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温水握在手里袁尧却不着急喝,一把将曲姣拉进怀里,手捏着她的下巴道:“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在这演这场苦情戏给你老情人看。”
“没有。”
“跟了我,很委屈。”袁尧将手中温水从她的头顶淋下来:“我脸上的伤便是他打的。”
曲姣震惊,不明所以,韩书黎向来是个动手不露面的主,自小就是那种让人吃了闷亏还不敢吱声的那种人,怎么会亲自动手把人打成这样。
“你以为他是在为你报仇?”袁尧大笑起来:“我的茉莉小姐啊!你真是傻得可以,他现在爱我那个妹妹爱得不可自拔,你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
曲姣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水,怯生生的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一会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不要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袁尧的眼中,他内心某一块丢失的空地骤然填满,他家那个小姑娘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他碰一下都舍不得,怎么见过她有曲姣那种害怕的样子。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变态的爱。
韩书黎同袁卿穆回到A城的家里,诺大的院子里满目荒凉,她说:“以前这院子里很热闹的。”
“以后会更热闹。”韩书黎指着院子里的凤凰树说:“夏天的时候它会开花,我们的孩子就在树下打闹。”
“可是我的父母,哥哥全都不在了,我的幸福谁都看不到了。”她叹了一口气:“我们收一些东西,不想住在这里。”
触景生情最是痛苦。
“那若是以后我们分开了,你会怎么样。”
“砸了岛上的屋子,这辈子不会踏进B市一步。”
她从墙下的一个小洞里摸了摸,一会就摸出一串钥匙:“从前我从不带钥匙,家里总是有人,记得我妈最后一次出门的时候,她说,小卿啊,钥匙妈妈给你藏在院子外那个小洞里了。”
韩书黎把她的头埋在胸膛上拍拍她的脑袋:“有用呢,乖乖。”
“人是不是都能预见自己的死亡。”她说:“我爸妈,哥哥他们全部都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好像都知道他们出了门就回不来了。”
有些事那里是预知,明明就是早早就知道了结果,韩书黎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拿过她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推门进去,起了一层灰。
那姑娘是被他抱着进屋去的,惹得隔壁她大伯袁和家的保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些日子里,她夜夜醉死,他们却只打她袁氏集团的股份,失踪了这么久也没个人关心,如今见她同人回来除了八卦什么话也没有。
有时候真是可悲,一家人除了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屋子里还很干净,只是蒙了一层灰,看得出来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住人了,里面东西乱糟糟的,似乎有人来翻过,连柜子的门都没给她关上。
她也不在意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径直上楼去衣帽间,韩书黎自然心知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袁家两个兄弟的风评他早有耳闻。
当初袁父同他说过,袁家的事情很是复杂,远远不是一个公司的过渡那么简单,是兄弟们难以割舍的情谊。
“我去打个电话。”韩书黎走出门去给A城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那人接了电话,总公司老板亲自打电话过来,甚是惶恐差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谁知道就是让他找个人打扫卫生。
这种小事情很快就安排上了,袁卿穆在楼上这才收了几套衣服就有人来打扫了,韩书黎就站在门外看着她收东西。
都是些手织的毛衣一边收还碎碎念:“都是我妈亲手织的毛衣,舍不得扔,把它收起来,怕她发霉。”
“留给以后的宝宝穿。”
“要是个男孩子也要穿我的毛衣吗?”
“那是同意嫁给我了。”
“又没有鲜花,蜡烛和单膝下跪,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说戒指?”
她晃晃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很重的,手可疼可疼了。”那得瑟的样子让韩书黎忍不住笑起来,这姑娘浑身写着孤独二字,怪让人心疼的。
“让我给你一个家吧。”
逆着光,袁卿穆很认真的抬头看着韩书黎,只一眼她双眼湿润了,有一个人说,要给她一个家。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要你就够了。”
“过了元宵,我们去领证吧!”
“好。”
她的一句好,真真是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此后多年,她每当想起那时那景,心情总是难以平复。
那天夜里,她带着韩书黎去了哥哥送给她的小屋,开了那瓶和她出生日期一样的酒,父亲说,那是就给她订婚那天喝的。
“我爸说,这瓶酒是留给我订婚喝的。”她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烛光摇曳,她穿着蓝色的睡衣,烛光下却是几分慵懒:“今天算是了。”
“很感谢此生能遇见你。”让我知道什么是爱情,韩书黎是个喜欢从商喜欢到无法自拔的人,对于爱情,他从来是不甚有兴趣。
就算同曲姣从小到大,他就只是仅仅礼到为止,就算和她订了婚期,他想过这一生不是和曲姣结婚,那也是和其他人,不过举案齐眉,互不干扰罢了。
直到遇到了这姑娘,他才体会到那种,想要把一个人生吐活剥了,让她一生绑在身上的不让别人多看一眼的那种冲动。
韩书黎同她碰了一下杯:“今天高兴,我们喝一杯。”
“韩书黎,我要你一生爱我入骨。”说完她将酒一饮而尽:“你对着我天上的父母,哥哥发誓。”
她喝得已经有些微醺了,拉着他的手让她发誓,她的手软软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我发誓。”
“你发誓,永远爱我,不骗我,不会伤害我,不然你就……孤独至死,无人可依。”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话,韩书黎又跟着他念了一遍。
她拿着手机打开录像对着韩书黎,手还有些晃悠:“等一下,我要录像作证。”
“我韩书黎,对袁氏父兄,母亲以吾之姓起誓,吾此生以命相待袁卿穆,永远爱她,护她,无欺无辱,若违此誓言,此生孤独无依,不得好死。”
她把录像保存起来,手机死死的抱着手机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