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停!”
溪姐霍然起身,一声厉叱,女王般的威势瞬间席卷遍整片地下训练场,连空气都带上了可怕的压力。
韦斯顿眼神微微一颤,拳头在半空中停滞了极短的时间,忽而又重新加速,用上了更大的力量,对准陆山铭的鼻梁砸下。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陆山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韦斯顿旋转出拳,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太快了。
陆山铭闭上了眼睛。
“砰——”
巨大的碰撞声在他面颊上方响起,狂躁的风撕扯着他的肌肤,预想的眩晕与剧痛却并没有出现。
他猛然睁眼。
眼前竟是光滑细腻的手背和飞舞的白裙。
一只雪白的手在千钧一发之际,自下而上托住了韦斯顿的拳头,手背距离他的鼻尖不到两厘米。
狂风从拳掌相接处迸出,掀起了来者的白色睡裙,裙边正好落在他眼角的余光里,就像是一朵迎风盛开的百合花。
好漂亮……陆山铭居然想道。
“你、想、干、什、么?”头顶传来赤霭的声音,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几乎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怒意。
韦斯顿单手撑地,把拳头从赤霭手中抽了出来。
他对着赤霭露出一个讨好似的微笑:“红灵的空间能力果然名不虚传。”
“我是问你想干什么?”赤霭盯着他的眼睛,不依不饶。
韦斯顿笑着摸了摸脖子:“他把我的喉咙卡得有点疼,我就想吓他一下。”
赤霭忽地抬手握拳,纤细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直朝韦斯顿的鼻梁轰过去。
可怕的速度,毫无征兆的攻击,空气几乎都被这一拳撕裂。
韦斯顿来不及抬手抵挡,吓得闭上了眼睛。
翻卷的气浪扯动着他的嘴角,大背头发型再一次起飞,像是被风吹乱的拖把。
两秒钟后,韦斯顿张开眼睛,瞳孔深处不断颤抖。
拳锋静止在了韦斯顿鼻尖前一厘米处,在碰到他的鼻尖前,赤霭硬生生地止住了拳势。
即将起爆的气浪一瞬间烟消云散。
拳头,鼻尖,颤抖的眼神,就像是一幅静止画。
“这样的拳头,我收得住,但你不行。”赤霭看着他,认真地说,眼神冰冷。
韦斯顿咽了口口水,别过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也不行。”
“但他至少赢了你。”溪姐不知何时出现在陆山铭身边,望向韦斯顿的眼神里透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凭什么!”韦斯顿语气惊愕。
“先不说你切磋过程中犯了多少次规,他锁住你喉咙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被他T.K.O.(技术性击倒)了”
“可我挣脱了!”
“三倍普通红灵的力量,你能挣脱吗?”
韦斯顿声音一滞。
溪姐冷笑:“他力气小,所以锁了你十几秒你都没事,要是换我来锁,信不信一秒钟之内头给你拧下来。”
韦斯顿猛地瞪大眼睛,脸上透出怒意,细细的红黑色血线顺着他的脖子根向上蔓延。
他看了一眼赤霭,鼻子深深吸了两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行,你们真行,这场比试本来就没打算让我赢是吧。”
“你们几个休息一下,换身衣服,洗个脸,准备吃饭吧。”溪姐懒得理会他。
“算了,我不吃了,我想起来我晚上还有点事,先走了。”韦斯顿说。
……
别墅门口
“赤霭拜拜,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别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客人哦。”韦斯顿扶着门框,脸上恢复了贵族的优雅微笑。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陆山铭。
“走好不送。”溪姐冷着脸,作势就要关门。
韦斯顿笑了笑,继续说:“想不到阿霭家里竟然多出了这样一位‘武艺高强’的‘格斗教练’,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有几位朋友对近战格斗挺有兴趣的,我想告诉他们一声,不知你们欢不欢迎呢?”
溪姐眉毛一拧,声音极尽嘲讽之意:“呦,你还是小孩子呢?打输了就想找家长告状?你要是敢把陆山铭的事情说出去,下次你就别来这里玩了,阿霭家永远也不会欢迎你。”
“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欢迎的话就算啦。”韦斯顿神色一僵,嘿嘿干笑两声,转身就走。
他刚想跨步,却在门口台阶处,迎面撞上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身披一件脏兮兮的棕黄色风衣,领口和衣摆满是深色的污渍,胸膛和肩膀处结实的肌肉块透过黑色背心和半开风衣显露在众人眼前。
此刻男子看了看撞在自己身上的韦斯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使劲拍了拍韦斯顿的肩膀,声音温暖而有力:“小子,又被阿霭拒绝啦?”
“狼叔,你来啦,我没、没,我有点事先走了。”韦斯顿脸上露出些许惊慌,第一时间错身而过,几乎是跑向了别墅外的石子小径。
“嘿,这小子。”被叫做“狼叔”的男子笑笑,走上台阶,放声对背后的韦斯顿说,“男孩子没关系的,想当年我追你……”
男子的目光忽而瞟到门口的溪姐,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张开宽阔的双臂,作势就朝溪姐搂过去,口中念道:
“老婆——”
这时门内侧的陆山铭才看清男子的相貌,他的打扮相当粗野……或者说是不修边幅。
穿着随意,衣物脏乱,皮肤上仿佛积了一层褐色的灰,一头金褐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盘踞在头顶,淡金色胡茬杂乱地蜷曲在下颌,像是有好几个星期没打理过了。
只有那立体的五官和爽朗的笑容,还在隐隐暗示着他本来应该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
陆山铭还没来得及问这是谁,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溪姐面对迎上来的男子,露出一脸嫌弃的神情,猛地抬起右腿,一条大长腿倏得一下子举过头顶。
然后向下发力,狠狠印在了男子的脸上。
“砰——”
一声巨响,男子的脑袋直接被溪姐一脚压到了墙上,听声音,墙壁外层似乎是裂开了……
“洗完澡再来见我,一身狼骚味!”溪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陆山铭和依旧伸着双臂的男子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