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地址位置偏北方,距离S市的距离还是较远的。陆祁夏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Z市飘着雪,比S市下雪要早的多。
地上也有一些积雪,雪落在车窗上,几秒后化成水,再有陆续落到车窗上的雪花,堆积,化掉。
陆祁夏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外面路灯灯光照着雪花的闪耀。
“下雪了啊。”她下意识地就开了口,身上盖着毯子,转头看向周围,沈少白折着长腿正在打游戏,等待复活的时候用手指在车窗产生的雾面上圈圈画画。
“是啊,Z市温度比较低,下雪比S市早。”传来一声“Victory”,沈少白熄了屏幕,修长的手指旋转着手机,陆祁夏刚睡醒还有些懵,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车里暖气很足,她的脸睡的有些粉红粉红的,左脸还有刚才枕在沈少白肩膀上的印记。
后面几车的工作人员都在搬运行李,围着围巾对话时空中飘着白气。没撑着伞,戴着帽子和没有帽子的头上都落了白色的雪花。
司机下车了,车上三个人还睡的很死。
陆祁夏叠好毯子拉上拉链,围好围巾往车门走去。
“你去哪?”
“我是来办公事的,当然要下去帮忙了。”陆祁夏两手分别抓在齐时年和伍斯廷的车座上,听到沈少白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头回去回应他。
沈少白穿上外套跟在她后面,下车前还看了一眼睡死的兄弟仨。
“你怎么也下来了?”陆祁夏打开车后备箱,里面装满了4M带来的行李箱,各种颜色的行李箱贴。她伸手握住行李箱一侧的把手,往外拽。
比她想象中重的多。
半拉半靠着身体往地上一拉,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浅浅的积雪上出了几个坑。
“喏。”沈少白脱下手套递给她,因天气寒冷,只这么一会,她的手指节处已被冻的微红。
陆祁夏原本想拒绝,抬头看他坚决的眼神她点点头谢过,戴上手套。
比她的手大了一些,但是带着方才沈少白留下的余温。
“那你怎么办?”
沈少白利落地搬下又一个行李箱,她伸手帮着拉下一个。
“没事,我皮厚。”沈少白挠头笑笑,他注意到她左手还有些痕迹,想起她前几日和自己说的在杂志社发生的事情,“左手好了吗?”
“没那么严重,差不多了。”陆祁夏低着头,脸上忽然狡狡一笑,“沈少白,你今天很不正常啊——”
“我哪有?”沈少白眼神一愣,嘴上没输,就怕自己的心思被陆祁夏全都猜去了,曲着食指轻轻敲了她的额头。
“你今天好像格外关心我?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发现了作为偶像,对我这个粉丝的愧疚吗?”她眨着亮亮的眼睛,路灯下,照着落在她发丝上的雪花泛着光,口中呼出的热气化为空中白色的水汽,围巾围着的小脸还是粉红粉红的。
沈少白又一次出神了。
“陆祁夏。”
“嗯?叫我全名干嘛?”
“你能不能不要当我粉丝了。”
沈少白说完这话似松了口气那样,身体一颤松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陆祁夏脸上的表情从愣住到震惊到笑开,转换不过两三秒。
“沈少白,你开玩笑的吧?”
“我很认真。”
她脱下右手的手套,手伸到他额前的刘海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没问题啊……”
被当作玩笑,沈少白有些着急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陆祁夏没见过他对她这样,好像有些生气的表情,他再次开口道:“脱粉吧。”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陆祁夏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小白,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啊?”她挣脱沈少白握住她的手,没再傻站着,继续搬行李箱。
“我没有,我超认真的。”他托住她拉起的那个箱子,“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简单一点。”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现在这样也不错啊,偶尔一起工作,偶尔一起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偶像、粉丝和朋友之间切换。好像这样说起来是有点复杂,但是改变了之后能干嘛?好像也不会有特别的改变吧。”
“我……”是想再和你近一点。
“你们在干嘛呢?”伍斯廷被从后备箱吹来的冷风冷醒了,转头看到两人一边搬箱子一边“嗡嗡”地说着话,听不到内容。
“小白说让我脱粉。”
陆祁夏用看白痴的眼神再次射向一旁努力搬箱子的沈少白,坐在最前面的齐时年好似诈尸一般忽地摘下眼罩,转过去大喊了一声:“那小六快点到我这边来!”
“休想。”沈少白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还是统一战线的兄弟,今天跟叛变了一样,果然不能相信这群人。听到他拒绝了齐时年的要求,陆祁夏确信沈少白最近应该是太累了,满眼可怜地看向他,沈少白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陆祁夏的发顶,把放在后备箱的伍斯廷的毛线帽戴在她的头上,关上了已经空空的后备箱。
“放心,我绝对不会脱粉的!”陆祁夏拍拍自己的胸口,“你好好工作,要是想不开了找我聊聊也行。最近那些私生没烦你了吧?还是因为要拍新剧了有点紧张?还是因为Z市天气太冷了,脑袋冻抽了?”
“你才抽了。”沈少白放弃了解释,拉着她的围巾往酒店里面走,“去找推车拉行李。”
“你再拉,我围巾都要掉了。”陆祁夏不满地咕哝,不过现在这才比较像平常认识的沈少白,大厅里人不少,酒店的员工帮忙往预定的房间运送行李。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大老板”。
“喂?”她没犹豫,接了起来,只是声音并不开朗,闷闷的。昨日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气氛并不算好,她也不知道她算不算跟顾亦卿吵架了,这个点接到他的电话,陆祁夏有些意外,但是心里还有一点点高兴?!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接了一句:“是我。”
顾亦卿原本想直接挂掉电话,因为这个电话并不是他拨的。
他九点多才从办公室回家,洗了澡,盯着冰箱里的牛奶和桌子上的水壶半天,鬼使神差地选了牛奶,像给陆祁夏温热牛奶那样,他也热了一杯。
因为白天都不在家,所以每天下班后顾亦卿会陪球球玩一会儿。他曲着长腿正抱着球球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机打开在通讯录的界面。他是想打电话给她,但并不打算行动,她去工作,他也没有理由打电话给她,点进了陆祁夏的电话号码界面。
球球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把猫爪子按了上去,拨通了,秒接。
顾亦卿握住球球的爪子,看着它无辜的表情,正打算挂电话,听见对面轻轻闷闷的一声:
“喂?”
他把手机放在了自己的耳边。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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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正在赶来的进度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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