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街上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小摊,路过的行人总是忍不住过来多瞧几眼。
芸娘冷着脸瞧着身旁的罗仁,油炸着小吃,炭火烤着各种蔬菜,肉类,还有一个铁板上面炒着饭。一群小屁孩排着队,笑眯眯的等着享受美食。
芸娘紧紧捏着裙摆,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内心里早已心疼的要命。
这都是钱呐,白花花的钱就这么扔了。一个铜板都没赚到,就在这大发慈悲,大施恩惠。该说这小子人好心善,还是说他是个大傻瓜。
“罗仁,我觉得你以前肯定是个败家子。”
“为何这么说?”
罗仁头也没抬,回的很随意,芸娘恨恨的瞪了罗仁一眼,不客气的指责道:“油不要钱,碳不要钱,钱还不当钱。”
“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吗?不先扔点钱,怎么能快速赚到钱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芸娘气鼓鼓的回应。
罗仁笑了笑,语气依然那样温和。“酒香同样也怕巷子深。”
“你强词夺理,书上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孩童们排完队,一边舔着手上的烧烤,吃着盒饭,举着小吃,三五成群的往大街上散开。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大街上香气四溢,让人闻之忍不住咽口水。
“好香啊,哪飘过来的?”
“你看那几个小孩,他们手里的东西,好像从来没见过。”
“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要不去问一下,那玩意哪买的?”
“走,过去瞧瞧。”
路人瞧着熊孩子们吃的津津有味,总忍不住去询问一番,很快芸记烧烤的名声就传开了。一些猎奇的有钱人,闲着无事正好过去凑凑热闹。
一些跟着父母出来逛街的孩子,眼睁睁瞧着路边一群陌生的同龄人,开开心心的舔着美食,馋的直流口水。
“爹,我要,我也要。”
“你要什么东西啊?”
“我要吃弟弟手里的东西。”
“阿爹过去问问,看在哪里买的。”
来来往往的行人,陆陆续续被一群熊孩子吸引过去,找到芸记烧烤。又过了一个时辰,满大街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吃,由于正好卡在饭点前,众人闻着香味食欲大增。
周泼皮前两日刚刚从小弟那得知,那赵罗仁根本就不是刺史府的人,心里正愤恨着。
原想找机会毁了他和路芸娘的饼摊生意。只是买饼的顾客太多,还有不少贵人家的仆人在里面,不敢乱来。
今日溜达了一阵,正好发现这小子又折腾出一个奇怪玩意出来。不如趁着人还不算太多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以后还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周泼皮打定了主意,悄悄张望了一番,没有达官贵人出没,也没公差出现。前面队伍排了十多个人,现在来捣乱正好。
“赵公子,好些天没见了,长高了些啊。”
芸娘抬了抬眼皮,瞪了周泼皮一眼,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想揍人。
不过听他刚才这么一说,芸娘转过头才发现,就这么月余时间,罗仁竟然神奇般的蹿了老高,以前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啊。
“仁兄又长胖了些。”罗仁温和的笑着回应。
“老子这叫福气。赵公子,保护费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周泼皮歪着头,一脸蛮横,罗仁依然神色淡然,出言调侃。“应该是将仁兄养胖的肥料吧。”
“读书人说话还真是有意思。好小子,上次竟然敢骗老子,这次保护费要加钱。”
周泼皮一脸蛮横,手往上一伸,做出要钱的姿势。芸娘恼怒的打掉周泼皮的手,呵斥道。
“去死吧你,讹钱讹到姑奶奶这来了。”
“兄弟们,上!”
周泼皮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吸取经验,不多废话,直接上手。一群小孩子突然蹿了出来,围在少年面前,正义凛然的怒斥对方。
“走开,不许动我们的老师!”
“哟嚯,还真是个教书的啊。可惜,给一群穷鬼的孩子当夫子,不值钱!”
罗仁冷冷的看了周泼皮一眼,严肃道:“教书育人不分贫富贵贱,没什么值不值钱之说。”
“你是读书人,老子说不过你。今儿个老子也不想废话,给钱!”
周泼皮再次把手一摊,罗仁回答也算干脆利落。“没钱。”
“没钱那就拿东西补偿。嗯,好香啊。”
周泼皮吸了吸鼻子,嗅了嗅。身旁的小弟立马会意过来,劝道。
“大哥,要不要尝尝。若是好吃,正好兄弟几个饱餐一顿,补了这小子上次的保护费。”
芸娘眼看着周泼皮一伙人嬉皮笑脸上来就拿东西,上前阻拦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没法周全。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又想吃东西不给钱?”
“怎么的,我就吃了,我就不给钱,你能怎么的?”
罗仁瞥了那泼皮一眼,闷不吭声,低头掏了一瓶什么东西出来,低头刷在串串上面。
周泼皮一脸得意,咬着手里的烧烤,一脸享受。芸娘气得脸色铁青,心知自己一时斗不过对方,只好愤恨的出言恐吓。
“再耍横,本姑娘报官去。”
“路芸娘,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老子,还这么不识趣。在你报官之前,老子可是要掀了你这摊子的,反正亏本的是你。”
一众人瞧着热闹,窃窃私语,似乎在指责这泼皮,却没有人敢出来帮忙,更没有人敢制止。
周泼皮得意洋洋的瞧了一圈,无意中瞧见赵罗仁一直在低头忙活,想来是准备无视自己,将东西卖给后面排队等待的客人。
嘿嘿,也好,正好都给老子吃了。周泼皮一把夺过少年手上的烧烤,蛮横中带着一丝笑容。
“赵公子,别忙活了,这是孝敬本大爷的吧。”
“拿来。”芸娘伸手过去抢,却被对方闪过,没抢着。
周泼皮将手上的小吃分给几个小弟,随即又回过头来,故意添了舔。
“路芸娘,这玩意老子添过了,沾了老子的唾液。你要是想要,拿回去继续卖呀。”
“你混蛋!”
芸娘咬牙切齿,迎来的却是一阵淫荡的笑声。罗仁轻轻拍了拍芸娘后背,好言劝道。
“别生气,别生气,让他多吃点也无妨。”
“罗仁,你也太好说话了。你送给孩子们吃,我没意见。可这个泼皮无赖,他会得寸进尺的。你妥协这一次,他以后都会来欺负你。”
芸娘恨铁不成钢,不满的白了罗仁一眼,内心里也明白,罗仁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少年,就算反抗,也不能奈何对方。
“这……他都吃上了,让他吐出来也不现实,由着他去吧。”
周泼皮笑嘻嘻的瞧着对面两人内讧,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还是赵公子识相,读书人就是聪明。”
芸娘本就愤恨,罗仁又不帮着自己。听着那泼皮嚼着美味,神气活现的炫耀,顿时怒火冲上头顶。
“吃吃吃,吃死你个死胖子。好吃懒做,不劳而获,担心老天收拾你。”
“不劳而获是老子的本事,有本事你也不劳而获一个给本大爷瞧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