果我和文忠的女儿还在的话,估计和阿杰一样大了。”
孙欣茹闻言,立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阿青,你别太自责……你的女儿一定会平安的。”
“但愿吧……”
其实,阿青并不是她的本名,可想起自己的女儿,阿青感到一阵心痛……可现在的她动都动不了,生活起居都要有人照顾,又能做到什么……?
她强忍泪水,面向窗户,正午的太阳很耀眼,可耀眼的阳光,诉不尽她内心的哀伤。
……
下午,简单地吃过午饭后,高文忠、马国杰直接前往急诊科八楼的重症监护室。
在刘家大宅命案当中杀死偶像明星胡宁的凶手——阿拉克涅B,此刻以“杨攀”的姿态,躺在重症监护室内,它全身被玄铁锁链五花大绑,加之无法恶魔化,根本不能动弹,能动的也就只有那张发黑且毫无血色的嘴巴了。
至于刘家大宅命案中“涉嫌”杀死两名钻石抢劫案的抢匪的嫌疑人——王锐,躺在隔壁的重症监护室内,似乎仍在昏迷当中。
为免打草惊蛇,两间重症监护室分别由重案组警员李轩逸、朱倩仪看守,原本看守阿拉克涅B的警员因换岗的缘故暂时离开,值守的任务就交由李轩逸顶替。
“高sir,你们来了。”
病房外,李轩逸正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跟一个女孩聊天,听见脚步声,连忙抬头,发现是高文忠、马国杰,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小李,恶魔还是不肯开口说吗?”
透过窗户,高文忠看见阿拉克涅B睁着眼球不断缩小成一点的恐怖瞳孔,立即反问。
“是的……不管怎么问,这家伙都不肯开口。”
李轩逸挠了挠头,鄙视地瞪了一眼病房内那头被绑成粽子的雌性恶魔,嗤之以鼻地说。
“我负责调查阿拉克涅B,你去看看王锐醒来没有。”
“是。”
于是师徒二人分头行动,马国杰去隔壁察看王锐的现状,高文忠则在李轩逸的陪同下开始调查这头恶魔。
走到隔壁病房的门前,原本坐在门前椅子上看书的朱倩仪发现马国杰大步走来,立即站起身打招呼。
“王锐的状况现在怎么样?”马国杰单刀直入地问。
朱倩仪不慌不忙地回答:“刚刚醒了,状态似乎很虚弱。”
马国杰点了点头,打开病房门,直接走进屋内,而病床上确实躺着一个面色发青的青年,虽说呼吸平稳,但早已睁开的两眼十分浑浊、空洞,毫无精神,似醒非醒。
“倩仪,麻烦你进来一下……倩仪?”
马国杰刚刚想让朱倩仪进屋,帮忙撬开王锐的嘴,可他喊了两遍,门外的朱倩仪都没有回复他,让他感到很不对劲。
回头一看,映入马国杰眼眸中的,并非那位经常一同参与案件调查的警员,而是一位拥有明亮紫眸和美丽脸庞的护士小姐。
乍看之下,这位护士小姐除了很美丽且拥有动人的气质外,装扮和别的护士没什么区别,可马国杰的目光集中在了护士小姐戴在右边膝盖那儿的护膝上,随后眼神往上一抬,开口就问:“有什么事吗?”
“我来给病人换药,还有……那位女警睡得很香。”
护士小姐的紫色眼眸往后一瞥,微笑道。
“你是什么人?!”
马国杰朝她眼神瞥过的方向看去,发现朱倩仪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昏迷不醒,作为法证人员的推理性直觉,让他顿时对眼前的美女护士产生了戒心,差点就要拔剑了。
“我叫霍紫殇。”美女护士淡淡地自我介绍,随后指着王锐,“那家伙是我们一直在追捕的B级恶魔‘法尔法雷诺型’,请你让开!”
“她的名字很有意味,紫罗兰的紫,国殇的殇……”
马国杰闻言,不由单手托腮、陷入沉思:一方面,他在思考之前从王锐住宅中搜出来的证物;另一方面,他认为眼前这个护士小姐和林梦幽一样,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人如其名,既美丽神秘,又坚强不屈。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道浑浊的声音:“小姑娘……你说我是恶魔……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是恶魔吧!”
马国杰和霍紫殇同时往后一看,只见王锐坐了起来,离开病床,阴恻恻地问。
“唔……!”似乎被对方一语中的,霍紫殇不由蹙了蹙眉头。
马国杰突然大笑起来:“哼哼哼……居然不打自招了啊,那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哈哈哈!”
霍紫殇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大笑弄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王锐被这番大笑搞得内心直发毛,有点不忿地质问。
马国杰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回答:“我笑你不打自招!呵呵……你明明可以闭口不答,好逃过一劫,可惜这样一来,我就有证据证明你是恶魔!”
气氛剑拔弩张!
(下回:犯罪者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