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重案组向上司申请了搜查令之后,立刻联系法证部协助调查嫌疑人尹鑫、肖娥夫妇的家;高文忠接到李轩逸的电话后,则让马国杰、安朵儿携带采样器械等工具与重案组一道,去现场调查取证。
凭借尹阿姨提供的地址定位,警方、法证很快找到了尹鑫夫妇的住所,那是一家位于光明市中央城区与西北城区交界地带的大排档;该地区的自建矮层楼房居多,大多数都是低保户与两大财团签订合同后才得以落脚,每年需给两大财团交租金,其余自理;尹鑫夫妇也不例外。
负责调查的成员乘车到位后,大家先打了个招呼,随后李轩逸安排当地的巡逻警员将大排档的卷闸门撬开,再委托巡逻警员帮忙看守现场。
打开节能灯,一行人才得以看到大排档的现状……
一楼为大排档,二楼用于住人;且店内很杂乱,四周都是折叠式圆形木质餐桌和一层层垒起来的塑胶椅子;墙壁是很常见的石灰砖瓦墙;地板没有铺砖,直接就是涂抹风干后的水泥地;厨具和烹饪用的佐料集中在一排铁质方形推车锅的里头、外头;饮食卫生条件很难保障。
“这地方还挺乱的……你们看看这手推车,肉类、菌类、蔬菜都不拿锅盖或者罩子挡着,米粉、面条就这样扔在一边,酱油、蚝油还摆在那么容易洒的位置……厨具到处乱摆也就算了,好歹也洗洗啊!”
马国杰仔细观察了手推车,擅长烹饪的他对大排档出产的食物毫无好感,尤其是这种不善待食物、厨具的举动最让他不爽,若食物或厨具受到污染,会害苦他人……他不禁连续爆出一连串的吐槽。
“老马,你就别吐槽了……现在的餐饮业不太好做,尹鑫、肖娥又是低保户,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在各城区通用的卫生标准对他们不管用。”
看着杂乱的大排档,李轩逸耸了耸肩聊表无奈。
“诶?这是什么油?”
忽然,安朵儿指着酱油旁边的两个小型油罐子,不解地问。
马国杰隔着手套拿起其中一个油罐子,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只觉一股强烈的臭味不断刺激他的鼻端,辨别经验告诉他,这是——
“想不到他们居然用地沟油做吃的!”他把油罐子扔在一边,勃然大怒。
闻言,李轩逸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看来此行……我们的收获不小啊。”
洪钏智指着楼上,缓缓地说:“上二楼看看吧,或许和本案有关的证据以及剩余的地沟油都在那里。”
众人全部同意洪钏智的提议;于是,朱倩仪和其他巡逻警员负责看守一楼现场;马国杰、安朵儿提着工具先上二楼,李轩逸、洪钏智紧随。
来到二楼后,李轩逸发挥自己超乎常人的夜视能力,找到了开关,并打开节能灯,二楼的情况也映入四人眼中。
楼内的陈设是三房一厅一卫,客厅中摆放着旧款的沙发和茶几,中间还摆着神龛,地上横七竖八地陈列了各类杂物,当然……还有几个装着黑色浑浊物的旧油桶。
安朵儿立刻取出相关的工具,用滴管提取了旧油桶内的样本,与楼下油罐中的地沟油作对比,证实是同一种地沟油,再将之放进试管中,塞入工具箱里。
紧接着,他们开始调查三房一卫。
然而,其中两个房间都是卧室,他们在卧室、卫生间里并没有发现有用的证物,现在只能在杂物间里寻找证物,杂物间的一张破旧的上下架床堆满了各种物品,希望能觅得突破口……
“师兄、李sir,你们看,有吉他!”
安朵儿指着躺在杂物间角落的一只涂了闪电图案的黑色电吉他,轻声唤道。
随后安朵儿先进屋,马国杰、李轩逸紧随,洪钏智与执勤警员留守门外;当安朵儿隔着手套轻轻拿起吉他的时候,摸了摸,橡胶手套立刻就沾了厚厚的一抹黑。
“好多尘啊……这吉他起码有一两年没碰过了,而且刚好没有弦呢。”安朵儿指着缺少弦的吉他说道。
李轩逸冷哼一身,不屑地说:“呵……向他们那样的大叔大妈不可能组这种个性十足的乐队吧?”
马国杰观察了四周好一会儿,对李轩逸、安朵儿说:“朵儿,检查一下上下架床。老李,帮个忙。”
李轩逸点了点头,随后协助安朵儿搬走上下架床的物品并调查上下架床。
而马国杰走到大厅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蛛丝马迹,就在他环视四周的时候,发现洪钏智身后的水泥柱贴着一张门神画像,画像旁边有一层褪色的痕迹,他立刻上前把门神画像揭开,发现了一层被油漆抹过的痕迹。
洪钏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疑点,喃喃道:“拿纸和油盖着这个地方……里头肯定有问题。”
“把油刮下来就知道了。”
说罢,马国杰拔剑,借助无形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就把被油漆盖住的那一块粉刷凝固点给刮了下来。
接着,马国杰拿血液扫描设备将那片墙扫描了一遍,随后提来自己的采样工具箱,他取出棉签、采样液,先用消毒布块垫在一旁的桌子上,再提剑削了一片石灰,放在布块上,以棉絮擦了碎片粉末,并用导管取采样液滴在棉絮上,只见白色的棉絮很快就变成了红色。
同一时间,李轩逸、安朵儿从杂物间走出,安朵儿手里还提了只装证物的塑封袋。
“有发现,朵儿刚才找到了几条类似头发的东西。”
李轩逸指着安朵儿手里的塑封袋,兴冲冲地说。
“我这边也有发现。你们看。”马国杰收起无影剑,把棉絮展示给三人看,缓缓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是人血。”
“看来我们的收获不错。”洪钏智笑道。
就在大伙整理证据的时候,忽然,一名执勤警员拿着一只钱包走到马国杰面前:“马sir,我们刚刚在推车后面的架子那里发现了一只钱包,不知道是不是尹鑫落下的。”
马国杰半信半疑地接过钱包,打开并取出钱包内的身份证一看,身份证的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于子成,里面还有一张警员证,署名亦是于子成。
“于子……成?”安朵儿一脸狐疑地问,她似乎不认识此人。
突然间,楼下响起一阵暴雷般的嗓音:“来了来了来了!于子成来了!不好意思!大家好!”
四人以及数位执勤警员往后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出头、打扮不修篇幅、看上去极为轻佻的男人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猪肉贡丸跑了上来。
名叫于子成的男人看到钱包在马国杰手里,立刻冲上前,左手摸摸脑袋,一脸怪笑道:“哦……原来哥的钱包在你这儿,还好我身上带着一点零钱,不然连买小吃也要赊账。”
“你在这里干什么?!”看到于子成,李轩逸的脸忽然间绷了起来。
于子成瞧了一眼李轩逸,此人的眼尖程度并不亚于法证人员,看到李轩逸腰间悬挂的短刀,立刻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个喜欢穿T恤马甲的李轩逸李警官嘛,失敬失敬。”
洪钏智撇过脸,看都不看于子成一眼;马国杰把钱包还给于子成,和安朵儿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打招呼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妥当。
“唉,今天真是麻烦,一大早就拉肚子,回到警署的时候呢,你们就出发了,我就立刻乘的士过来,来了之后你们又没到,刚好之前在这儿赊账的时候钱包忘记拿了,就灵机一动,先出去寻找资料……”
不等于子成说完,李轩逸立刻喝道:“于子成,这里很可能是凶杀现场,你要么拿出去吃,要么就扔了,别污染现场!”
“你说得对,我这就拿出去吃。”于子成似乎对李轩逸的话还有马国杰、安朵儿、洪钏智的刺眼视线视若罔闻,拿着贡丸直接就飞奔了出去。
对此,马国杰也只能表示叹息了。
取证完毕之后,李轩逸吩咐执勤警员关闭大排档的大门,与洪钏智一起陪同马国杰、安朵儿,先将证物送回法证部保存,再下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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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马国杰回到家后,先洗漱了一番,然后回房间开了空调,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再拿出之前和林梦幽一同去亡者迪厅调查时得到的证物手机,正准备观察一些情报。
马国杰打开那台手机,发现手机屏幕壁纸是一个欧洲出产的*****的女演员裸照;比起这个,他不断翻看手机里的信息,从中获取了不少东火贩毒以及给恶魔提供觅食场所的短信、照片、聊天记录等有用情报,当然还有与哈迪斯神社有关的消息,消息里记载着“傀儡恶魔消灭之法”,可见本次命案的犯人与哈迪斯神社有关。
最后,他通过邮件,将所有的情报分享给法证部的同伴们以及爱丽丝菲尔、李轩逸、洪钏智,也包括神代姐妹,同时提醒大家要低调行事,避免被哈迪斯神社安插在光明市的耳目发觉。
情报传送、保存完毕后,马国杰把那台手机随手一抛,然后拔剑,一分钟不到就将那台证物手机连机身带电话卡、内存卡都劈成了粉碎,掉下来之前,他迅速拿过纸篓,将证物手机的残骸接住。
一切处理妥当,马国杰关掉电脑,准备休息;突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封邮件;点开邮件一看,愕然发现是霍紫殇发给他的——
“是我。明天是星期天,有空出来吃顿饭吗?”
(下回:神秘证物现身,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