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赵云栖冷静绕后,一掌“鹤鸣山”推向殷明德的后脑,“嗖”一声,殷明德转身过来,大袖一挥,轻松将赵云栖拨开。
同时,背后徐花月绞杀过来,腰肢直指殷明德的后颈,只见殷明德脚下一跺,周身腾起一圈罡气,全方位防御,把飙飞的徐花月震出两丈远。
这时,一直没动的凌中和出手了,他用“玉环步”绕开殷明德正面防御,在背后一下“双龙出海”直打过来。
殷明德转身一式“黑虎掏心”,但也没抓在他胸前,只是对上他的手掌。虽然有“乓”一声巨响,但凌中和竟只是被震得连连后退,显然很有进步。
同时赵云栖也到了,他使出全力,绝杀“风声鹤唳”抓过来,凌中和见状,也向殷明德一式“起手肱拳”。
但殷明德面起不改色,没人看见他有任何动作,他就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然后双掌推出,落在两人背上,他们立刻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速度也不快,但就是飘飘荡荡落不了地,直飞出三丈远,才落下。
这时,在殷明德身后,徐花月的“柔骨龙蛇杀”到了,她从八个方向朝着殷明德扑来。
这次殷明德没有用先天罡气,他要让学生们输得心服口服。只见他双臂化为幻影,两只手同时在八个方向上挡住了徐花月。
徐花月每个方向的袭击都会被殷明德挡住。很快,徐花月也中了一掌飘飘荡荡地飞了出去。
“今天你们表现不错,我的训练要求已经达到了。现在,我检查一下你们的罡气如何?”
殷明德刚说完,凌中和跟赵云栖就伸出左手,只见他们手上竟然都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气旋。
“已经不错了,要是凝聚更大,你们也承受不住,这三个月,练的就是这个承受能力,现在,试试看这气旋的威力。”
殷明德说完,两人转身,将气旋向十米外的两棵树甩去。只听见“砰”一声,两棵树各被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一个洞。
“好,好,好,虽然你们离先天罡气的水平还差了很远,但你们已经可以略微控制后天罡气了,这是一个巨大进步。但你们也不要骄傲,这只是杀手锏,保命用的,不要轻易展示出来,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两人听了,恭敬地点点头。
殷明德扭头又说:“徐花月,你呢,也不要灰心,在这三个月以来,你已经弥补了你的防御力缺陷,这已经很好了。以后要多努力。”徐花月也点头说:“谢谢老师。”
看着学生们的进步,殷明德也很欣慰。他后退一步,说:“今天时间还早,我跟你们说一下下个月的事情。按照学监的规定,三天后,也就是下个月一日,将举行学生历练,不合格者开除。
“这次历练不是在校场上考验切磋,这次是真的要实战,要到北境去,学生互相组队,邀请老师跟随保护。这也是我大力训练你们的原因,要知道,北境地区十分凶险,那里胡虏凶兽肆虐,是我国重要战区。稍有不慎,就会丢了命。
“而且,学监还要求,二十天时间每人必须斩首胡虏十七人才算合格。学监今天晚上就会宣布这件事情,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吧。好了,去吃饭吧。到时候,我带你们去。”
他这一番话,并没有让三人恐惧,反而让他们十分期待,毕竟是年轻人,总是期待些新事物,何况是惊险刺激,跌宕起伏的北境战场!
两天后。
“凌绝,行装准备好了吗?”殷明德看着整装待发的凌中和,“准备好了,上次剿匪的赏银我可买了不少东西。”凌中和目光炯炯,满是期待。
“你骑的是什么马?牵来给我瞧瞧。”殷明德说。“师父……我……走路吧。”一提到这个问题,凌中和显得有些窘迫。“诶?为啥呀?”殷明德挠挠头。
“师父,我没钱,实在买不起,好在您进行了跑步训练,我走路跟着就行了。”凌中和实在不太好意思找师父要马了,这几个月,师父可给了他不少东西。
“你这不是胡扯吗!去了北境,你光着脚走路?那不是找死吗?那路途遥遥,日行几百里,你拿脚走?唉!算了,跟我过来。”
凌中和跟着殷明德,来到了他的的住处——学监边缘的一座清雅小院。凌中和跟着殷明德走进去,看着他从马厩中牵出一匹昂首嘶叫的骏马。
“你骑这匹马吧。这马,叫作踏烟马,快如疾风。”凌中和听罢,凑近仔细观察这马。只见这马身长一丈,头高七尺,神清骨俊,通体乌黑,四肢雪白。正所谓: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师父,这马……我骑不得。”凌中和见师父竟牵出这么好的马,自觉德不配位,连忙推辞。“叫你你骑就骑,婆婆妈妈干什么!牵去!历练完了还我便是!”殷明德看着凌中和说。
这么一来,凌中和也就不好推辞了,只好乖乖把马牵走。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凌中和走进宿舍问,这两天大家都是自己准备,没什么沟通,眼看明天就要走了,凌中和觉得需要把大家的东西统计一下,也好安排。
“哦,等一下,我们到藏书阁找个地方统计,还要叫上花月呢。”赵云栖一边说着,眼睛还是落在自己的一堆装备上。“好,这些去藏书阁再整理。”
赵云栖背上一个包袱,往外走,他说:“要不你去喊一下花月,我先去藏书阁。”“行,我先走了。”凌中和说完就走。
过了一会,三人都聚在藏书阁了,凌中和说:“你们说一下自己的东西吧,到时候大家都方便。”
话音刚落,赵云栖抢先说:“那我先说吧,我带了七天的干粮,一共能装四天水的水囊,这是我主要的装备。其次,我有一把家传的白鹤刀,一身家族工匠的锁子甲,三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张弓,三十只箭,还有一些消炎止痛、跌打损伤的药物。其实我们不用太担心粮食问题,没粮食可以去找长城上的补给点。”
徐花月说:“我有五天的粮食,四天的水囊,一根丈二乌钢长枪,一张弓,二十支箭,一套锁子甲,四套换洗的衣服我的药是跟赵云栖一样配置的。”
凌中和听了不以为然,说:“你们准备东西太笼统了,这出塞可不是闹着玩的,除了胡人,还有那些凶兽,都不是简单货色。你们怎么简单的准备,怕是到时候就不行了。”
说着,凌中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你们看,我准备了周围长城补给点的地图,还在最近查阅了很多关于凶兽的资料。我虽然没有带大的武器,但我找工匠打造了二十个小匕首,都有手掌那么长,配合罡气发出,很有威力,我的银子基本都是花在这个地方了。
“我计算了我的食量,按一天三斤算我准备了二十一斤干粮,我还准备了平均一天三斤一共十五斤的水分成两个水囊。我有一张弓和三只不同种类的箭各十支,还有三套可以安拆锁子甲的武装。”
他这一番话,令其他两人赞叹不已,赵云栖说出了两人的心声:“中和,你是怎么做到把事情处理的这么精细的?太佩服你了。”
凌中和摇摇头说:“没什么,说来也是无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呀。行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就回去在休息一下吧,明天就要出发了。”
第二天黎明,正第学监的监生全体集合了。在这夏日还未升起烈日的时候,祭酒登上高台,庄严的说:“各位,学习武艺,为的就是精忠报国,岂能因危险而退缩?说实话,北境的确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你们现在随着队伍走出去,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强大的武者,就是一次次的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这武道的学问,你们要是没有上刀山下火海,游一趟油锅,脱一层皮。是很难领悟的。对于北境的情况,我就不多介绍,现在我只问一句话,你们,有谁要退出的?”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在夏日的初阳下微微战栗,沉浸在将来的血战中——这才是武者的归宿!
“好!那么,现在出发!”看着台下的学生,祭酒郑重宣布,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生。“唰”一声,所有人都整齐地向西转身,再也没有回头看学监一眼。
“师父,咱们走吧?”在学监大门口,其他队伍都已经散去,凌中和也提醒发呆殷明德。
殷明德不知在想什么,凌中和一叫才反过神来,说:“走吧,就按你说的,往西路州的乐亭县方向吧。”凌中和点点头,招呼赵云栖和徐花月一声,一夹马腹,师徒四人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第一天的行程一般都很顺利,这次也不例外,一路没有什么突发情况。
而从小在小山村里长大的凌中和,这第一次见到了辽阔广袤的草原,很是激动,他纵马在草原上奔驰,感受着草原的风景。
这时,赵云栖追上殷明德,问道:“先生,您曾是北境的将军吧?您能讲讲您年轻时在北境的故事吗?
殷明德一听,一捋胡子说道:“好啊,我这里还正好有一个呢!”一听有故事,其他两人都赶集紧围上来,仔细听着殷明德的讲述:
“我是西路州的环山府人,我们殷家,当时还是一股势力,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习武为将。我父亲曾经就是北路州四品巡护使,他也是武者十段的实力。
“只不过他到达十段的时候,已经三十六岁了,因为年龄大了,也就不能醒觉真气了。但他在北境出生入死多年,经验很丰富,也不是一般十段能比的,所以朝廷就破格提拔他为北路巡护使,这个职位上的其他人,都是一些醒觉了真气但无法继续修炼的人。
“但我父亲就是挤进去了,因为他虽然自身实力不如那些人,但他军事指挥能力远胜于他同级别的人。”说着,殷明德掏出一个旱烟袋抽起来,这还是三人第一次见到殷明德抽烟。
“后来,也就是五十年前,胡虏向北路和西路两个州发动了全力以赴的进攻,跟据当时在敌人内部潜伏的斥候报告,胡虏在当时是投入了全国的力量,一心要把这两个州打下来作为自己南下的基地。
“为了抵御这次入侵,朝廷出动了三十万大军,在北路州的重镇泰康县,与敌人进行了决战。那次打得那叫一个惨啊!胡虏出动了二十万人,因为胡虏的平均体质都比大齐的人健壮很多。
“在二十万人的猛攻之下,朝廷为了减少损失,只好先退入泰康县城里。而实地指挥这场战役的指挥官,就是我父亲。”说到这里,殷明德的眼睛有些红了,他猛抽一口烟,继续讲了下去:
“由于大军被围困在一处,其他地区兵力空虚,胡虏就派小股部队,四处骚扰掳掠。最后,在朝廷的绝对命令之下,我父亲只得率军出战。
“但出乎当时很多人的意料,那次战役并没有输。那是……那是因为我父亲他想了一个办法:自己亲自去胡虏的大营请降,然后,大军出动,分成十队从各个方向猛攻当时已经放松了警惕的胡虏。于是,胡虏大败,但我父亲……他……他……”
说道这里,殷明德不禁对这件陈年往事老泪纵横:
“胡虏发现我父亲是在诈降,大怒,将我父亲……碎尸万段!我当时就在军中,看着胡虏把我父亲举到一个高台上,扬言说要是不撤军,就把我父亲碎尸万段。那个时候……突然……突然我父亲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长啸一声:‘精忠——报国!’就自刎了。
“他这个举动让当时的士兵们都跟疯了一样,因为我父亲一向爱兵如子,所有几乎所有人都是不要命了一样冲上去,胡虏最终被击溃了。但后来,据打扫战场的军队报告,我军当时有五万人死在这次战役,重伤不治的有两万多人,唉!”
讲到这里,殷明德整个人都有些颓然,三人不禁有些后悔让老师再去回忆这些陈年往事。
“你们也别自责,其实我本来就想找人说说这些话的。我只希望,你们努力学习,以后能守土开疆,不会让这一类的悲剧重演。我老了,没什么力气了,我这一辈子大半都在北境工作,见惯了腥风血雨,也不在乎什么自己的死活。
“只是在垂暮之年遇见了你们,希望你们能承载我的期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武者,仅此而已。”
就这样,师徒四人在大齐的广阔疆域上,走了三天,才来到乐亭县,而乐亭县以西,是胡虏和凶兽活动频繁的戈壁与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