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颜唇角一弯,饱满的唇形勾勒出的她的风情,带着丝丝邪气和别人看不懂的恣意。
“你说我不能再进这沈家,玷污了门楣,我是犯错了没错,但是请问,沈家主宣告了吗?“沈建树的目光闪烁,沈无颜终是抬头正眼看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划开悉散不了的寒意,沈建树有些发怵。
“还是说,沈管家做管家做久了,年纪大了,都已经忘了这沈家谁是主?谁是仆?一个下人,竟然敢替主人做决定。”
“闭嘴,你别得寸进尺!“沈建树咬牙切齿,他是沈家的仆不错,可他不是沈无颜的仆。
“得寸进尺?”沈无颜淡笑,“听这意思,沈管家这是要僭越?“沈无颜的眸子凌冽,周围的仆人都盯着他,沈建树压下心里的不甘。
“不敢。”
“沈家自然是要以大老爷马首是瞻的。“这话说的。
沈无颜走到他面前,她本身就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但比起沈建的四肢发达,他还是有点小鸟依人了。
她仰视沈建树,疲惫的眼帘中,倒映出他高大的体魄,勾唇道:“那我这沈家的女儿,回个家怎么就需要向你报备了?“
“二小姐误会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小姐被驱逐已成定局,我们也只是替人办事。“捏紧了拳头,沈建树不甘不愿,眼中的毒辣和恨意扭曲了他那张还算养眼的脸。
沈无颜靠近他,用只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开口:“丁建树,我希望你最好能够弄清楚,沈茳离能走,不是你有多优秀,有多少心机,而是他是我的仆,不是沈家的!”
沈建树面目狰狞,“沈无颜——”
“哐当--还有一点你要想清楚,这里的主人姓沈,名宗耀,要是你急不可耐想去舔别人的脚趾头,我也一点不介意,但是身为沈家的管家,还是不要办错事的好。”
“二小姐!”周围围观的仆人们大惊失色。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沈建树的脖子被沈无颜掐住,双手被钳,紧紧抵在墙上,沈建树艰难的喘气,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无颜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在自顾自的表演。
丁建树,他从前在沈家做工时的名字,代表着屈辱与不堪。
四年前,沈无颜莫名其妙消失过一段时间,被沈无颜领回来的沈茳离也随之音信全无,诺大的沈家总要有一个主持家务的人,他就是那时才被沈老夫人提拔,成了沈家的管家。
赐了沈姓,无上荣光。
往事被重新提及,还是被自己最厌恶的人,沈建树花了四年塑造的完美形象崩开了一道裂痕,他永远忘不了,大雪天里因为沈无颜的一句不喜欢雪,他被无辜罚在雪地里扫了一宿的雪,大雪纷飞,哪里扫得干净?因为出不了沈家大门,所以自己的独子被绑匪撕票。
他有多恨这些人上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种食髓入骨的痛苦,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将卡在喉咙的骨头硬生地咽下去。这些人表面温润儒雅,落落大方,被人称做淑女名媛,背地里却从来不把他们这些人当人看,私生活糜烂,要多肮脏有多肮脏。
他发过誓,要做人上人,报复所有不善待他的人。可是如今面目被入一举揭穿,沈无颜站在他面前,犀利的视线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有所思所想。
他恨,他要忍,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沈建树的拳头握得吱吱响:“我也希望二小姐能明白,你逞的了一时的威风,也改变不了什么,被赶出沈家,早已是不可逆转的定局。”
无声的院落,仆人大气不敢喘,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那个威风凛凛的沈家二小姐,喜怒无常,霸气侧漏。
一双手,一双俯视众生的眼,创造出来的无上奇迹。
沈无颜松开钳制沈建树的双手,沈建树难堪的杵在原地,脸色白赤青黄,身体错落而过的瞬间,沈建树还是听到了那句话。
“就这样还想报仇,丁建树,比之四年前,你还是一样的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