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爱国和程尧快睡着的时候，舒快终于带着侯乐到了家。
侯乐还是第一次到领导家里拜访，还是要连带着拜访整个警察界都极为尊敬的法医程老程爱国，他不禁比发现脑中不见了子弹还要紧张。
程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妹妹舒快带男人回家，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其貌不扬的侯乐，这人看上去灰头土脸、不甚聪明，估摸着也能力平庸，应该和他相比没什么竞争力。
准确来说，是根本没有竞争力。毕竟，条件优越的舒快，又怎会看上这样“低调”的男人？
顿时，程尧解除警报，对侯乐也放开了心胸，迎上前帮舒快把侯乐的行李放在一边。
有那么一刻，侯乐竟产生了错觉，舒快的家人是要接自己来家里住的。
“程老您好！这位是……？”
侯乐还算没有失了礼数，主动向程爱国问好，同时也问起了程尧是谁。
“程尧，舒快的哥哥。”
程尧也客套地向侯乐伸出了手。
“哥哥你好！”
逗比的侯乐连忙双手握住程尧的手，还不经大脑没心没肺地跟舒快喊起“哥哥”来。
侯乐毕竟是个脑部中枪的客人，也是程爱国请来的，程尧虽然觉得那声“哥哥”烙耳朵，但也不好发作，只暗暗甩开了侯乐的手。
这两个年轻人的“暗中较量”，程爱国和舒快却是一点儿都没有留意。
程爱国像程尧一样仔细打量过侯乐并回礼后，就认真看起侯乐的出院报告。
不过既然医生有意瞒下侯乐中枪的怪事，自然出院报告里也没有什么干货。
合上报告，程爱国亲切地对侯乐做了个“请”的手势。
“侯乐，过来坐，不用客气，当自己家就可以了。”
侯乐受宠若惊，不由加深了刚才的错觉，更在舒快鼓励的眼神中，坐到了程爱国旁的沙发上。
舒快和程尧分别坐在侯乐、程爱国两人的旁边。
“侯乐，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个大概，今天请你来，其实也是想在能充分保护你安全的情况下，小范围集思广益，多个人多个办法，看能否解开你身上之谜。”
程爱国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马上就打开了话题。
侯乐正感激地点着头，但还没来得及开腔，旁边的舒快就不客气地插进了话。
“爸，现在事情真的越来越诡异了，我们也是早上才又发现了一件新的怪事，所以赶着出院回来一起商量商量。”
于是，侯乐就将自己中枪恢复意识后，先是发现置身于黑绿空间，然后从暗紫门又回到了巷子，跟着救护车和“自己”去到医院，及至在急救室外看到苗麻子等全过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程爱国等人。
侯乐讲述的时候，除了他的声音，室内就是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舒快也是第一次听完整个故事，她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一双手也不自觉地捂在了嘴巴上，仿佛一不捂紧，自己就要发出尖叫声来。
侯乐所说的事情，和她经历的可是一模一样！
要说侯乐在送院过程中，如果能说出个大概情况还情有可原，因为说不定是他意识尚存无意中看到听到。
但他都进入急救室了，还能看到室外远远近近的情景，这个里面必定有着常人尚不知晓的神秘力量！
这时，舒快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颤抖地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是一条视频。
原来，出院前，舒快安排小高和医院联系，要他调取侯乐抢救那晚自动售货机附近的监控录像片段。
果不其然，在那个时间，苗麻子当真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视频中央！
舒快将手机给程爱国等人看完，大家又是一阵半惊惶半疑惑的沉默。
但这三个人的恐惧加起来，可能都抵不过侯乐心中海啸般涌上的寒冷。
视频里苗麻子的音容笑貌衣着行径，和自己看到的确是半分无差，那时他也近距离在苗麻子身边看来看去，但视频里只有苗麻子一人，并没有自己的踪影。
寂静长深的走廊，曾经的自己，就像幽灵一样游来荡去。
再要欺骗自己说那只是个“梦”，愚笨如侯乐也实在无法坚持下去。
侯乐不由狠狠打了个哆嗦。
“我……那时是死了吗？”
侯乐像问大家，又像问自己。
这事情程爱国即便几十年见过那么多的尸体，但都无法给侯乐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并没有哪副魂魄曾经告诉他真有那么回事。
“等等！”
房子里最该安静的程尧，这下却整个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侯乐。
其他三人都不由自主齐刷刷将眼光锁在了程尧脸上。
“你说你曾在‘梦中’到过一个黑绿空间，没有声音，没有方向感对吗？”
“对……对啊。”
“你还说你突然间到了两道紫色的门前，两道门一模一样，只是门上扭动的波纹不同，是吧？”
“是的。”
侯乐不明白程尧为什么问起自己曾以为的“梦”中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是不是像这样？”
程尧急急拿出自己手机，给侯乐看屏幕下方的前进后退键。
手机里的“<”、“>”符号，还真的刺激了侯乐大脑。
不提不觉得，一提侯乐还真发现门上扭动的波纹竟和这两个符号那般相似。
“你进的是什么符号的门？”
看着侯乐恍然大悟的样子，程尧更激动地追问下去，意图求证自己的想法。
“应该……”
侯乐闭上眼睛努力思考当时在门前的情形，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
“是右边！前进键！”
侯乐突然睁开眼睛，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就对了！”
此时的程尧和侯乐就像是一对疯狂的兄弟，语气如出一辙，旁边程爱国和舒快倒被什么“前进”、“右手”弄得云里雾里。
侯乐兴奋了一下，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哥哥，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尧刚刚验证了自己的想法，脑子里还是处于亢奋状态，这下丝毫没听到侯乐口中的“哥哥”称谓。
“我告诉你们，我知道侯乐去了哪里！我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发现真实例子的人！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