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给祖辈迁葬的问题时,除了一只小萝莉外,每个人都默不作声。
“为什么一定要把祠堂迁走呢?爸爸和妈妈一生最爱看海,安葬在海边也是二老的心愿,再说我们马家的祖先与海有缘,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不过,马晟光即使开口了,却遭到大哥和三姐的质疑和反对。
“嗬?说的这么好听,你只是不想出钱而已吧?!”
马琼玉突然一拍桌子,指着弟弟,言辞极为尖酸刻薄。
“琼玉,别这么说,老弟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过老弟,你知道的……我的企业一直背靠内陆,内陆的风水让我的生意连续旺了好几年。而海边的风水相对而言不来旺我,我呢就在大理城区的古遗址找了个好地方,把祠堂搬到那里去,孩子们也得参加。风水先生跟我说了,要子孙齐全,这样爸妈才会保佑我……我们。”
马晟膺转了转手里的玉扳指,语气十分浑浊,脸色也不好,和弟弟相比,中年病竟提前发作,刚才炫耀自己饰物的做法,只是掩盖自己不太好的身体罢了;至于这番说法,仅仅只是马晟膺迷信风水而已。
“这一点我支持老弟,毕竟把家族的祠堂建在海边,把爸妈和祖先的灵位一起安置在那儿……是爸妈的心愿。”
但马琼燕从刚才起,态度一直趋于中立,却突然站出来支持四弟,着实令人费解。
马琼玉用不屑的目光瞥了姐姐一眼,努着嘴,刻薄地问:“姐,咱们的好弟弟不仅欠钱不还,连迁坟的钱都不肯出,你居然还帮他说话?”
这句话,让平日唯唯诺诺的马琼燕不知如何回答。
“欠你们的钱,我和晟光明天就还给你们。但是迁坟的事……我既然嫁入马家,也有责任开口。安息在海边是爸妈的心愿,就别找所谓借口来大动干戈,让爸妈不得安息!”
平日和蔼可亲的孙欣茹,突然间厉声指责马琼玉的无理取闹。
就这样,长辈们的争执开始了,小辈们被夹在中间受闷气,最后还是庄修睦的女儿庄心冉的一句大叫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马国杰也趁机挥手向长辈们提出停止争执的请求:“老爸、妈,消消气……大姑、大伯、二姑,你们也消停一会儿吧。”
小辈的抱怨,让争执暂且结束了,微妙的气氛在所有人身边蔓延;有人余气未消,有人漠不关己,十分尴尬。
“好了好了,大不了新建一个祠堂,只把爸妈的灵柩搬过去就是了。说起来……”
马晟膺只好作罢,改变了之前的想法;随机话锋一转,就如连接无线网络那般,把热点转移到了小辈身上……
“我们马家的孩子当中,就骏杰和国杰最有本事。国杰是法证部的化验师,骏杰是张氏财团聘用的高级工程师,以后就要靠你们给马家开枝散叶了。倒是你,你看,两个弟弟都那么争气,你倒好,天天丢我的脸!”
马晟膺刚刚说完,立刻指着女儿马雯莉爆出一顿臭骂。
“行啊,从小到大你们什么都向着他,就因为他是儿子,我是女儿!我本来就不想来吃这顿饭,既然你们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马雯莉把筷子扔在桌上,对父亲吐出内心埋藏已久的怨恨,转身踢开套房门,离开了酒店。
“法证部的化验师啊……做妈的跟痨病鬼打交道,想不到做儿子的跟死人的东西打交道啊,佩服,牛逼,呵呵……算了,反正我们来只是蹭饭的。晟光,你别忘了还钱就行。”
丢下这句冷嘲热讽的话后,马琼玉就拉着喝的半醉的任柏离开了套房;只有马国杰的表姐、刚才一句话都没说的钟韵起身向马国杰一家鞠了个躬,然后捧着手机离开了。
见三妹一家头也不回地离开,马晟膺也懒得自讨没趣,继续说:“好了,回到迁坟的话题上吧。为了兴旺我们这个大家庭,我觉得我们都有必要改改名字。比如……国杰,你名字里欠个‘土’字就不太好。”
“不用了,大伯,这是我爸给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没有改的必要。”马国杰冷哼一声道。
就在这时,有个穿着暴露、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马晟膺,立刻就凑上前娇嗲嗲地说了一句:“马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吃饭吗?”
马晟膺也不顾家人、亲戚的态度和目光,和这女人又搂又抱,笑问:“你不是说要去九龙城区吗?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此情此景,马国杰看在眼里,他的搭档贞德亦然。
“那个女人与你伯父的关系不一般,难道你兄长和伯母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说吗?”贞德通过心灵感应不解地问。
“哼……谁知道呢。”马国杰对此表示不屑;原本他很讨厌堂兄一家,此刻竟然有点同情起堂兄一家来。
那女人不断把身子往马晟膺的胸口靠过去,声音娇得能掐出水来:“临时有事,回来了嘛,我刚刚和同事在隔壁的小包间吃饭呢。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
马晟膺刮了一下那女人被脂粉涂满的脸,咧开嘴说:“最近忙……没事,稍后我替你们结账,你们想吃什么尽管挑。”
“那怎么好意思啊?”这个女人恬不知耻地说着,看上去似乎要倒在马晟光怀里一样。
忽然,马骏杰站起来指着与自己父亲走得很近的女人,喝道:“小姐,你是不是腰椎间盘突出?我们在吃饭,能不能请你立刻出去?”
被这么一喝,这个女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恐起来,对马晟膺说了一句“以后再来陪你”,就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骏杰,你什么意思?我生你养你,还给你提供学费,你怎么这么不给你爸面子?!”这回马晟膺反过来指责自己的儿子。
“且不说你对叔叔和婶婶做的事,你不也不给妈妈面子?”
马骏杰瞥了堂弟一家、大姑一家,眼珠一转,当场指责父亲的错误行为;然后效法姐姐,转身就走。
“骏杰!”赖湄连忙追上儿子,生怕儿子会想不开。
“算了……大姐,晟光,这顿饭我请,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马晟膺丢了面子,为了避免尴尬,只好先行离开。
就这样,大家庭聚餐食之无味,不欢而散。
走出酒店时,孙欣茹对马琼燕说:“大姐,刚才的事……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其实是我们该谢谢你们才对,你们姐夫去世得早,要不是有你们的帮助,我们恐怕这辈子都得住在贫民窟里了。我们这个家族,也许气数将尽了吧……”
马琼燕闻言,终于开口说出了心里话,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声。
“大姐,别这样,天无绝人之路。”马晟光倒是很乐观地劝勉大姐。
而马国杰与表哥庄修睦的关系很好,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边照顾着小心冉,一边畅谈人生。
“阿杰,其实我有点羡慕你。你年纪比我小,就已经协助警方破获了这么多起大案,给光明市造福……哪像我,到现在都还一事无成……”
“睦哥,你太谦虚了,你要跟嫂子一起照顾心冉,而我还没成家呢。再说了,我师父说过,是黄金总有一天会发光,所以你不能放弃啊!”
马国杰把手搭在庄修睦的肩上,说出这番肺腑之言;而庄修睦也拍了拍马国杰的肩膀,重拾信心,重重点头,然后抱起女儿。
“小舅舅,什么时候带我去游乐场玩呀?”庄心冉伸出小手摸了摸马国杰的脸,眨了眨可爱的小眼睛问。
马国杰摸了摸小侄女的小脑袋,笑道:“期末考试成绩拿A,舅舅一定带你去玩。”
“耶!”庄心冉开心地摆出了V字手势。
话犹未了,马国杰先目送尚未回家的亲戚们上车,待表哥开车离开后,才来到父亲的车子那儿,他坐上驾驶席,等父母上车,才开车离开,直接回家。
“老爸,我想买新车。”
路上,为了缓解刚才产生冲突时造成的不适感,马国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臭小子,老爸知道你买车想干嘛。不过,有个条件,猎魔师大会就要到来了,不管和谁组队,你必须给我拿个优胜回来,不能丢我们琼华的脸。”
马晟光虽然赞同儿子的想法,却也提出了实现想法之前的要求,随后抚掌大笑。
“猎魔师大会……各地的猎魔师都会派代表来参与,儿子,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出于担心和期盼,孙欣茹轻声叮嘱儿子。
“我知道的,妈……放心吧。”
途径信号灯的时候,马国杰稳稳当当地踩下制动踏板,回头向母亲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下回:智破失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