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你……你不是?”
看见她,邹勇顿时惊大了眼睛,似乎满脸的难以置信。
正是在他这一短暂的愣神之际,一双秀手从马车内伸来,她手持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猛地刺在他的后背心上。
噗!
这匕首没入小半,鲜血沿着匕刃滴落在地,绽开出一朵朵血花。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邹勇掐着赵二公子脖子的手顿时一松,借这机会,赵二公子手中连推带咬,终于是挣脱他的手腕,他拉着马车内的女子,两人向围着的卫兵外逃去。
“你……你们……”
邹勇捂着胸口露出的匕首尖,伤口血流如注,轰的一声跪倒在马车边上。
“哥!”
邹乐儿一把挣开周围卫兵阻拦,冲上前去,伏在邹勇怀里。
她满面泪光,想捂着邹勇前后的伤口让鲜血不要再流出来,但喷涌而出的血液却是如涌泉一般怎么压也压不住。
“哥……”
“乐儿……别……别哭……”
邹勇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想拭去邹乐儿脸颊上的泪水,手刚伸到一半,便是一股鲜血沿着他的嘴角喷涌,他全身一颤便是瘫软了下去。
“哥!!”
邹乐儿伏在邹勇身上嚎啕大哭。
赵二公子躲在卫兵后面,与他怀中女子相拥而立,颤声问到:“徐…徐领兵,这邹勇杀我奴仆,夺我马车,刚刚还意图谋害本公子,你看该当如何……”
听到他这么一说,徐领兵眼睛一转假装思考片刻,其实他内心已有定夺。
片刻过后,他换上一脸冷酷神色,对着身后卫兵挥手道:“这邹勇目无法纪,意图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行凶,还不赶紧将他拿下!”
这卫兵看了一眼赵二公子两人缓声答到,似乎意有所指:
“大人!这邹勇肺腑受创,怕是已撑不过一时半刻,是否要请医师救治?”
“救什么?”
这领兵大手一挥,说道:“庶民伤害士族公子,本就死罪,把他分尸丢到荒坡喂狗!”
“那她……”
“邹勇犯法,她是邹勇的亲妹妹,依律连坐!押入死牢,等候县令大人处置”
“嗨!”
……
此时,福安酒楼内
“八十铢!姚老爷出八十铢,可否还有更高的?”
“好!今日小厨神这碟新菜——宫保鸡丁,便是八十两归姚老爷所有啦!”
见老板娘一锤定音,拍卖出这份宫保鸡丁,林叶便是放下帘子转身向后院走去。
刚走进后院,便见一黑脸壮汉推开后院门,火急火燎得冲了进来。
他叫李黑,是两月前买下林叶叫花鸡的客人,因对林叶厨艺的崇拜而拜入林叶门下,想要学习林叶这非凡的做菜技艺,林叶正好缺个人打下手,又见他耿直忠厚,也就勉强应下。
“师父!师父!不好啦!”
李黑一手提着一个布袋跳过门槛,连滚带爬的踉跄出几步,林叶见状,连忙将他扶住问道:
“怎么啦?这么火急火燎的”
李黑焦急的说道:“是大勇哥和乐儿师姐!您快来看看吧!”
见他如此焦急的神色,林叶隐隐感觉不妙。
“走!”
疾步走出后门,两人走出刚这奶茶铺旁的小巷口,正见邹乐儿被卫兵押着,从身前走过。
李黑起身就想向这队卫兵冲去,林叶连忙将他一把按住。
“你想干什么?”
“师父,我们上去和这些狗兵拼了”
“拼个屁!”
林叶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微怒道:“拿什么拼?以你的脑袋?我告诉你,你现在冲上去是不仅是自找死路!还会把我们也拖进去冠上造反的罪名”
李黑顿时焦急道:“那也不能眼看着他们白白把乐儿师姐带走”
林叶看了一眼缓走过的卫兵轻声道:“别慌,你先给我说是怎么回事?”
李黑答道:“是这样的,今早我按您吩咐去杨氏盐铺取盐,出门时路过乐儿师姐啤酒铺时,乐儿师姐说她要去买些甜瓜,我便帮忙看了一阵,守到中途,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持着乐儿师姐信物,说是乐儿师姐还得有一阵才会回来,让我先去忙自己的事,交给这个掌柜来守铺子,我看了一眼信物也没多想,就去取盐了。回来时就见勇大哥身中利刃倒在血泊中,乐儿师姐伏在他身前哭泣,那个领头的卫兵说勇大哥白日行凶,杀了赵二公子的仆从,要将他们连坐!”
听到他说完,林叶内心已是隐隐有了大概,稍稍思考片刻,他从怀中取出小半锭金元交到李黑手上吩咐道:“李黑,你偷偷跟着这群卫兵,看他们要把乐儿带到何处牢房,最好能精确到哪个方位,第几间,这五金,你拿着,打点一下牢头,让他们帮忙稍稍照顾一点乐儿”
李黑接过金元,看着林叶问到:“那师父您……”
“我去追踪勇哥,完事后你买上两罐火油在西城小河的石桥边等我”
林叶说完,便是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出小巷,远远的跟在那两个运送邹勇的卫兵身后。
原本林叶以为穿越到这个世界,可以只是做做美食,赚点小钱,练练武艺随遇而安。
但如今,曾经那个将自己从死人堆里背回来的救命恩人,就这么突然倒在自己身前,自己却一无所知。
不知道自己的这两月来的选择是对是错,林叶心乱如麻。
跟在这两个卫兵身后出了西城门,此时夕阳西下,约是酉时左右
这两个卫兵皆是身材粗壮,脚下沉稳有力,一看便是经常习武之人。
拖着板车出城沿着小道走了八九公里,来到这南安山乱葬坑前,两个看了一眼四周,见脚下白骨嶙峋,便是停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卫兵,将身上所负皮甲取下,放在板车上,看了一眼躺在板车上的邹勇,冷哼道:“哼!你倒是躺得舒坦,浑身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个穷鬼,也不给哥俩留点好处,待会可就别怪兄弟下手重!”
“行啦!这该死的鬼天气,差点热死老子!把他拖下来,随便砍上两刀,我们好早点回去复命”后面这卫兵不耐烦地说到。
“那怎么行?领兵说是分尸,那便是分尸,老子今天不仅要卸了他的手脚,还要剁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便是逐渐淡了下去,眼睛死死盯着后方,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之事。
“喂!你发什么愣!”
这后面身穿甲的卫兵推了他一把,他脚下一踉跄,才是回过神来。
“我……我刚刚好像看到后面有个白色鬼影……”这卫兵说到。
听到他这样说,这穿着皮甲的卫兵顿时嗤笑道:“什么白影子,眼花了吧!大白天的怂成这样!疑神疑鬼”
这卫兵揉了揉眼,再次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周围乱石嶙峋,杂草丛生,点点凉风拂动,带起草尖摇曳,并没有丝毫白影存在。
“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行了!搞快点,再拖下去天都黑了!”这穿着皮甲的卫兵催促到。
“好!”
他沉呼了一口气,正要将邹勇的尸体抱起,却见眼前小路口边草丛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其中。
“谁!”
他大喝一声,抓起板车上的长戈握在手中。
“又怎么啦?”
这穿着皮甲的卫兵不耐烦到。
“好像……有人在那”这卫兵吞了口口水到。
“行了!闪开!让老子来!”
这身着皮甲的卫兵一把推开他,就要来亲自抱邹勇的尸体。
正是这时,一个模糊之物,划过一道弧线砸在他的脑门上。
“谁!什么人!”
他放下邹勇尸体,单手抓起板车上的长戈对着四周大喝到。
“伍……伍长”
旁边这卸甲的卫兵指着他身后颤抖到。
这披甲的卫兵沿着他的指尖回过头看来,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立起一架身披白布的白骨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