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回到刘府,就发现刘府上下一片灯火通明。这个点刘府按理来说应该都休息了,此时却一反平常灯火通明的,下人们慌慌张张跑来跑去,这架势一看就出了大事。
一个丫头原本也在匆忙跑着,这时候看到我,小跑着过来。
“少爷,少爷她……”丫头急得哭了出来,泪止不住地掉。
“少爷怎么了?你快说啊。”一旁翠缕也着急道。
丫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咬着嘴说:“少爷他快要死了。”
丫头说完便飞也似地离开了我们。
这一消息一出,我顾不上再多,朝着刘府内院奔去。
一旁翠缕听了也十分着急,懊恼今天怎么出去玩,脚下不敢停歇跟着我跑了起来。
我失魂落魄地跑着,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人死了,换作是谁都无法一下接受。我脑子里本能抗拒少卿已死的事实,带着侥幸心理希望大家在和我爱玩笑。
我跑到了夫人的屋子,还在外面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哭声很大,都可以穿破了天。
掀开帘子,婢女一个个跪在地上哭。
昔日面色红润的少卿此刻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没有血色。夫人掩着面擦着泪,老爷在屋中焦躁地踱来踱去。一个大夫半跪在少卿身边,给少卿枕着脉。
大夫听了好久,把手从少卿的腕上离开,摇了摇头。
老爷终于按耐不住,朝着夫人大吼大叫。
我原本站在他们身边发着呆,大夫的叹息声把我一下子惊醒。我几乎是扑到了少卿身上,趴在他胸边听着心跳。
一声比一声微弱,就如同灯芯慢慢燃尽,少卿的生命也慢慢枯萎。
死亡是什么,我无比恐惧地回忆起来。
我想起了娘把我压在地上,双手紧紧钳着我的脖子。
死亡是窒息感,是无力和绝望的交融体。
我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大夫从我身上发现了异样。
他一直在打量着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观察着我。当视线接触到我耳坠的时候,他和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兴奋起来。
“夫人,老爷,贵公子有救了!”
我被这话吸引,只见那大夫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欣喜若狂。这句话威力足够大,不止大夫,连夫人和老爷也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死死盯着我。
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爹给我留下的耳坠。
大夫人率先动手,她把我的耳坠粗暴地扯了下来。这个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此时却异常彪悍,反差如此强烈。
她把耳坠交给了大夫,别过头不去看一脸诧异的我。
很直观的感受就是耳朵火辣辣的疼,半边脸也跟着痛。虽然很委屈,但我和他们的目的一样,也是救活少卿,便也没有计较。
少卿你一定要活。
我的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少卿的脸上。
大夫敲开耳坠,里面是红色的粉末。他解释道,这是几种药草制的解毒药,有一股独有的香味,刚才他也是闻到了这股药香才找到。
用水冲开药粉,大夫把这碗药给少卿喂了下去。
少卿喝下药后,大夫把这碗药端在了我面前。
“小姐,想要少爷醒来,还需你亲自服下这个药,然后割腕血给他喝。”
我听后没有犹豫,连有什么副作用都没问,把这碗红色的汤药一饮而尽。
爹说这个药是我的命,那一定也不会出什么事。
我割开自己的手腕,血从一开始的没有开始逐渐渗出,汇成红色的血水,流到了少卿的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从滴血的时候我的喉咙就钻心的疼。
我没有在意,而是紧盯着少卿的反应。周围的人和我一样,也在屏着呼吸等待少卿的醒来。
大夫给我止血,过了一会,我的喉咙更加疼痛,像火烧一般。我想开口说话,耳朵又钻心的痛。
“少爷气息稳了!少爷有救了!”身后一个丫头惊喜地叫着,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顿时开心了起来,想拉着少卿也叫一声他的名字。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两字少卿,嘴里却是难听的“啊啊”的声音。
我,我居然发不出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