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浩浩快进来让奶奶看看，哎呦，长得真高，以前那么小一个，现在是大孩子了。”
由子浩一进门，于奶奶刚好站起来往门口走，还没过去已经高兴地夸上了。
由子浩跟于果果默契地跑过去，一人扶着奶奶一只胳膊。
老人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砌到一块，轻轻拍着由子浩手背，“长大了，都长大了。”
“奶奶您怎么出来了？您啊，别总是不听话乱跑，我会担心的。”于果果撅着嘴撒娇。
又趁老人没注意瞪了一眼由子浩，让他赶紧和她一起扶着奶奶去院子里的椅子上坐着。
由子浩就像没注意到，但是也是扶着老人慢慢朝椅子走，“奶奶，我们长大了，您也老了，有什么事让我们来就行，你好好歇着。”
老人叹了口气，有些感慨，“是啊，当时你和果果都那么小，现在这么快就要变成大人了，太快了，奶奶都没反应过来呢，哈哈哈哈。”
由子浩蹲下身，手还被老人握着，“奶奶您放心，我会好好看着果果的。”
“浩浩，你比果果成熟，要是你看着果果，奶奶放心。”老人笑得慈祥，像是在说这件事，又好像在在说别的事。
但是在由子浩听来，奶奶懂他。
他双膝跪地，真诚地向老人保证，“奶奶您放心。”
我会照顾好果果，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让她变成一个人。
“你干嘛跪在地上？屋里有板凳的。”于果果看着他那昂贵的裤子粘上泥灰有些气恼，“快起来，算了算了，我去屋里给你拿吧。”
什么呀，弄得我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我自己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呀，我也把奶奶照顾地很好，奶奶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于果果一边朝屋里走，一边嘴里不满地嘟囔。
这人都那么多年不见了，现在弄得好像我跟他很熟一样，莫名其妙。
晚上由子浩留下来给于果果辅导功课，一直到晚上九点。
宋家的车子停在巷口，于果果被老人哄着出来送由子浩，手里握着把陈旧的手电筒。
巷口安着路灯，于果果关掉手电筒背在身后，脚尖扭捏地在地面摩擦着。
车子就停在旁边，但由子浩没立马上去，他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女孩，很想跟她距离再近些。
“果果。”
于果果被看得尴尬，听他突然开口，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
“再对我笑笑吧。”像小时候那样。
像是一朵骄傲的太阳花，比那阳光都温暖惹眼。
于果果敷衍地露出牙齿，“嘿嘿”笑了一下，算是对他补课的报答。
“傻透了。”由子浩被这表情逗乐了，摸着于果果头发，轻轻揉了两下。
夜晚是那样安静，男孩与女孩之间也是那样安静，路灯照射下的人影，就像是男孩把女孩拥抱在怀里。
“到底走不走啊！”于果果怒了，一直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也不走，到底想干嘛？
恶作剧吗？
于果果气得去跺由子浩的影子。
由子浩自己也才反应过来，看着手腕上的表，才惊觉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
他看着脸都气鼓的女孩，忍不住伸手捏住，温柔地笑道：“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我可是你给辅导了三个小时。”
“我！”于果果不占理，被说得哑口无言。
抬手拍开脸上的那只爪子，“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就快点说快点做，不然这样一直站着很奇怪。”
笨蛋，我做的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了？
“明天我再过来给你辅导，早点睡，明天学校见。”由子浩不好再激怒这只小河豚，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才坐上车。
于果果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那车子的标识她这个不懂车的人都认得。
“差距好大啊，为什么突然回来还要跟我做朋友？”
第二天于果果去学校，发现她同桌竟然换人了！
这时候的阳光已经不冷了，透过透明窗子照进来，散落在她杂乱的试卷上。
与她相对比的，是旁边由子浩的桌子，整整齐齐摆放的课本，装叠整齐的试卷，还有坐在旁边的少年，正低头专心致志看着一份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文件。
手中握着一只看起来很是精致的钢笔，还有他手上价格不菲的腕表，都在告诉别人，他不属于这里。
但是很奇怪，他来了。
“你怎么变成我的同桌了。”莫名地，于果果不想再去反驳他，平静地走到他桌旁。
“赖床了？”由子浩站起身，往旁边靠了靠。
于果果走进自己的位置坐下，小声回答：“没有。”
这是怎么了？由子浩挑了挑眉，伸手又摸了摸于果果的头顶才坐下，“今天怎么不开心？”
他合上手下的文件，转身耐心问她。
于果果把脑袋困在自己的臂弯里，闷闷地摇了摇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突然就没了兴致。
“吃颗糖好不好？”由子浩从书包里拿出一袋牛奶糖放在于果果桌子上，又提醒着说：“但是不能吃太多。”
于果果露出眼睛，看了眼那袋子，她见都没见过，但是看起来特别高大上。
“我不要。”她把那包奶糖推到由子浩桌子上。
“不想吃？”由子浩问她，又从包里拿出一瓶奶，“喝奶好不好？是你爱喝的酸奶。”
于果果又摇摇头，“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由子浩微微瘪眉，准备把酸奶和奶糖放到于果果的书桌里，却被于果果制止了。
“我都不要，你不要给我。”说完一句不坑地低下头看书。
由子浩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她了，但是于果果显然不想说，只能等，慢慢等着她露出马脚。
“放学一起走吧，刚好给你补习。”
两人大半天都没再讲一句，于果果忙着做试卷，由子浩忙着处理公务。
直到下午，学校邀请上一届的优秀学长学姐回来演讲鼓励大家，大家来到讲话大厅，还未开始前的那段时间。
由子浩坐到于果果身边，想趁机问问她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依旧是那句。
于果果转头心累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个人无时无刻都在她旁边？
“你不要再问了”于果果抱怨地仰躺在椅子上。
看来不是生气了，由子浩松了口气，又笑着调侃：“怎么，果果同学也会思考人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