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房门,发出“吱嘎”一声,秦惟柠扫视着屋子里的陈设。这间厢房很普通,应该与其他厢房无异,侧面有一扇屏风,画着山川人物,很是别致。四周寂静无声,秦惟柠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定在屏风后,双手死死的握着,一动不动。
“你来了。”
终于,屏风后的人开口了,但声音,却不是楚南予。
秦惟柠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哈哈哈。”屏风后传来几声肆无忌惮的笑声,屏风上的影子也动了动,缓缓的走出屏风,将真容暴露在了秦惟柠面前。
哪是楚南予,分明是西魏三皇子钟离夙。
看清楚是谁,秦惟柠反而心头一松,来不及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随即警惕道:“三皇子,你怎会在此?约我来这里又有何贵干?”
钟离夙上下打量着秦惟柠,戏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之女,只可惜……”
“可惜什么?”看着钟离夙眼里的不怀好意,秦惟柠冷冷的问道。
“可惜你即将是我那表弟的妃子。”钟离夙在说起独孤瑾砚时,秦惟柠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接着又听他拔高音量道:“不过无防,毕竟你们还未成亲,本殿下不介意。”
“无耻!”秦惟柠面若寒霜,毫不客气的骂道。
钟离夙眉头一皱,伸手便要抓秦惟柠的手臂,哪知秦惟柠早有准备,一闪身灵活的避了过去。
没想到秦惟柠反应如此快,钟离夙眼底精光掠过,嘴角勾起了一丝兴致,道:“本殿下原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一样只是有貌无脑的,不成想这般有趣,既然如此,坐吧。”
“三皇子还是说你的目的吧。”秦惟柠坐在钟离夙对面,中间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案几,冷冷的看着钟离夙。
“不急。”钟离夙一边给二人面前的茶盏各自倒满,一边缓缓道。端起面前的茶水细细的品了品,不急不缓的模样让秦惟柠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三皇子有何事请尽快说,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不宜继续待在此处,若你不说,我便先行告辞。”秦惟柠屏住呼吸,将双手交握时藏于手中的丝帕拭了拭嘴角。
不见钟离夙回答,视线越来越模糊,秦惟柠心中一凛,难道还是中招了?紧紧的咬着唇瓣让自己保持清醒,隐约间看到钟离夙越来越近的脸,秦惟柠的怒气翻江倒海而来,顾不得许多,最后一刻她只觉被一片血红笼罩……
再次醒来,她第一时间便开始懊恼太过莽撞,明知钟离夙不怀好意,屋子里被点了香,还想凭一己之力应对,当时便该直接退出来才是。后悔已是无用,只得苦笑,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纵然借帕子闻了解药还是无法完全压制……
这时秦惟柠听到开门声,眯着眼见走进一位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因还未完全恢复,秦惟柠的眼睛还有些模糊,待到进前,看清是独孤瑾砚,诧异道:“殿下?”
独孤瑾砚不似往日的戏谑玩世不恭,他阴郁的盯着躺在床塌上的秦惟柠,一言不发。秦惟柠愣愣的与他对视,不知该说些什么,莫名的心虚让她的目光闪烁起来,渐渐的与独孤瑾砚的眸光错开。
挣扎着起身,秦惟柠发现这里和先前钟离夙的厢房极为相似,她应该还在铭楼。想着独孤瑾砚好歹救了她,秦惟柠福身道:“多谢殿下。”
独孤瑾砚拦住她欲走的脚步,看着她的眸子,道:“你就没有事同我解释?”
“没有。”秦惟柠回答的斩钉截铁,方才那一刻的怪异慢慢缓了过来。
独孤瑾砚语气不善,道:“父皇已将你赐婚于我,现下你是我的未婚妻,私会外男,还是两人,你竟说无事同我解释,秦惟柠,你将本殿下置于何地?”
望着处于怒气的独孤瑾砚,秦惟柠突然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画面似乎在梦里见过……这是吃醋?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秦惟柠想到独孤瑾砚口中的两人,又联想三日前竹林里的人,秦惟柠面色沉郁,果然还是出手了,只不过……
“臣女未曾做对不起殿下的事,在宫里那日臣女便说过,希望殿下不要干扰臣女的决定,殿下若觉得委屈,大可禀明陛下,解除婚约。”秦惟柠着急处理接下来的事,并不愿将时机浪费在此处,言语便开始不留余地。
“干扰?多管闲事?”独孤瑾砚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知笑的是他还是秦惟柠。忍不住伸手握住秦惟柠的芊芊玉手道:“秦惟柠,你别忘了,你是本殿内的未婚妻!”
秦惟柠吃痛,本就因钟离夙有了怒气,此时更是气的不轻。喊道:“独孤瑾砚!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殿下,查到了。”炫影的出现打破了二人的争执,独孤瑾砚勉强控制住情绪,冷冷道:“讲!”
窗边的炫影许是外面有风吹在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道:“一早送信的是丞相夫人身边的人,许是打着为殿下好的牌子,并未过多隐藏,给秦大小姐送的信原本便是三皇子身边的,此事与华楚太子并无直接关系,只是……丞相夫人如此一来恐怕要将他拉下水了。”
独孤瑾砚危险的眯起了凤眸,敢把他当枪使,当真是不知死活。见秦惟柠的脸色沉的要滴出墨来,独孤瑾砚忙讨好道:“柠儿,你说这些可恶的人该如何处理?一切都听你的。”
秦惟柠看了他一眼,顾不得与他计较,看向炫影问道:“钟离夙如何了?”
炫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看自家主子,犹豫道:“差一点……便伤及势……”
秦惟柠愣了愣,明白了炫影说的是什么后面色微微一红,她情急之下为了保命随便划了一刀,不料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想来钟离夙此刻已经恨她入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