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京市朝阳区文庭雅苑。
一位身穿迪奥复古刺绣装饰的白色棉质衬衫式裙装,手上戴着香奈儿的J12 Chromatic钛陶瓷腕表,提着个爱马仕Lindy包,脚上蹬着双华奴天伦的细高跟鞋的女士脚步利落的走着。
“糜小姐,你的快递。”保安室的一位老保安递给这位糜小姐一个EMS的邮件。
“好的,谢谢。”糜小姐也没细看,礼貌道谢之后将东西拿在手上。
等到了家,脱下高跟鞋,换上一双舒服的拖鞋,整个人一下子摊在沙发上。躺了一会之后,起身去卸妆,卸完妆拿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走向沙发,一边拿着那封EMS邮件上下看了下,见着是她的名字。
在沙发上坐下,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撕开邮件看了起来。
还没完全打开,只见着开头“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传票”几个字就变了脸色,猛地将纸抽了出来,又摸了摸,见着那个鲜艳的红章子。
糜小姐慌张地看着传票内容,一个个字轻声念了出来。
念完之后,她神色发愣,脸色青青白白煞是好看。
突然,糜小姐双手颤抖着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打开围脖,将她之前发的消息全部删除。这样做仿佛使她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手指微颤着发了一条道歉的消息并@苏荔。
不断的刷新,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回复,她的神色顿时萎靡了不少,低下头抓着头发不知道想些什么。懊恼?后悔?抑或是怨恨?
杭市西溪,青砖白瓦,河水旖旎,景美,人也带着闲适悠扬。
龙湖小区,一个皮肤微黄,有点微胖,穿着玫红色上衣和白色大摆长裙的中年妇女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左手上提着一条鱼,右手拿着一封邮件。
“姚家嫂子,这是干嘛去了?”刚进小区就听见一声招呼,这是碰上了熟人。
“我家小远今年不要是要高考吗,去买了条鱼,听说补脑。这鱼新鲜的很,刚捞上来的,我这一条还是抢的呢。”姚嫂子抬了抬手上的鱼,一边回应着。
“哎呀,那我也去看看,这是在哪买的?”听了这话,那人着急的问道,她家女儿今年中考呢,得好好补补。
“就前面菜市场南边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的,就靠近菜市场出口那地。”一个小区的,也知道她家情况,姚嫂子连比带划的热情地说着。
“知道了,谢谢哈。”刚说完,人就没影了。
姚嫂子提着东西就上了四楼,刚打开门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少年的声音。
“妈,你怎么才回呀?我快饿死了。”一个模样清秀乖巧的男孩子一边揉着肚子走出来,嘴里一边抱怨着。
“快了,快了,你先吃点东西垫垫。”姚嫂子换着鞋安慰着儿子,又高兴地说道:“今天抢着了一条大鱼。”
“又吃鱼,我不想吃鱼。”姚远想到这段时间吃的鱼,皱着眉头,大声抱怨道。
“就快高考了,吃鱼补脑!乖啊,等考完就不吃了。”姚嫂子轻斥了儿子一声,提着鱼往厨房走去,又想什么,转过身,对姚远说道:“有一封你的邮件,在架子上搁着呢。”
说完又想了想,嘴里嘟囔道:“这也不知道是谁,没事给你小孩寄邮件。”
姚远一听这话,三步并作两步兴奋地往玄关架子上跑去,拿起来一掂量,轻得很。他兴冲冲地从房间里拿出一把文具小刀,高高兴兴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刀开了邮件。
仔细看了一下,邮件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将纸拿出来。
姚远刚瞟了一眼就愣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还是他爸爸回来的开门声音惊醒了他,急急忙忙想找地方将纸藏起来,可又觉得事情太大他兜不住,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你愣在这干嘛呢?”在姚远怔愣的时候,姚父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姚远窜地跳起,吓了姚父一大跳。
“怎么了?”见姚远没发火,姚父有些奇怪。临近考试,姚远这段时间脾气差得很,隔三差五就要发一通火。
关心的打量了一下儿子,姚父这才注意他手上拿着的那张纸,“拿着的是什么?”
就顺便问了一句,没成想姚远表情惊慌的一下子就将姚父推开了,连退了几步远。
这做父母的多了解孩子呀,姚父一见着他这模样,心里就是一激灵,觉得出了什么事,顿时脸一下拉厉声喝道:“拿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一回来就吼孩子干什么?”厨房里忙活着的姚母一听到这大声怒喝,手里举着锅铲急急忙忙出来了,见姚远脸都吓白了也大声怼起姚父来。
姚父也没管急忙冲出来护犊子的婆娘,伸手快速的扯过姚远手里的纸,刚见着鲜艳的红章子心里就是一紧,等全部看完这张法院传票,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用的力气极大,姚远被扇倒在地,脸登时就红了一片,却只咬紧牙关,半声不吭。
见孩子被打,姚母立即眼都红了,拎着锅铲就往姚父身上招呼,又打又掐又咬的。
等姚父反应过来制住姚母的时候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了,身上疼的厉害,姚父更加生气了。他气喘得厉害,整个人犹如一座正欲爆发的火山。
姚母一见着他这大动肝火的模样,心生胆怯,不敢撒泼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被人告上法院了!我下次是不是得去局子里捞他呀!”
拿起姚父怒极摔在她身上的纸,一看,姚母微黄的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用手摸了那个红章子一遍又一遍,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家小远可是个乖孩子,老师刚刚还表扬了他呢,怎么会这样呢?”
半晌,姚父坐在沙发喘着粗气,姚远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姚母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姚远,脸上带着迷茫和愤怒的,声音带着哭腔地问道:“小远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她没忍住,大声号哭起来。
姚父也双手遮住脸,低下头,将脑袋埋在腿弯中。
只有姚远倒在地上,双眼茫然,不知所措。他不懂,他不过是在网上说了一些话,怎么就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