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睡着了吗?”
古德安双手枕在脑后,这个角度刚好能透过铁栏窗,看清外面的太阳。
“这个时候在浩西刚好是正午,外出的骑士都会在这个点准备午餐。说到这里,老兄,我们浩西骑士做的烤羊腿,真的很美味,你要是尝过绝对会夜夜想念的!”
古德安翻身侧躺,看着墙角,牢房外微弱的火光蔓延不到那里。
“我跟你说,老骑士做的烤羊腿最美味,可他总是很吝啬,有一次我偷吃了一块,他差点没把我的牙齿给拔了!”
古德安抓着脑袋上的长头发,十分苦恼。
“可是我有点想不通,老骑士对那些死了丈夫的寡妇很大方,他总把烤好的羊腿肉先切给她们。老兄你说说看,那些寡妇又拿不动剑,没有雇主愿意找她们保护自己冒险,她们可拿不到赏金!”
古德安苦恼这个问题很久了,他每次去问老骑士,为什么总会深更半夜才去帮寡妇洗床单。
分明白天更暖和,水也不会那么凉,被子也容易晒干。
可老骑士都会追着他打,教训他说晚上就应该好好睡觉,别偷偷摸摸四处乱看。
“老兄,你睡着了吗?”苦恼的骑士问。
“吱吱……吱吱!”
角落的老兄终于有回应了,断了一只脚的老鼠,从阴暗的角落探出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得很费劲。
“嗷!十分抱歉,看来是我打扰到你午休了,可是在我们浩西没有午休的。我们都会在这个时候,生火做饭,然后骑着马到小镇上去看看,有没有活儿可以接,我们把赏金任务叫做接活儿!”
骑士耐心的解说,“不过你没机会体验这种生活了,你个子那么小,连羊腿都抱不动,而且又残废了,肯定是上不去马背的!”古德安一脸同情。
“吱吱……吱吱!”
老鼠望着骑士叫了几声,转身回到角落。
“好吧,老兄,你继续午睡吧!上了年纪都是这样,老骑士每天也都会打瞌睡,他总说人老了爱睡觉!”
古德安很理解老鼠,他又平躺在地上。幸亏看守牢房的长官心地善良,看他光着身子在里面发抖,丢了几件烂衣服给他。
三个时辰的日照,对黑月之境来说就是睡眠时间段。
躺在地上的古德安,又听到了杂音,这几天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能听到。
烦人的声音有些刺耳,可怜的骑士担心自己的耳朵,是得了间歇性怪病,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可得要看医生才行啊,他可不能做一个聋子骑士。
“喂!听得到吗?看守官大人,听得到吗?”
古德安趴在牢门上大喊,足够大的声音,吵醒了不少刚入睡的囚犯,穷凶极恶的人,立马怒吼起来,。
安静的牢房变成清晨的集市,商贩和买家开始讨价还价。
“吵什么?吵什么?”
看守官大人终于出现了,拿着枪的大人对着头顶开了枪,震耳的枪声,镇压住了讨价还价的商贩。
“你在嚷嚷什么?”
看守官审问趴在牢门上的骑士,傻大个还沉浸在聋子骑士的后怕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祈求的说:“看守官大人,我的耳朵出问题了,我得看医生!”
“你现在终身监禁,就算死在里面都没人会管你,更别提聋了!”
看守官对古德安打扰自己睡觉感到愤怒,他没有拿着枪抵在高个子的脑门上,已经非常仁慈了。
“可是,我真的总是听到刺耳的声音,就像有人用铁锯摩擦钢铁一样,非常难受!”
神经大条的骑士自动忽略了,终身监禁四个字。
看守官总算清楚,自己是遇到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想想他也是非常可怜了,脑袋都出问题了,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大概他也是被抓来顶包的吧!
之前有个老头也是这样,可他忍受不了牢里的伙食,最后撞死在了牢里。
想到这里,仁慈的看守官,摸了摸骑士一头长发的脑袋,叹着气走了。
欲哭无泪的骑士先生,还想伸手抓着看守官,哀求他救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守官大人没打算给他机会。
“嗷!”
可怜的骑士缩回手,有人用石子砸中在他手背上。
“混蛋,你能把动静再闹大点吗?”骂声从隔壁传来,孜孜在隔壁气急败坏。
也是一堵墙挡着她,不然暴怒的暮雪女士,非得要让骑士感受一下疼爱。
“天啊,是暮雪女士!”
古德安欣喜若狂,“暮雪女士,你是来救我的吗?”骑士从未这么高兴过。
“谁会来救你,我……我是来执行任务!”
孜孜有些脸红,她实在说不出口,自己是被一个混蛋骗进牢房里来的。
想起那双红色的瞳孔,她都忍不住咬牙切齿,该死的库雅人。
她发誓,出去以后,自己非得把他那张脸撕烂。
可是狡猾的卡达瓦,在把她关进这座牢房前,将她的炼金手套带走了。
从武器库带来的武器,全都在炼金法阵里面,这可就叫孜孜一筹莫展了。
稍微庆幸的是,藏在孜孜脚底的小刀还在,本打算试着用刀破开锁在牢门上的铁锁。
可在一天的尝试无果下,她还是选择用刀,一点点把窗户上钢筋割断逃生,这才有古德安听到的刺耳声。
“那暮雪女士,你在离开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古德安说:“我的耳朵可能出了问题,我急着去看医生!”
隔壁的女孩,已经气急败坏到抓耳挠腮了,自己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鬼!
最终,善良的孜孜扔了一把小刀,在古德安的牢门前。
“你自己想办法,我还有正是要办!”
看着窗户上快要磨断的铁棍,孜孜有把握在三天之内破窗而出,想到这里女孩又爬上窗,开始卖力用刀割着双指粗细的钢筋。
“那个,暮雪女士,你是想从窗户上出去吗?”
古德安很奇怪女孩为什么在用刀割着铁,不过她一脸凶狠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废话,我当然想从牢门……”
孜孜对站在牢门前的男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她的眼睛大概有鸡蛋那么大。
“你怎么出来的?”
“打开门,然后走出来的!”古德安想了想回答。
“废话,我是问你怎么打开锁的?”
孜孜快疯了,这个男人的思维什么时候,才能跟她站在一条线上。
“哦,用这个!”
骑士先生给她看了手里的小刀,“以前老骑士总会把烤好的羊腿,藏进箱子里锁起来,我都是用这个偷偷打开的!”
“暮雪女士,你想要出来吗?”骑士问。