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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天挖坟不深 破剑砍人不慎

昏昏沉沉的李二三终于醒过来了,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张俊脸。不过他没有躺在地上,已经睡在床上了。当然地上也没有空着,还躺着两个蒙面的大汉。而他救下的那个姑娘正在屋里唯一的桌子前面,吃着一碗香的要命的阳春面。

“醒了最好不要乱动,更别想着跑,听我说完你再起来。”

李二三刚移动了不到半尺的腿又偷偷的放了回去,整个人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娇滴滴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脑袋转来转去的看,没醒的话就是诈尸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李二三打量着地上躺着着两个大汉,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看起来都比自己更有威慑力。既然他们都已经安安稳稳的躺下了,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依靠着这份识时务的能力,他才能自己扛过这十几年,到如今还能像头牛一样在这里辛苦耕耘。

“敢问女侠,我这一穷二白的,您可否就放过在下,我保证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俊脸姑娘毫不理会他的求饶,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面条。李二三说完求饶的话也不在多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两个大汉,一直在思考着这两个人是不是还活着。等俊脸姑娘吃完面条,才慢条斯理的对床上那个发呆的汉子说起话来。

“我在隔壁镇子杀了人,逃到这里的,那个人是街上有名的混子。强抢民女的时候被我撞到,我自然是不会姑息,一剑就送他归天了。这两个家伙是给那混子报仇的,昨晚在门外街上被我所杀,我也疲惫不堪倒下了。”

“什么!他们死死死死死了!”

李二三只见过死猪和死鸡,现如今见到两个死人,不禁吓得语无伦次。

“不要喊,要不然你也要死!”

听着对方的威胁,李二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不敢喘一口。那女人也没有继续吓唬他,反而自顾自说起了自己:“我出来游历本来是想增加一些阅历,可谁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恶人!当街就敢强抢民女。这是被我看到了,如果我没看到,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他害死。这种人,就该杀!”

李二三认真地听着,心里却在犯嘀咕。不过嘀咕的什么东西他自然是不会说的,毕竟做一个傻子会比较容易活命。所以俊脸姑娘说完后,他便露出一副气愤不已的表情。“女侠为民除害,这两个家伙罪有应得!”

“这两个家伙罪有应得?他们可不该死,不过嘛,我一时失手。就送他们上了西天。”

李二三没敢接话,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无情,现在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那我也就不必杀你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胁迫你。”

李二三正想再给这俊脸姑娘吃一粒安心丸,发表一番慷慨陈词。突然那女人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她没有将匕首举起后再刺下,而是直接从腰腹处递出刺向李二三面庞。

待到匕首固定在李二三耳边之时,他才反应过来。本来有些黝黑的脸庞突然变得苍白,秋日将至的时候,他竟然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上的汗水在往下滴,身后的汗水在往衣服里渗。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是突然要作甚啊!”

俊脸女人将匕首麻溜的收起来才说道:“你可以叫我钱花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得试试你到底能不能打得过我,我才能安心。毕竟你昨晚可是把我的佩剑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是个铁匠!我当然知道!”李二三心里是喊着这句话的,嘴里却是小心翼翼的说着。

突然店里传来一声吆喝:“铁匠!铁匠你在哪呢?出来!”

在屋里战战兢兢的李二三一下就听了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但还是通过眼神向钱花花请示了一下,得到允许之后才出声回答:“王管家您稍等!我这就来!”说罢便准备穿鞋出门。当然,在他的手放在门上的时候,短剑又横在他的脖子上。“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可别让本女侠为难啊。”听着这满是威胁的话语,李二三两手轻轻拨开短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王管家现在正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撒,家里伺候小姐的丫头又告假回家了。距离这丫头上次回家才短短十天而已,况且上次她回家呆了足足三天!这次告假不但没有亲自过来向自己通报,竟然还敢让小姐帮她请假。更可气的是,如此无礼的丫头,自己想要把她赶出家门,小姐竟然还替她求情。搞到最后,自己不但受了丫鬟的气,还受了小姐的气。还没缓过神来,王老爷就让他亲自过来一趟看看铁门坎做的怎么样了。“这老东西,为了要面子,竟然非要做个铁门坎,真是有毛病。”他不禁在心中腹诽。

李二三从后屋里小跑着出来,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赔笑着说道:“王管家,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等我做好了,我给您送过去就是了。”

“铁匠你这意思是你还没做好呗?这都啥时候了,不就是个门槛,这么久没做好?”

李二三继续赔笑:“王管家您放心,这才上午,今晚之前,我肯定把门槛做好给您送到府上,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什么!你个李铁匠你傻了吧!这都是什么时辰了!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跟我说是早上!做不了你就早说,爷我最讨厌的就是下人装疯卖傻!”

一顿臭骂让李二三没有反应过来,他跑到门口一看,可不嘛,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合着自己被打晕后已经睡了一整天了。他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哎呦!您看我这脑子!对不住了王管家,您看这样,我晚上加班弄,保证明天一早就送到王府,我还得再给您装上。您看行不?”

点头哈腰的送走了这主顾,还没光顾着擦上一擦头上的汗,张大娘就端着一个碗走了过来。“小李,来喝口粥!”

李二三没有多想,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喝完才发现张大娘还在微笑着看向自己。“张大娘这是咋了?我脸上有花?”

“呸!你黑不溜秋的有啥好看的!你那远房表妹呢?咋不出来啊?”

“远房表妹?”李二三疑惑的看着张大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当然知道远房表妹是谁,肯定就是那俊脸女人钱花花了。不过他想不通的是,一个杀人犯,守着两具尸体,还有心情来跟他的邻居认识认识?江湖儿女果然非同一般。

太阳渐渐落下去了,街上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少。李二三看着天上的云彩越来越厚,估摸着今晚会有一场大雨,于是便将院里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收拾完自家院子,又跑到对面张大娘铺子前面把她蒸包子的家伙什都搬回屋里。眼看着实在是无事可做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后院自己房间。

钱花花一边撕咬着李二三的地瓜干零食,一边把玩着自己的长剑。虽然剑上满是伤痕,但李二三也能非常确定的告诉自己:“这把剑杀我只需要一下”。一边是吃着零食把着剑的女剑客,一边是战战兢兢不敢乱动的男铁匠。二人就在这个屋子里无声的对峙着。

夜半三更,钱花花率先发声:“走,我带你去埋人。”

李二三自然是不敢发声,只是乖乖的照做。以他常年打铁练出来的体格,抗两个人倒也算不上什么负担,不过这可是两个死人。李二三腿一直在发抖,可还是把两个人扛起来带走了。

待他们二人来到镇外的小树林中,雨已经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不大,但是也相当的讨人厌了。李二三不停的抹着脸上的雨水,还要卖力的挖坑。挖一个要埋两个人的坑不算啥难事,但是这两个人可是在私斗中死掉的。这坑要是挖的不深,过几天传出臭味来,难免会有一些麻烦事。于是在这个树不算多的小树林里,夜色下就有一个看似高大的男人在刨坑,一个看似娇小的女人在监工。淅沥沥的雨水洒在他们身上,男人不停的擦脸,而女人却对雨水视若无物。

一柄长剑划破雨水刺向了女人,另一柄长剑则从天而降刺向男人。叮!女人手中的长剑将偷袭者拨开,二人战在一起。李二三看着直直掉落在自己眼前并且插入土中的长剑发起了呆。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觉有股大力从肩上传来,他被一脚踹出去几米。而踹在他肩上的剑客则是翻身落地,拔起了插在土中的长剑。身上黑色的夜行服已经湿透,脸上蒙面的黑布像是被牢牢绑住一样,纹丝不动。

“快杀了那小子过来帮我!”与钱花花缠斗的刺客似乎落入下风,正在呼救。

李二三看着眼前又是直挺挺刺过来的长剑,感觉简直是无处可躲。条件反射般的就蹲了下去,这一蹲勉强躲过了长剑。可此刻长剑悬于李二三头顶,刺客仅仅变刺为劈,便一剑斩在李二三肩头。李二三吃痛之后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慌张,他双手紧紧握住剑刃,血水顺着手腕流下也顾不得。他虽然鼓起勇气,可毕竟还是经验不足。刺客试图将长剑从他手中抽出,李二三死死抓住剑刃。刺客只能一脚踢向李二三面门,李二三躲闪不及被踢中倒在了泥浆之中,雨下的更大了。

“快一点我要撑不住了!”另一个刺客又开始呼救,正准备一剑刺穿李二三胸膛的剑客抽身而去。

钱花花对付一个刺客简直是游刃有余,三下两下便使得刺客险象环生。她自然也看到了被砍伤倒地的李二三,但却没有丝毫着急。毕竟只是个被自己逼着来埋人的路人而已。可是另一名刺客抽身而出也赶来对付她,这让钱花花很头疼。自己的身上还有不少伤,一但用力过猛就会疼痛难忍。她只能一剑一剑的抵挡着两个人的进攻。正当第二名刺客欺身前来刺出一剑的时候,钱花花也已经退到一棵小树身旁。她收剑于身后,紧贴着小树轻巧转身,便绕着小树旋转一周。小树正好替她挡下两人合击。紧接着钱花花从树后绕出,弓身一刺便将藏于左手的断刃递出,正中其中一名刺客胸腹之间。钱花花毫不拖沓,抽出断刃便要后退。没想到另一名刺客已经绕到钱花花后路,眼看长剑就要洞穿钱花花胸口。

“砰!”

一声闷响,一把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在这名刺客后脑。本来去势决然的长剑忽的掉在地上。两名刺客纷纷倒地,李二三就站在其中一名刺客背后,拿着他用来挖坑的锄头恨恨到:“让你踹我脸!”。

钱花花已经愣在原地,看着那个一掉功夫都不会的铁匠,拿着一把挖坑的锄头由愤慨变得冷静,又变得惊慌失措。

“完蛋了,他是不是死了?我杀人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那个慌的团团转的男人,钱花花气不打一处来。一剑拍在原地乱转的男人屁股上,正准备训斥他的大惊小怪。忽然发觉自己手上的剑竟然断掉了。

“你打我干嘛!嗯?你的剑怎么断了?哎呀!我想起来了!剑脊上好深的一道伤口啊!这样横拍,他肯定就断了啊!”

“闭嘴!去给老娘挖坑!”

李二三还没从惊慌中缓解,但听到这声大吼,他浑身一颤,又拿着锄头去刨坑了。

雨势还是很大,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李二三每挖开一锄头,就会有不少雨水灌进去,挖了半天简直变成了一个小水塘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坑这么难挖啊!”

“闭嘴!快点挖!”。

“你杀那个混子势力好大!竟然还有杀手追杀你!”

“闭嘴!快点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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