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子纠结要不要把这两个打红了眼的人分开的时候,祝小刀已经动了,他一反之前防守反击的打法,主动冲着大头冲了过去。大头眼神一凝,伸手一掌劈去,祝小刀将掌刃用肘顶住,一记黑虎掏心,拳头笔挺地冲着大头的心窝打去。大头反应很快,侧身一退一进,将贴在胸前的拳直接弹走,然后将身子往下一压,使出扫堂腿,冲祝小刀下盘攻去。祝小刀此时立身不稳,若中了这一记,只怕立刻会被大头擒住,所以他很干脆地自己倒下,翻身一滚,又跟大头拉开了距离。
祝小刀总算是摸清了对手的水平,很明显,对方学习过武功,对武功招式的造诣相当之高,而自己却完全不了解,所以若是比武,自己早就输了。可是现在不是比赛,不是自己在学校格斗课和同学们的练习,如果现在自己还拘泥于学的东西,恐怕被打倒在地是早晚的事。他想明白这些,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现在的他,已经慢慢开始学着盯着大头的要害攻去。两手一探,双拳朝着大头的肋下攻去。
可惜的是,他的企图很快就被经验老道的大头看出来了,他反手一抄,将攻向他肋下的两拳往外一撇,祝小刀中门大开,而大头拿自己的头往前一顶,直接将祝小刀顶飞出去。祝小刀躺在地上,痛苦地喘着气,不过很快就站起身来。
大头虽然惊讶于祝小刀居然还能站起来,却并不为此感到惊慌,沉稳地扎了马步,将双手一前一后架起来,双手食中指合,无名小合,形似龙爪,正是龙爪手的架势。祝小刀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他很专注,盯着对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虚无了,天地间只有此二人,他将自己当作炮弹,只接冲着大头弹射过去,到了其面前,右手一拳直冲向大头的面门,大头反应依然很迅速,将脸一侧,双手龙爪一探,想将祝小刀的右臂擒住。可是,打出这势大力沉一拳的拳头并没有真的攻过来,原来这只是虚招,祝小刀真正的目的在脚。大头很奇怪,一般只有两人隔开一定空间脚力才能发挥出来,现在二人贴的如此之近,祝小刀的踢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就在他因为疑惑而没有及时反应的空隙,祝小刀右脚结实地踩了大头扎马步而凸起来的左膝盖一下,一跃而起,然后将左膝使劲儿一提,正中大头的下巴,这一下重击直接让大头直挺挺地向后倒,而于此同时,祝小刀抬起自己的右膝,对准大头的脑袋,利用身体下落的力量,在大头倒地的同时,给予他面部又一次重击。
黑子和他的小弟们惊呆了,一切都太突然,根本来不及阻止。那些小弟们还有人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根本不敢想象这重击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祝小刀打完起身,自己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似乎都是身体本能地打出这一次重击,现在他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不过他最后一下膝盖击到大头脸上时,明显感觉到卡嚓一声,不出意外可能是大头的鼻梁骨断裂的声音,这样看来自己应该是赢了的。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头居然没有昏过去,而是慢慢站了起来。大头擦了擦自己的脸,将从鼻子里流出的血抹了一脸,那种痛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品尝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很小时候练空翻,脑袋磕到石头台阶上的角的那一次了。他很愤怒,从未如此愤怒,特别是看到那普普通通的小子脸上平淡的表情,让他深深觉得败在比自己弱小的人手里是多么屈辱,这份屈辱完全压过了现在自己身上的伤痛,他知道就算现在自己把这个小子杀了也无济于事,自己已经败了,若不是那小子逃了很长时间,体力完全比不过状态正盛的自己,刚才那一下,就算自己练了铁头功,只怕最好的情况也是晕厥过去。
他向祝小刀走去,不顾还在流血的鼻子,抓住祝小刀的头拿自己的头疯狂的往上撞。祝小刀在绝地反击后已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现在的他,四肢被灌了铅一般,根本动不了,只能硬生生受着大头疯狂的攻击,一下又一下。
黑子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带人将两人分开,大头脸上尽是鲜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祝小刀的,显得异常狰狞。祝小刀被分开后再也撑不住了,直挺挺地向后倒下了。他虽然还有意识,可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想动,却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想说话,张了张嘴,一股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内,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想,自己为什么非要逞强呢?如果不是自己硬要逞强,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家里的饭应该比学校食堂的好很多,自己却没这个口福了。他想着想着,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觉自己到了医院,旁边很多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自己难道是获救了吗?他很疑惑,不过突然想起来,嗯,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于是又继续睡下去。
黑子将祝小刀和受重伤的大头都送到医院,拿出手机将所有情况汇报给了哈哈哥,哈哈哥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法儿看到哈哈哥的表情,很难猜到哈哈哥是怎么想的。黑子有些忐忑,只有明天带着这两个人去跟哈哈哥见面,才能有个结果吧。他丝毫不顾医院贴在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点了一根香烟,从窗外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祝小刀,这个小伙子给自己太多的意外了。他看过祝小刀的资料,知道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展现出来的无论是智谋还是勇略都是极高的,如果以后他当上了刑警,恐怕……他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他突然觉得很累,自己总觉得自己很聪明,但是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