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掌柜你是要左手还是右手呢?”陈通昊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不过这一遍,却给程大金产生了无尽的压力,都说这陈家小少爷无恶不作,害死了下人,之前的下人都给吓跑了,纷纷请求被卖到别家去。他是不是要对我下手了?程大金思考着。
陈通昊显然不想让程大金多思考,一拍桌子吼道:“你当我陈通昊是二愣子不成?这些田十万两可不可以!”之前有算过,陈家的地按市价算倒还真差不多十万,牙行接手的话压个几年慢慢卖也能小赚不少,只不过和程大金之前的设想失之千里。不过被陈通昊这么一弄,程大金的小脑袋还真的没反应过来,他还盘算着找个好机会出手这些田可以卖个十五六万两白银,就算十万两收也能赚个四五万两肯定是不亏。
“好!”程大金一咬牙接受了陈通昊的报价。
陈通昊严肃的脸瞬间也笑了起来,喊道:“福伯!给客人上茶!上好茶!”福伯极不情愿的给程大金上了杯好茶。
程大金毕竟也是个商人,看这茶具摆了上来马上赞美道:“这就是明成祖赏赐给陈家的那套‘挽尊麒麟杯’吗,真是做工精巧,现在怕是有钱都买不到咯。”
陈通昊也明白,这就是商人的嘴脸,生意做成了总要讲些好话。不过今天陈通昊可没打算放过程大金。“那你瞧瞧咱这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程大金没听出陈通昊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的夸道:“就拿这幅壁画来说,这应该是前朝钱选所画的《幼舆丘壑图》,将文人画的笔意和气韵融入山水画中,产生一种生拙之趣。像这样空勾填色,不加皴点,格调古拙的画可是罕有的。”程大金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再瞧这解缙的《庐山集》,世间只有这么一副。我看院中还有柳公权的碑帖,陈家不亏是大世家,这些收藏真的太恐怖了。“程大金到最后还不忘夸一夸陈家。
“嗯,除了柳公权的碑帖,咱家还有黄庭坚、苏轼等人的墨宝,再算上我房间里的紫檀书案,还有这庭院里的白玉桌凳,你开个价吧!”
“噗——”听了最后一句话程大金直接把喝进口的茶都吐了出来,“都……都卖?”
陈通昊白了一眼程大金说道:“你聋了吗?”
其实不光程大金吓了一跳,福伯也被吓的不清,不过福伯看到淡定的吴天,没有出声制止陈通昊。陈建南早有来信,说陈通昊就交给吴天来管。福伯不得不感叹恩公的远见,这样的少爷他是想管都管不过来。
程大金马上让几个管家去看墨宝和桌椅,同时命人去搬来银子和笔墨。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这《幼舆丘壑图》可以卖九百两,我个人再给您加五十两算是咱两的交情。其他墨宝算起来有两千两,外面的白玉桌凳咱给你四千五百两,这套‘挽尊麒麟杯’就七千两!”
陈通昊点点头说道:“那行,不知咱这牙行沉香木还有多少?”沉香木是现在京城里最受欢迎的香木,学者在家沐浴更衣,焚香煮茶都是需要的,大量的需求导致这沉香木价格不低,却又是富贵人家的必须品。
程大金愣了愣,问道:“小的不知少爷问此事是为了什么。”
陈通昊露出痛苦的表情,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小声说道:“江南来的消息,说是十几艘的沉香木沉了。”
也不容易程大金不相信,因为早有传闻通州走大运河的船出了事城了十来艘,只不过地方太远消息来的不确切。程大金小眼一眨说道:“沉香木在京中需求量很大,我们牙行的确没有存货,到时候沉香木一来小的就告诉您成吗?”
陈通昊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拉住程大金的手臂问道:“那金丝绸缎呢?有多少?我全都要,为了以后包沉香木!现在冬天还没到,趁着便宜多买一点!”沉香木作为贵重物品需要用金丝绸缎这种好的布料包装这是明朝人的常识,所以程大金也没有多想说道:“金丝绸缎倒是不少,现在市面四两一匹,少爷你要是全要的话我三两一匹卖您,库存大概有两千匹。说实话现在刚好换季,新的金丝绸缎还没来,整个京城除了咱家还能凑两万匹就不错了,您要是全要咱可以帮你去和其他牙行说,都是三两。”
陈通昊摇了摇头说道:“咱俩可是要做大买卖的,我有那么多现银到时候典当这祖宅,直接全买沉香木,肯定需要大量的金丝绸缎,这样,每匹收来我多给你十钱,你多给我收点。”
听到这话程大金可乐开了花,感情这买卖好啊!陈通昊可真是他的大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