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贩看也没看那青年一眼,直接将桌面上所有簪子还有其余饰品包好,又恭恭敬敬的将冷名簪送到王楼山手上。
做完这些,小贩喜道:“得嘞,今日遇到贵人,连店都卖出去了,哈哈哈,回家娶媳妇的钱有喽!”随后兴奋的远遁了。
王楼山正欲看那青年是何反应,没想到青年已不见踪影,想是自讨没趣,趁着没注意走了。
王楼山将冷名簪递给钱霜月,道:“霜月,这个给你。”
钱霜月脸如桃花,笑道:“多谢师哥。”
王楼山挺不好意思,但仍好奇问道:“师妹,你买这么多簪子干什么?”
钱霜月道:“山上师姐师妹都没什么像样的装饰,我这买回去让她们自己挑选,想必也会高兴一番,还有我那可怜的可絮师妹,也给她戴个小童簪。”
王楼山点点头又道:“师妹,你那金币……”
钱霜月叹道:“这是我以前下山办事,遇有土匪抢亲,救了一个大户人家千金,她送给我的,原想留作纪念。”
王楼山道:“都怪那小子,若他身有武功,我非教训他不可。”
钱霜月摇摇头道:“师兄,人家虽有失礼,但我们还是多包涵些,这就进客栈吧。”
等王楼山答应了,便和王楼山进了云峰客栈。
一入客栈,酒客胜云,大堂内外,楼上楼下,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街道上已是热闹,但与其间情状相比不值一提。
云峰客栈名声远播,朗州城内最大的酒楼,方圆百里,莫有与之相比,修的自然气派非凡,檀木桌椅布局整齐,镶玉雕饰环绕四周,十几口大酒缸排在长方的柜台前,后面肥硕掌柜不时吆喝伙计们,又低头飞速打着算盘,平常百姓,富商贵人加上络绎不绝的武林豪客,那叫一个热闹。跑腿上菜的伙计来往穿梭其间,一副摩肩接蹱,沸反盈天的局面。
钱霜月和王楼山四处寻视一番,没看到要找之人,酒楼小二见钱王二人装扮也不出众,肯定不是大富之人,但看模样似乎是武林人士,也不敢怠慢,招呼二位到偏僻小桌落座。
钱霜月和王楼山坐下后,点了两样小菜,未点酒,要了两碗水。
不一会菜上齐了,小二道“二位慢用”便又急匆匆去张罗了。
王楼山正欲下筷夹菜,先说了一句:“师妹饿了?这就吃吧。”
钱霜月神色似有一丝着急,道:“师哥,师父说的未时,在云峰客栈等候青城门人,没错吧。现下才午时,应该没有误了时辰。若是没接到青城门人,倒显得我当阳失礼了。”
王楼山咽了口菜:“师妹,勿急,想是那青城门人还未到达。”
正当两人商议之时,大堂中人声嘈杂更甚,忽然闹腾起来,原来有人闹事,小二赶忙跑过去相劝,只见两名醉汉自顾在那相互推搡,口中叫骂不停,两人越说越凶,竟撕打起来,只见两人连抱带摔,打的碗碟翻飞,桌倒椅歪。
云峰客栈乃是朗州最大的客栈,平日来吃饭的除寻常百姓外,不乏走镖护卫,绿林豪客。在这些人看来,这打架两人显是不会丝毫武功,寻常人拼命之劲,乱打一气,毫无章法。
众人都如同看笑话,谁也没有上前相劝,有些人还在叫“打打打”,为之呐喊,生怕打的不够厉害。小二开始也极力阻拦,见无能为力,只好站在一旁,心里记着损坏器物,好等两人停手后叫他们如数赔偿。
这时,几个一身锦衣的客人,各佩兵刃,显是哪门哪派的武人,走进客栈。
领头的那人乃是一个壮汉,正方国字脸,满腮虬髯,身材魁梧,腰间佩戴一柄大刀,端是气势震人。
他见到这番场景,不住皱眉,对身后二人大声道:“市井之辈,如此丑陋不堪!”他声音甚洪,有意叫满座听见。
其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长的一副精明相貌,身材瘦小,面容枯槁,不时咳嗽几声,仿佛弱不禁风。女的倒挺高大,似男子一般,粗拳壮腿,样貌一般。
两人口中高声道:“掌门说的对。”
这下吸引了全场食客的目光,大家都要看看,何派掌门到了。
钱霜月看到此番情景,对王楼山道:“师哥,莫非来人是青城掌门?”
王楼山道:“师妹勿急,且看看再说,师父只说青城门人,想是青城掌门身份尊贵,事务繁忙,未必会亲自前来。”
钱霜月点头道:“师哥言之有理,这三人身重气浮,武功必不高,想必不是青城门人,更遑论青城折剑子了,是我心急了。”
王楼山道:“说的不错,折剑子道长,武功何其高超,江湖名声又好,虽未见其面,但绝不会是浮夸之辈。”
这时,那领头壮汉,背手站立不动,似挺享受一般,等众人议论之声渐小,这才上前,徒手拎起两人,一手一个,转身扔了两下,两名醉汉竟被扔出大门老远,在门外滚了好几圈,许久才爬将起来,想是受伤不轻。
这两下倒赢得些许喝彩,不少豪客都叫道“好臂力。”还有人高声问道:“壮士哪路为主?”
那壮汉还未答话,后面女子已上前大声道:“我们乃无敌门人,这位是无敌掌门,也是我爹。”
此话一出,有些豪客笑道:“我们知道你爹无敌,问的是来自哪派?”
那女子道:“我说了啊,无敌门,我爹,掌门,我和我相公都是无敌门门人。”
这下场上许多人暗自好笑,想是你们收拾了两个不会武功的醉汉,清静了些,便夸赞几句,怎么如此自大。又有些人心中不满,想道:“你又有什么惊人本领,也配称作无敌门。”
此时,那瘦小男子摇了把扇子上前道:“各位,各位,鄙人叫诸葛胜亮,无敌门的大名难道你们不知?那可真是孤陋寡闻了,不过也不怪得你们,无敌门前年才开山立派,是以威名不得远播。”
他见众人都在听他说话,又洋洋得意道:“但事有不足便有好处,无敌门立派之初,正是广收弟子,招纳贤才之时,我就是首位加入无敌门的弟子,又有幸得掌门千金翠花赏识,旁人可没我这么幸运。”
他停顿了一会,观察酒客的反应,继续说道:
“现下无敌门李铁柱掌门亲自招徒,有志名杨武林的散人从速到我这投名,有门有派也没关系,只要断绝与前派联系,从此不再来往,无敌李大掌门会一视同仁的。”
话音一落,满堂鸦雀无声,随后哗然一片,不过笑者居多,有些并非散人的武人还骂了起来。
“格老子的,你算什么东西,敢叫爷爷背弃本派,投你这么个草班子。”
“那个莽汉五大三粗,想必空有力气,必蠢得很。”
“……”
有些百姓或散人倒有些兴趣,没想到吃顿饭居然能碰到一派掌门现场收徒,虽然无敌门闻所未闻就是了。
他们中有些人叫道:“要想收徒,总须有些真本事,露两手看看……”
那三人一听这话,诸葛胜亮上前对李铁柱耳语几句,李铁柱弯腰听完,猛点点头。
诸葛胜亮随后上前道:“哈哈哈,还有人不信无敌门无敌,现下李掌门屈尊露两手,好叫各位信服。”
李铁柱等他说完,走到大门外,吸了口气,深蹲之后,居然缓缓抱起门口狮子石雕,然后缓缓走进了客栈,重重的将石雕放在地上。
这下倒惊了不少酒客,那石雕狮子少说上百公斤,非常人可能撼动,更有些许喝彩。
诸葛胜亮笑道:“不知刚才怒骂的哪位上来做个陪衬,李掌门还要展露一下腿脚。”
话落片刻,西首桌上一个响亮声音道:“爷爷来陪你这莽汉玩玩。”
诸葛胜亮向说话之人瞧去,只见一位西字脸的虬髯汉子,倒没李掌门高大,可却较李铁柱肥壮,肉多毛多,端是粗犷。
那汉子道:“爷爷乃西蜀沙川派门下,姓孙名大田,今日到朗州办事,本同师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菜,正自高兴。没想到被你们仨坏了爷兴致,爷虽非派中高手,但收拾你这么个莽汉还是容易的很。”
说着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用力插在桌上,用力生猛,贯通桌面,只见大刀刀身紫银,厚背薄刃,很是沉重,猛晃不止。
孙大田又道:“你这莽汉想怎么比,徒手还兵器相较,嘿嘿,咱俩都使单刀,正好分个高下。”
诸葛胜亮见状,脱口而出:“刀兵无眼,未免伤了你,还是徒手好了。”
孙大田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敢说伤了爷爷,看爷爷今天徒手把你师父打的磕头求饶。”
伴着人群哄闹拥簇,沙川派几人一齐走出酒楼,在门外站定,叫道:“过来受死”。
李铁柱三人慢慢踱步出店。
李铁柱回望诸葛胜亮,似等他说话。
诸葛胜亮道:“咱们有言在先,我派掌门只能保证你不死,要是斗到激烈处,难保你不折手断腿。”
孙大田怒道:“今日就让你知道沙川派的厉害。”
诸葛胜亮摇头道:“沙川派,没听过,想是无名小派,暗淡沙川之萤光,怎可与无敌皓月争辉。”
他最后一句说文绉绉的,显摆三分,旁人纵没听懂,也通过前句猜出其意。
孙大田气的大叫:“废话少说,这就受死。”
酒楼门口早已站满食客,三叉路口之地,行人颇多,摊贩密集,有不少路人商家被打架吸引,自是将李铁柱与孙大田围了起来,那些后来的被挡住了,便跑到几家客栈楼上,开着窗,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