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城,为了你的一顿晚饭,我可是饿着肚子跳了整整一下午的舞,我没想到的是你也暗藏了心机。
——宋允曦
“你们就只能跳成这样了吗?明天的淘汰赛有多残酷知道吧?公司的高层都会来审核,还有宋东仁前辈,他的标准有多高,最好自己上网查一下,那些总是在边缘打转的同学,基本可以准备走人了。”安雅的这番话,顾衍城总是觉得有些针对自己的意思,最近的勤奋努力,他的韩语基本上可以听懂对方的意思了。
“顾衍城是吧?你的确是有进步,可是在我看来,依旧是个花瓶的水准,我之所以留下你,就是为了看你从最高的地方跌落下来,摔得最重才会清醒一点,以后才知道光有天赋是不够的,你必须倾尽全力,有时候倾尽全力也可能还是那样。”安雅走到顾衍城身旁,她似乎是在针对了,当面直接挑明了,也不在乎顾衍城是否可以听得懂,单单说话的神情,就是轻视,她只是在等他主动离开,颇有戏耍的意味。
“谢谢老师教导,不过我一定会留到最后的,我不止有天赋跟努力,我还有必胜的决心。”这算是反击了吧,漂亮的反击,每天练到身上的汗水都是酸酸的味道,浑身疼的起不来时,这样充满挑衅的话语反而刺激了他,越战越勇。
安雅惊讶的发现,一向不善言辞的他,竟然用一口流利的韩语进行了辩驳,脸上云淡风轻的神态,那种少年壮志酬酬不服输的精神,坚定的目光里,她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很好,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大家都去吃午饭了,顾衍城却在做最后一个动作时,一下子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是那种撕裂身体的剧痛,闫坤正要去更衣室拿衣服,扭头的瞬间看见了摔倒在地的顾衍城,被他脸上扭曲的五官吓坏了,发烧到接近四十度时他都可以挺着,现在这个样子,好恐怖。
“顾衍城,你怎么了?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没,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顾衍城的下嘴唇已经破了皮,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下巴流了下来,整张脸瞬间惨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了,是惨白,即便是冷白皮依旧可以看出的惨白。
“我特么还信你我就是个鬼,你哪里疼告诉我一声,我再慢慢扶你起来。”闫坤也有些急了,如果不是顾衍城现在身体不适,真的想揍他一顿了,逞强好胜也得有个极限吧。
“膝盖有点疼。”勉强说出这几个字之后,顾衍城再也没有力气了,他整个人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顾衍城你就是个混蛋,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闫坤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真的很心疼,他小心背起顾衍城,这才发现他的身子原来真的冰凉冰凉的,如果不是时不时的呼吸声还在耳畔盘旋,微弱的心跳在后背缓缓有着节奏,真的会以为他已经不再是个大活人了。
“顾衍城,你跟我说说话,哪怕是吱一声也行啊。”一路上,闫坤像个话唠似的自言自语,这种恐惧,失去一个人的恐惧感,太可怕了,浑身的每根神经都在抗拒。
“吱……”顾衍城眼睛实在是睁不开,可是他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发出了难得的声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你不是高冷男神吗?闭嘴吧,快到了。”
一会儿要你出声,一会儿又要你闭嘴,真的是在为难人家啊,闫坤,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医生,这里,我朋友他突然晕倒了,他说自己膝盖疼。”见到医生的那一刻,到处白晃晃的一片,闫坤恍恍惚惚的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大雨磅礴的雨夜,他声嘶力吼也没能改变了的那个雨夜。
“你不要着急,这样先去拍个片子看看吧,只有膝盖疼吗?他是干什么的?”医生试探着捏了捏顾衍城的胳膊,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跳舞的,怎么了医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知道,受伤是舞者的家常便饭。
“我们还是先拍片,看完片子再说吧,胳膊这里也拍一下。”
顾衍城已经能微微睁开眼睛,只是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他惊讶的看着闫坤,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医生怎么样了?”
片子终于出来了,闫坤还特意找护士要来了轮椅,强迫着顾衍城坐了上去,实在是拗不过他,顾衍城也只好作罢。
“膝盖的半月板不是很乐观,如果是跳舞的话,我的意见是暂时先修养一段时间,否则可能留下后患,还有你看他的胳膊,以前骨折过的痕迹很明显,就是因为没好好休养吧,都长歪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就是说胳膊的这个骨折是来韩国之后的伤,可是他从来没见过顾衍城吊石膏,难道是,自行强迫好的?
“你什么时候骨折的?”闫坤一句话把顾衍城问了一头雾水。
“我没骨折过,就是以前胳膊疼过。”顾衍城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没想起来。
“你是不是傻?还是为了跳舞可以不要命?”闫坤说话的语气有些愤怒了,可更多的是关心吧。
“我说过了,我没事的,医生都喜欢大题小做,吃点止痛药就行了,明天还有考核,我们先回去吧。”顾衍城说完已经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止痛药他刚才已经吃了,不过医嘱是每次两片,他自行两倍量了而已。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闫坤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很诚实,一出门口,叫了辆出租车,硬把顾衍城塞了进去。
“回去如果被我看见你又偷跑回舞蹈室,我一定冒着被撵走的风险打断你的腿,强行带你回国。”闫坤放下了狠话,眼神里却全是柔情。
“好好好,回去我就乖乖休息,然后一觉睡到天亮。”止痛药真的很管用,两大瓶盐水却差点让他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